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宮中出現了一隻瘋掉的狼狗,在宮中四處亂竄,佟佳月賓命人宮中侍衛追趕,一路就追到了永壽宮,正大光明地搜查了永壽宮,卻在瑾汐居住的房間裏,搜出一個繡著露水鴛鴦的荷包,與一條男人的漢巾。


    瑾汐年歲也不小了,按著年紀她早該出宮婚配,不過她錯過25歲出宮的機會,便再不會有機會了,終生都隻能在宮中伺候主子,淑貴妃痛心疾首道:“瑾汐,本宮一直都很倚重你,你怎麽能夠在屋內藏這些東西?你丟自己的臉無所謂,何至於將本宮的臉也丟得這一塌糊塗?”


    瑾汐隻是哭哭啼啼的連一句辨別反駁的話都未說,因為瘋掉的狼狗最終跑進來永壽宮,故此除了我與佟佳月賓吩咐侍衛搜宮外,其他宮的人或是來看熱鬧,或是關懷淑貴妃,統統都來到了永壽宮。


    謹妃看見淑貴妃氣急敗壞的指責瑾汐勸慰道:“嬛兒,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刻,你理應振作起來,將事情查個一清二白,不然若是令人冤了,該如何是好?”


    淑貴妃道:“冤枉?那她為何不喊冤?枉費本宮對她這般好,竟然說出這種事情來令本宮蒙羞,好歹也是著宮中的老人了,竟然公然違背宮規,本宮協理皇貴妃處理後宮事宜,結果連自己宮中的人都管不住,你讓我本宮情何以堪啊?”


    甄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逼真得很,佟佳月賓也道:“既然是淑貴妃倚重之人,以本宮之見,還是請瑾汐說出這些物品的主人是誰?本宮可做主為瑾汐指婚,如此也算是遮掩了這樁醜聞,保住淑貴妃的名聲,以免被後宮眾人給看低了。”


    那汗巾是我命侍衛在搜宮的時候放進去的,不過那荷包倒是確有其事,又不見瑾汐反駁,我猜想這是歪打正著了,便冷冷道:“皇貴妃,宮中這種事情怕是不能助長,若是宮中的宮女都如法炮製,這後宮之中還有沒有王法?依臣妾之見,應該以此事立個榜樣,讓宮中的宮女以此為戒。”


    佟佳月賓問我道:“那熹貴妃的意思是如何處置?”


    “自然是先找出奸夫來?按法處置,宮女與男人通奸,理應賜死。”我狠狠地說道。


    瑾汐隻是跪著哭哭啼啼,並不言語,淑貴妃氣得額頭都青紅了,我轉口道:“自然,瑾汐伺候淑貴妃多年,本宮也不好做處置,不如就由淑貴妃來處置好了?”


    淑貴妃喝道:“瑾汐,你伺候本宮多年,隻要你說出奸夫是何人,本宮可以求皇上與皇貴妃饒你一命,如若不然,莫怪本宮不念主仆情分?”


    瑾汐哭訴道:“主子,奴婢一人死即可,何必再連累旁人?主子要將奴婢賜死,奴婢也絕無怨言的。”


    “好一個忠仆,瑾汐,本宮與你也算是就相識了,平常本宮見你為人處事都是極其穩重,不料卻做出此等齷齪事兒來?就連是小貓小狗都有求生的意識,出事之後,你卻一心求死,本宮不得不懷疑,這汗巾與荷包是否是你的物品,還是說你是為她人受過呢?”


    我冷冷問道,瑾汐一聽見我這話,立刻承擔道:“此事都是奴婢一時糊塗,與人無憂,奴婢做出這等事情,不敢苟活,隻求速死。”說著重重地朝淑貴妃磕了個頭,隨之就有撞牆自殺的意願。


    謹妃連忙命人攔住,道:“瑾汐姑姑,死並不能解決問題,你若是不招,旁人隻會認為淑貴妃教導無妨,你若一死,旁人反倒會認為你為了維護誰而一死了之,更是讓淑貴妃陷入困境,本宮勸你還是說出這物品主人是誰為好?不然就陷淑貴妃於不義。”


    淑貴妃也很是為難地道:“都是本宮的疏忽,本宮真是個睜眼瞎,竟然連宮內有人有了此等心都察覺不到,若不是這次宮中狼狗作惡,本宮隻怕還要被這賤婢蒙蔽在鼓中。”說著也是哭哭啼啼的,扶著浣碧的手朝她的閨房走去,道:“此事,本宮不管了,皇貴妃與熹貴妃處置吧!本宮是她的主人,不便多說。”


    她喝道:“永壽宮的人都給本宮聽著,在皇貴妃查明事實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永壽宮,本宮底下的人出了此等事情,若是不能查出個一二三來,本宮再無顏麵見人。”


    淑貴妃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對外封鎖了永壽宮,並表明真相未出之前,永壽宮的任何人不準踏入一步,這些年她被封宮不是一次,但是自己給自己封宮還是第一次的。


    佟佳月賓順勢道:“既然淑貴妃如此深明大義,那麽本宮也隻好依法辦事了,來人呐,將瑾汐送入慎刑司,想必那裏的精奇嬤嬤們有的是法子讓她招供的,不將這個人找出來,便連淑貴妃的清白都保不住了。”


    我想著,瑾汐跟隨她那麽多年,如今為了自保也不得不舍軍保帥,看來人都是自私的。


    然而瑾汐還未被送慎刑司,外麵便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不等皇上進來,就見蘇培盛跪倒在地,道:“求各位主子開恩,奴才與瑾汐隻是深宮孤苦,彼此作伴,有個牽念罷了,並未有違背宮規之處。”


    蘇培盛就好像一陣及時雨般的出現,若是宮女偷漢子,那必定是死罪,若是與太監對食,又是另外一種說法了,何況,那個太監還是伺候皇上多年的人,我與佟佳月賓相視一眼,心如明鏡,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皇上。


    讓他來裁決,皇上悠悠道:“哎,朕倒是忽略了這件事情?想來蘇培盛時常陪著朕出入在永壽宮,與瑾汐多有接觸,一來二往有了情愫,宮中宮女太監也都是人,古來便有對食一說,既然他們情投意合,朕便成全了你們。”


    淑貴妃不依道:“皇上,不成,瑾汐與蘇公公有沒有情愫,臣妾不管,如今皇貴妃掌管後宮事宜,自有她來處分,但是瑾汐竟然隱瞞臣妾,蒙蔽臣妾,險些害得臣妾名譽不保,也害得皇上名譽不保,不能就這樣饒了她。”


    皇上聽後笑道:“那的確是不該的,這種事情,既然有先例,理該先跟主子說嘛,凡事走在明麵上,便沒有了這麽多的誤會,那朕就罰你們兩各自半年俸祿如何?”


    瑾汐與蘇培盛連連道謝道:“謝皇上隆恩。”瑾汐又與淑貴妃請罪道:“奴婢自小孤苦無依,承蒙天恩入了雍王府,隨後跟隨皇上與後宮主子們一同入了後宮,再伺候主子您,是奴婢此生的造化,隻是年歲越大,越是覺得孤寂,蘇公公與奴婢同是天涯淪落人,彼此隻是想要個牽念罷了,如此也可以繼續伺候主子,隻是不想讓主子為難,才沒言語,不料今日竟然出了此等事情。”


    皇上向來就寵愛淑貴妃,既然是這個結局,也無人再敢說什麽,第一招是借用朝堂之力,削減其勢力,第二招是為了剪其羽翼,然而都未成功。


    佟佳月賓與我道:“淑貴妃向來聰慧,雖然皇上未怪罪她批閱奏章幹政之罪,但是很明顯,近來朝堂之上,她與謹妃的族人並不得重用了;既然從她的宮殿裏搜出男人的物品來了,那麽整個宮殿就是不幹不淨的,蘇培盛能夠擋住第一迴,怎麽擋這個第二迴呢?”


    我猜測道:“莫非皇貴妃是想要……”後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宮嬪與其他男人有染,當日的瑩貴人與弘時,後來被挫骨揚灰的皇太後都是敗在這個上麵,我道:“皇貴妃不是要為她留住性命嗎?如此一來,怕是……”。


    “本宮已經連著算計她兩次,若是再顧忌她的性命,手下留情,等著她迴過味兒來必定置本宮於死地。”她朝我道:“還請熹貴妃你明日月圓之夜三更時分想辦法將皇上帶來暢音閣來,本宮要將淑貴妃引出永壽宮,給她按上不貞的罪名。”


    我覺得此計極為惡毒,更是好奇她又有何法子?


    我詫異道:“半夜三更,皇貴妃如何引淑貴妃出永壽宮呢?而且還需要單獨一人。”


    佟佳月賓道:“本宮本不想走這一條路,但是形勢所逼也不得不走了,你可還記得淑貴妃欠了某人一個人情,若是此人相邀,她必定會夜裏相會的。”


    “果親王?”我猜測道,當年果親王為了救小阿哥愣是將腰給閃了,這份人情隻怕甄嬛還是要還一還的。


    佟佳月賓點了點頭道:“果親王是皇上目前最器重的弟弟,他若是說有要事相商,淑貴妃必定以為是國家大事兒,自然不會顧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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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月圓之夜,皇上向來留宿在景仁宮,後來皇後辭世之後,景仁宮也燒了一半,他多半就留在養心殿,也不會召嬪妃侍寢,算是他在緬懷皇後了,故此,這月圓之夜的半夜三更怕是唯有我能夠有這個能力,讓皇上移駕暢音閣。


    當日我事先派人去留意過暢音閣的地形,此處是宮中宴請時聽戲的地方,有個大大的舞台,另外還有兩旁閣樓可居高臨下的觀看戲台,視覺效果非常之好,若是情人幽會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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