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濃雲從高山後飄來。

    藏民們手捧著潔白的哈達,匍匐在佛塔外。

    高高的佛牆內,酥油花開得燦爛,花香濃鬱,香味流轉在空中,久久才散開。

    大殿的後方,巴桑徳耶將這幾天在雪域內的奇珍異寶都收集都整理起來,包括金縷衣,千手佛像,瑪瑙,玉製古玩,祭祀用的銀製麵具……,滿滿的裝了五大箱,他手中登記的賬簿厚厚的一疊。

    巴桑徳耶愁苦的模樣更勝四世達賴圓寂時的模樣。

    巴桑徳耶他不明白,明明他們後藏的藏民生活都到了難以自保的地步,還要收集這麽多的珍貴器物,難道洛桑活佛不知道有可能照成民心向右?

    “下一件,金雀朝鳳絲履衣!”巴桑徳耶對著賬簿大聲的吼著。

    新來的小僧侶畏畏縮縮的說著,“巴桑住持,有……有……。”

    “金雀朝鳳絲履衣是最後一樣要送的禮物了!”

    巴桑徳耶看著捆在駱駝背上五大箱珍貴的禮物,他的心就像深山裏的杜鵑,滴落著鮮紅的血液。

    旁邊的僧侶巴吉亞米問巴桑徳耶,“巴桑住持,是不是要把這些東西拉出去啊?”

    巴桑徳耶點點頭。

    “哎-——!”

    巴桑徳耶看著高山上的濃雲思索著。

    五匹駱駝邁著沉重的步子,緊跟僧侶們歡快的步伐。腳印一深一淺,灰色的沙粒殘留在冰塊破碎處。後方的巴桑徳耶身影逐漸消失成一個紅色的點,隱沒在雪白的冰塊上。

    殿內,洛桑嘉措穿上華服,坐在高堂上,接受者總僧們的朝拜,他青色的唇微起,微微一笑,笑容淡淡的。

    “起,坐。”洛桑嘉措輕輕地說。

    今日,是他對生命下的第一個賭注,如果輸了,將萬劫不複,那時的雪域應該稱為血域了。

    他穿著深紅色的藏服,披著金絲袈裟,手拄神杖,等待著佛塔的紅色鐵門的打開。

    等到載著行禮的駱駝,和站在一旁隨行人 。塔頂的鍾聲頃刻敲響。

    洛桑嘉措的佛床也被穩穩的抬起來,他端坐在佛床上,嚴肅而又莊重。他閉上雙眸,轉動左手上的佛珠,他深知此去是禍是福兩茫茫。

    轉眼間,他已經到了佛塔外,放眼望去,匍匐的村民手穿著節日的服裝,捧著潔白的哈達。

    當洛桑嘉措不經意的看見遠處的大樹下被藤條綁著的年輕人,她穿著紫色的藏服,明晃晃的首飾戴滿身,烏黑的秀發散亂著,看不清她的臉龐。

    大樹被柴草給包圍住,有幾個手拿火把的藏民正看著他洛桑嘉措。被綁著的年輕人旁邊是土溪族的首領阿繆滋,前年還曾見過他。

    土溪族的首領阿繆滋正兇神惡煞的樣子,對待那個年輕人。

    被綁著的年輕人旁邊還有幾個地方廟裏小僧,正在念著佛語。

    洛桑嘉措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該救救這個年輕人呢?佛也曾雲雲,救人一命勝照七級浮屠。算是為自己的罪惡積德吧!

    他讓僧侶鋪上紅色的絲線毯子,毯子上繡的是活佛全身圖,活佛安詳的站在金蓮上,頭上光芒萬丈。

    洛桑嘉措看著隻有在重大典禮上用的毯子,暗歎巴桑徳耶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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