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是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向叔叔的同事暗示,這家不要多打擾嗎?

    這個應該是非常小的事情,用得著認親儀式剛剛完成,我還沒有喘一口氣就對我如此重視的說嗎?

    從甲大旺鄰居和村長的表情中,我突然隱隱覺得這事肯定不難麽簡單。

    “甲大旺沒有對你說明嗎?”

    村長很機靈,從我的一個驚歎中立刻知道了很多。

    “不是讓我向來這裏的警察說說,不要打擾甲大旺嗎?”

    我直接將我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哦!”

    村長笑了。

    “是這樣,是這樣。”

    他居然改口了。同時,我明確的注意到,仔細聽我們說話的其他人居然也同時點著頭。

    “怎麽了?”

    我更加確定了他們有事。

    我甚至很清晰的看到了他們之間偷偷的眼神交流。

    “到底怎麽了?”

    我是嚇著了,我有種被叔叔和甲大旺賣了的感覺。

    “……”

    村長看了看我,又看向了甲大旺。

    我更加懼怕了。

    “我要迴去!”

    我不顧一切的想盡快離開這裏。被賣的感覺非常不好。

    “給他說說吧!”

    似乎是真的非常怕我迴去,甲大旺歎了口氣。

    “大哥,不是我故意瞞著你,實在是不好開口啊!”

    甲大旺居然是一臉的苦澀。他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神色。

    “說!”

    我顫著膽子,問。

    “還是我來說吧!”

    村長試圖緩和我和甲大旺。他盡量以非常權威,非常德高望重卻又非常知心的姿態和語氣對著我。

    我已經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隻要有一點不利於我,我會馬上離開。

    但我必須要有一個借口和理由。

    甲大旺花了這麽大的代價,找到了我這個貴人,沒有理由,我絕對離開不了。

    我已經在心中暗暗的計算著我怎麽衝出這個屋子,然後來到叔叔說的有警察的那個阿婆家。

    “那你可能聽說了我們村幾天前的鬧鬼事情……”

    村長說的很坦誠,他極力想讓我相信他。

    “聽說了,在鎮上聽你們村的趕集老人說的……”

    難道要我捉鬼?我心中充滿了疑問和期待。

    “你害怕嗎?”

    村長銳利的眼神,注意到了我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他停了下來,安慰著我。

    “不是被你們這的謝陰陽趕走了嗎?”

    我壯著膽子,向著好的說,往著好的方向想。

    “是啊……”

    村長歎氣了,周圍圍著火盆坐,一直默默喝罐罐茶的其他老人也都歎氣了。(罐罐茶,用一個圓柱形,像□□一樣挺著肚子的陶罐裝水,然後塞入火盆中煮茶喝。)

    “沒有送走嗎?”

    我一下子驚恐了。老鄉民趕集時說的那個恐怖我猛然想了起來。

    “不是。絕對送走了。”

    注意到我的驚恐和害怕,甲大旺慌了。他立刻肯定的告訴著我。

    “那你們這是?”

    沒有了虛無縹緲,我一無所知的鬼,我覺得也沒有了什麽能夠讓我害怕的。

    “真鬼送走了,但假鬼卻來了。”

    麵對著村長和那些老人的謹慎,甲大旺卻是直腸子,他居然很明白的對我說了出來。

    “大旺!”

    村長一聽,立刻喝住了甲大旺。

    “哦,抱歉,忘了我現在也有一個警察叔叔。”

    甲大旺立刻明白了村長的意思。立馬給我解釋著。

    “沒關係!”

    既然沒有了鬼,既然還是要我協助他們避免被警察騷擾,我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叫警察為鬼,這個也沒有什麽,我知道一些比這個更加難聽的叫法。

    “都是我叔叔的朋友,我來了,他們就不會打擾甲大旺了。”

    我已經完全明白了到底是怎麽迴事,也完全知道警察根本就無心和他們為難。

    警察們都在找寶貝哩……

    寶貝……

    我心中也有了奢望。要是我找到該多好。

    我幻想了起來。

    “公子?”

    被我莫名其妙的笑容弄懵了,村長不解的看著我,同時小心的試探著。

    “他們說我們這裏有盜賊,甚至有殺人放

    火的強盜,每天都盤問我們,每天都在村中各處尋找盜賊和強盜的贓物……”

    似乎被我的大包大攬和打包票鼓舞了,一個一直顯得戰戰兢兢的老人突然對我說出了他的苦悶。

    我聽了暗自苦笑。我真的有這麽大的能力?

    不過,被人需要真是好啊!

    我從他們看我的眼神中,有了榮譽和驕傲。

    “其實呢?”

    話已經說開。他們感覺到了我是他們的人,就放開了。

    “他們是來找寶貝!”

    另一個一直默默喝茶的人低聲哼著說了出來。很顯然,他知道很多事情,他非常厭惡這些警察的做法。

    “老四!”

    我正在注意聽,因為我也想聽聽關於寶貝的事情。但是被狡猾的村長打斷了。

    被村長稱作老四的人,立刻禁了聲,又像之前一樣,一板一眼的加水、將罐罐深入火盆、煮茶、拿出罐罐,倒茶,喝茶了。

    “唉!老祖宗的事情,我們也說不清!”

    大家都不說話了,村長立刻將老四說的話收了尾。

    “既然你們知道是怎麽迴事?你們還怕什麽?”

    從他們的話句裏,我很清晰的知道了這些。既然他們知道警察隻是在找寶貝,對他們也不會為難,那他們為什麽要讓我來?

    “我們就怕說不清啊……”

    村長歎息了,在歎息中似乎在琢磨著該怎麽和我說。

    但一旁的甲大旺卻忍不住了。他又說了出來。

    這一次,村長沒有攔。

    “怎麽說不清了?”

    我有點懵懂。肯定是這些警察在敲詐這些人了。

    但這樣的話,我來這裏,還有作用嗎?

    但我得問,我覺得我的知道具體的情形。

    “你不知道……”

    村長似乎想清楚的怎麽和我說,他接過了話。

    “我們村有一個阿婆……”

    村長顯的很無奈。

    “就是那個家裏鬧鬼了的阿婆。”

    村長生怕我不知道,給我特別強調著。

    “阿婆……阿婆怎麽了?”

    我知道的阿婆,一般都是非常慈祥的,從鎮上那個老年鄉民口裏,我聽出這個阿婆也是慈祥的,令人尊敬的。但

    村長和大家卻是明明的充滿了無奈。

    同時,從大家的言辭裏間,以及態度上,我卻看到了大家對阿婆的害怕。

    “她是一個善人……”

    明明是好事情,但村長和大家都歎氣了。

    這其中肯定有故事。我非常肯定。

    “你不知道……”

    村長又看了看我,注意到了我茫然不解的神色,他再次暗暗理了理語句,終於對我完整的說了出來。

    原來,阿婆是人心沒有變壞之前的人。(民間有種說法,在民國亂戰之前,人們人心都好,後麵就人心亂了,為了利益也開始了欺詐。)

    阿婆原先一家三口,有一個很會持家的丈夫,有一個孝順、強壯的兒子。

    但很不幸,她的晚年遇到了戰亂,兒子被強行拉丁入伍,後來就沒有了消息。

    阿婆實在是太想兒子了,就央求丈夫去找兒子,丈夫答應了,就安頓好她,出門找兒子去了。

    這一去,也就沒有了消息。

    隻剩下了孤身一人的阿婆,直到20多年後的現在。

    人們都知道丈夫和她的兒子可能永遠都不會迴來了。估計過了這麽長時間,阿婆肯定也知道。

    但她一直在等。

    阿婆也一直生活在丈夫的嗬護下,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險惡,她從不防人。

    丈夫在世時,阿婆家還算好人家,生活過的也還可以。所以阿婆就一直在做好事。

    今天給叫花子做一身衣服,明天給乞丐給一些米粥。後天又在那座廟官捐獻一些錢財,給神像披一些衣服。總之,她真心實意的做了很多好事。

    她一直在等丈夫和兒子迴來。

    同時,她做好事也更加勤勉。

    在她丈夫在的時候她家還能撐住,可是她丈夫已經出去了20多年,她的家早已被她掏空,隻剩下了她的幾間破房子。

    也多虧她有善名,所以很多人樂意給她蓋房子,掃院子和各種雜活。這麽的,阿婆也就一個生活做了下來。

    可是,被掏空的家的阿婆還是做善事,但她已經沒有了錢財。怎麽辦呢?

    正好,杏仁村在一座高山上,官道又經過杏仁村,南來的行路人,常常是走到這裏,就口幹舌燥,有時天也就黑了,盡管胥智鎮不遠,但黑燈瞎火的,走兩三裏路也很麻煩。

    注意到這一點,阿婆就想了一個主意,她專門在院裏擺了幾口大水缸,又騰出了幾間房子,專門給過路的人給水和提供住宿。

    這些路人的代價是挑幾桶水倒進水缸,以給其他的行人水喝,打掃收拾房間給下一位路人。

    當然,不跳水,不打掃也可以。到時阿婆會掙紮著幹。注意到這個情況,村中的小夥也基本就幫忙幹了。

    時間一長,路人居然都知道了阿婆家,也都願意在阿婆家喝水和留宿。有些人甚至繞路都要來阿婆家。

    這本來是好事情。

    可是杏仁村本來就複雜,這麽一來,更加熱鬧了。

    下章,為難,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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