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警察走了進來,焦急的對叔叔說道。

    “趕出去就行了!不要再來問我。”

    叔叔並不想多說。此刻,他的心都在我身上。

    “不行啊,是比局長還大的官。”

    那人看都不看我,就好像我是一團空氣,他隻盯著叔叔,隻和叔叔很認真很嚴肅的說話。

    “那就不要管他,看他怎樣。”

    叔叔幾乎是想都不想,就吩咐了下去。

    “可是……”

    那個警察似乎還有猶豫,還要給叔叔說。

    但這時我已經糊塗了。

    我感覺腦袋非常重,非常沉隻把我往地底下拉,我是降了再降,沉了再沉。

    本來我想和叔叔說我的感覺的,但被這個警察打斷了。這人還沒有走,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躺了多少天,我醒來的時候是黃昏,隻有叔叔陪著我,房間裏很安靜,光線很暗,安靜而又孤獨。

    “叔叔……”

    我似乎剛剛從黑暗中出來,我也不知道經曆了多久的孤獨,終於看到了叔叔,我感到了踏實了不少。

    我非常想迴家。

    “叔叔,我想迴家!”

    我無力但非常誠懇的說著。

    “嗯,好,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迴家。”

    叔叔滿口答應著。看得出來,他也很憔悴,看到我醒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好!”

    我心下安定了下來。有叔叔,我什麽都不怕。

    “伢子醒來了?”

    就在這時,嬸嬸的聲音出現了,她充滿了驚喜。

    “是啊,拿進來吧。”

    叔叔很放鬆的迴答了嬸嬸,看到嬸嬸進來,就似乎很累,就隨便躺下,睡著了。

    嬸嬸不等叔叔吩咐,早已行動了起來,叔叔的話還沒落,還沒有睡著,嬸嬸就從門口邁了進來。

    她不管叔叔,來到我的身邊,扶起了我的頭。

    “嬸嬸……”

    我有點想哭,又有點高興。

    “乖,把這個喝了,病就好了!”

    嬸嬸一邊說,一邊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喂到了我的嘴邊。

    我立刻張開口,大口喝了起來。

    苦苦的,臭臭的,帶有墨和朱砂以及紙的味道。

    “好了,你也休息休息吧。”給我喂完了,一邊給我擦嘴,一邊安慰著我。

    我的腦袋也有點迷糊和疼,看了看溫柔的嬸嬸,我便安心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又看到了那個臉上一直浮著不停流動的人,他依然冷冷盯著我,但過了一會兒,他卻轉過了頭……

    我有點怕,也有點愣,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在我快崩潰了的時候,那個人又轉過了頭,又看向了我。

    隻是這一次,他的臉非常幹淨,已經沒有了之前一直流動著的、浮著的各種色彩。

    他正是那天在老墳那裏我遇到的那個男青年。

    看到是他,睡夢中的我居然一下子忘記了恐懼,向他走去。我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但等我走進了,看清了他的形狀時,我一下子又驚醒了。

    “怎麽了?”

    我猛地一驚,從睡夢中醒來。一旁一直照顧我的嬸嬸馬上發現了我。立刻安慰著我。

    “我又看到了那個青年。”

    我大喘著氣,驚魂不定。

    “那個青年?”

    嬸嬸很好奇,一邊給我蓋被子,一邊安撫中追問。

    “就是那天我在老墳那裏遇到的青年……”

    我想給嬸嬸說一說。憋在心裏太難受了。

    “哪天?老墳?”

    嬸嬸明顯更加好奇了,但她就是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麽。

    “就是……”

    我想接著說明,但全身很疲乏,很累,說了這幾句話,我就累的出了一身汗。

    我突然意識到這些話最好對叔叔說。

    “叔叔呢?”

    我掙紮著看了看房間。

    還在甲大旺家,我沒有找到叔叔。

    “他出去了,村裏這幾天來了大官,他保護長官去了……”

    嬸嬸的好奇盡管沒有得到滿足,但看著虛弱不堪的我,嬸嬸也不忍心再問。

    “哦!”

    我有點失望,有點難過。

    “你餓了吧,你等等,粥馬上就好!”

    嬸嬸這時仿佛才想起了什麽,一邊說,一邊利索的下炕,接著就出門去了。

    “嬸嬸?”

    又是黃昏,光線依然很散淡,甚至有點昏暗,我從內心裏感到無力和孤獨。

    我想將嬸嬸喊迴來,但嬸嬸的腳步聲越來越小,早已走遠了。

    我更感覺到孤獨,甚至是恐懼了,我不由自主的打起顫來。

    “爸爸?媽媽!”

    我心中無助的唿喚著。我是多麽希望他們來到我身邊啊。

    “伢子啊,你終於醒了……”

    就在我寂寥、無奈、孤獨、寂寞和難受、難過的時候,一聲慈祥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接著就是氣喘籲籲和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是……”

    我盡力迴憶起這個聲音。這是一個讓人舒服,安心的聲音。

    “阿婆!”

    我是驚喜了。等我剛剛想起是誰,阿婆慈祥的麵孔也恰好出現在門口。

    “哎!”

    阿婆迴答的很舒心,很高興。

    “好了,就好了!”

    阿婆很肯定的給我說著,同時加緊腳步往我的位置挪。

    我笑了,我想爬起來。但我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動!”

    阿婆注意到我的掙紮,立刻厲聲命令著。

    “病了好幾天,一點飯都沒有吃的人,沒力氣的……”

    阿婆終於靠近了,她很理智很溫柔,很暖心的給我說著。

    “我這裏有紅糖,過一會兒讓你嬸嬸或者弟媳婦熬一熬,補身體的……”

    阿婆已經爬上了炕,坐在了一邊。她微笑著給我說著。

    “紅糖!?”

    我是有點驚喜了。我生病時,媽媽常常給我喂紅糖水的。

    “是啊,我是第一次見,是一個在我家借宿過的路人送的……”

    阿婆很平常的和我拉著家常。

    “阿婆,您也來了……”

    就在這時,嬸嬸端著一碗粥進來了,注意到阿婆,她很熱情的打著招唿。

    “嗯,估摸著伢子也該醒了,我就來了。”

    阿婆很隨和,居然和嬸嬸一點都沒有陌生感,很自然的就說上了話。

    “謝謝您啊!”

    嬸嬸一邊放碗,一邊感謝著阿婆。

    “啊!帶了紅糖,這是隻有省城才有的東西,金貴著呢!

    ”

    看到床板上放著的紅糖,嬸嬸比我的反應還大。(床板:土炕一邊靠窗,另一邊離牆有一點距離,就用木頭做一個離炕高約20厘米的平麵,用抹布和煤油擦拭的非常光滑的板子,上麵放炕上的一種櫃子,也放東西。)

    “伢子需要,我就帶了點,不多,不要嫌(棄)啊……”

    阿婆真誠中充滿了微笑。

    “看您說的……”

    嬸嬸是感激莫名了。

    這時,她已經褪了鞋。坐在了我的另一邊。

    “伢子餓了,給吹涼了,喂幾口吧!”

    阿婆看向了我,又看向了嬸嬸。

    “您老不知道,這個伢子怪毛病多,吹的他嫌……”

    嬸嬸好笑了,一邊看著我,一邊給阿婆解釋著。

    “救命要緊!”

    阿婆很果斷,但她說完了,卻看著我。這是看我的意思了。

    “沒關係,嬸嬸您吹吹吧……”

    我確實餓了,況且看阿婆的架勢,大有我不答應,她要硬來的趨勢。我妥協了。

    “哎,這才對嘛!”

    阿婆高興了。嬸嬸立刻拿起那碗粥,一邊吹,一邊給我細心、溫柔的喂了起來。

    “吃了飯,就好了!”

    看著我一勺一勺的吃了幾勺,阿婆和嬸嬸都非常高興。

    聽到他們這麽說,我更加有信心和力量了。

    “阿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謝陰陽說……”

    嬸嬸一邊喂,一般忍不住好奇。問起了阿婆。

    “嗬嗬……”

    阿婆笑了。她好像不想說,但等看到迷糊、恐懼和好奇的我,她才說了起來。

    “你們是村外人,盡管和甲大旺結拜了,但沒有稟報過祖宗,他老人家就生氣了……”

    阿婆解釋的非常輕描淡寫。我很清楚的能夠聽出她隱瞞著什麽。

    生氣?!我立刻想起了睡夢中的那個青年人,尤其是最後確認就是那個青年的情景,我立刻嚇的怔住了。

    “是這樣嗎?”

    嬸嬸不知道真假,迷茫了。她的手也聽了下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他們說、憑我老婆子多年的經驗理解的……”

    阿婆說的很認真。

    “哦,這樣

    啊……”嬸嬸勉強同意了。

    “沒事了,伢子,都過去了。”注意到我的恐懼和害怕。阿婆立刻安慰著我。

    嬸嬸這才注意到了手中的飯,繼續喂起我來。

    “咳,咳……”

    我還在害怕,沒有反應過來,被嬸嬸漫不經心的喂食嗆住了。

    嬸嬸立刻手忙腳亂的為我清理著。

    阿婆則很從容,微笑的看著我。似乎一切都很好。

    “您來了……”

    就在這時,叔叔迴來了,看到阿婆,他很自然的打著招唿。

    “嗯,剛來。”

    阿婆微笑著迴應叔叔。

    這時,嬸嬸已經收拾好了我咳出的粥,我也已經正常了。

    “嗯,臉色好了很多。”

    說完了,叔叔看了看我,對於我的恢複,很滿意。

    “是啊……”

    阿婆同樣看了看我,很同意叔叔的看法。

    “叔叔……”

    我不管她們要說什麽,我覺得我必須將我睡夢中看到的事情給他說一說。

    “我看到了那個男青年,他的頭居然是完全的長在後麵!”

    下章,迴報,盡請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刪刪改改了很多過於恐怖的描述和心理暗示,劇情跳躍可能會有點大,請您多理解,多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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