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地將“孩子”兩字咬得很重,她若是敢重罰,我倒是看看她此後在宮中還要不要名了,對一個孩子都敢下毒手,隻怕也是招人憎恨,難以得到人心了。


    祥嬪沉思一下道:“嗯,畢竟是孩子,嬪妾雖然心中委屈,也不能將孩子如何的,不然與一個孩子計較豈不是丟了身份……”她倒是知道就驢下坡,我當這事兒翻過去了,卻不知道在我剛剛鬆口氣的時候,祥嬪又說:“不過,既然這兩孩子如此不懂得宮中規矩,不如送出宮為好,衝撞了嬪妾不打緊,若是改日衝撞了皇上或者其他人,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嬪妾這也是替熹貴妃娘娘您著想,若是被這兩孩子連累,熹貴妃娘娘豈不是虧得慌?”


    雍正9年9月8日。


    轉眼就是茱萸公主五周歲的生辰了,公主四歲穿裙,去年我遭人陷害,沒有趕上,如今胤禛膝下的子嗣就越來越少了,自然也就越來越重視這些皇子公主的生辰了,前不久給溫儀公主過了八歲生辰。


    德端貴妃果真將她照顧得很好,轉眼之間,玥珊已經成粉妝玉琢的女娃娃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模樣出落得十分的標誌,隻是性子被從前更為冷清了,不愛言語,更不該笑,禮數卻是極其的周到,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半點錯也不會出的。


    胤禛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德端貴妃讓她學什麽就學什麽,完全不像個孩子,從前她的心思雨涵還能揣測著幾分,但是現在也是完全讀不懂的,我也隻能歎息一聲了,當年若非為了哥哥的遺物,讓佟佳?月賓討了個巧,這才沒有將玥珊帶到身邊的,若是從小被我撫養在身邊,細細地開導她,也許會好一點吧。


    上次祥嬪借著緣由要將靈芸與澤類攆出宮去,我見了這番情景也沒得法子,隻能以靈芸與玥珊年紀相仿,將靈芸送到玥珊身邊當侍女,一則在玥珊身邊放個人,二則也好將靈芸留在宮中,弘曆目前還沒有迴京,直接送到他府中我也不放心。


    然後將澤類送到了啟祥宮讓齊妃教導,一則讓齊妃有個伴,二則我也不必與澤類分離,隻是他們兩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總是心中忐忑不安的,總覺得也許一不留神他們就被淑貴妃給謀害了。


    故此時時刻刻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與淑貴妃等人周旋,一方麵在胤禛麵前殷勤邀寵,另一方麵在後宮之中周旋,努力一個接著一個擊破她們的聯盟,培養自己的心腹。


    第一個收買的便是承乾宮的欣嬪與高答應,欣嬪是宮中的老人了,我從前便不將她當成一迴事兒,現在她靠著資質熬到了這個一宮之主的位置上,也算是造化了,但是這人極其的會把握時機,知道什麽時候該爭,什麽時候不該爭,眼下她也是年老色馳了,膝下無子,隻指望著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哪裏還敢爭寵呢?


    不過我道:“咱們好歹是王府裏頭出來的人,無論如何,情分總比你與淑貴妃更加深一些,想想咱們府中的那些姐妹,如今還剩下幾個,連皇後都無法自保了,你莫非還以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嗎?你不爭不奪,未必就能逃避這宮中爭鬥了,不為別的,你如今穩居一宮之主,莫非這不是她們要謀害你的一個理由麽?要知道,她要培養心腹,不拿位份與權勢來籠絡人心,哪裏人來替她效力呢?咱們後宮的主位就這麽多,若是有一天,這東西十二宮不夠裝了,她們還會留著一個沒用的人麽?”


    我見她有幾分我比我說動,有道:“你能夠在宮中生存這些年,自然也是有幾分心思的,無論眼下後宮形勢如何?前朝形勢如何?都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前人在那裏栽樹,後人誰來乘涼?以你之見,目前能夠繼承皇位的皇子是哪個?成年皇子之中,隻有寶親王與和親王,和親王自幼便身子不康健,如何能夠擔任九五之尊的重任,即便寶親王如今不得寵,但是卻是唯一個能夠繼承皇位的人?”


    我就用這兩點將欣嬪給收買,而高答應這個人極其的諂媚奉承,從我與淑貴妃一同協理後宮以來,便有心歸於我的門下,畢竟是淑貴妃那邊的人太多了,她也無法麵麵俱到,高答應既然沒得特別的魅力,自然恩寵也少些了。


    還有儲秀宮的海常在與青常在,這兩個小羅嘍我都有些不稀罕就收買,隨意明裏暗裏給了點好處便自動投了過來,如今後宮的格局,是我與淑貴妃分庭抗禮,我這邊的是我、欣嬪、如貴人、高答應、海常在、青答應;淑貴妃那般自然要比我強得多,淑貴妃、謹妃、祥嬪這三人,一個足智多謀,一個沉穩謹慎,另一個火辣張揚,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其次還有一個謙貴人,高傲桀驁,入宮以來一年有餘,一直都很是得寵,不愛與人相交,常年在永壽宮內住著,我想著找她交談一番都困難,還有一個意貴人,也是極其有手段的。


    想著她那邊都是精英鬥士,我這邊都是殘兵敗將了,而皇後雖然還是皇後,但是隻不過是個空架子,幽禁在景仁宮內白白頂著這個皇後的位置罷了,而未央宮的德端貴妃目前是皇後之下最高位份的妃子了,不過也是早不理會後宮諸多事物,她倒是收風得快,拿著哥哥的遺書奪走了玥珊,又在隆科多喪生之後,安安靜靜退避未央宮內不再惹是生非了,加上有位份在,而且當初對淑貴妃有恩,故此在這後宮安安樂樂地過著日子了。


    齊妃呢?算是一個廢人了,隻能待在啟祥宮內勉強度日了,想必是胤禛還顧忌著弘時的一點點情分,不讓人去啟祥宮打擾,她隻要躲在啟祥宮內還是可以保持性命的。


    如今這般場景,我唯一的優勢便是有個弘曆這個兒子,但是他現在為了躲避殺害,不得不躲到別處去了,我也隻能以目前這樣的形式支撐著,卻不知道能夠撐到什麽時候,我感覺這半年時光,比我過去很多年都要勞累。


    胤禛在太和殿內設宴宴請了後宮眾位嬪妃與皇親國戚為茱萸公主慶生,宮中很久沒這樣的熱鬧了,茱萸公主很是討得胤禛的喜歡,小嘴又很是甜,一口一個皇阿瑪簡直就是甜道他的心心坎上了。


    大家正高興著,茱萸公主嬌滴滴的聲音道:“皇阿瑪,女兒好久不見弟弟了,很是想念,今兒女兒過生,去把弟弟接過來可好啊?”不知為何茱萸公主突然說到這個上麵來,我心中自然明白福沛是胤禛的親生兒子,可是胤禛心中早就有了心結,他能夠讓福沛住在景仁宮跟皇後在一起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哪裏還承認這個兒子啊?


    隻是為了顧忌顏麵,沒有將此時公之於眾罷了,外人還不知道這件事兒呢?皇後幽禁的事兒,也沒有說開,大家心中清楚便是了,胤禛聽了茱萸公主的話,自然心中不悅,卻不好反駁。


    淑貴妃擔心胤禛生氣忙捂著茱萸公主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卻聽是胤禛道:“肅菲想念弟弟了啊?那就派人接過來吧!”畢竟是自己疼愛了好些年的孩子,而且那孩子又極其的無辜,他隻怕也不忍。


    福沛很久沒出現在人前了,小小的他向來與皇後在一起,長久不與我們見麵,他也未必有感覺,與茱萸公主隻怕是年紀相仿的緣故,福沛來了也就隻跟茱萸公主玩一塊兒了。


    單獨給這兩個孩子設了一桌,茱萸公主拿著一塊碧梗糕遞給福沛麵前道:“福沛,你好久不出來跟我一起玩了,你在景仁宮做什麽啊?”


    福沛迴答道:“皇額娘教我寫字呢!皇額娘說等我再長大一點就教我畫畫呢!還要教我好多好多東西,姐姐,你額娘教你嗎?”兩個孩子很是乖巧地吃著東西說著話,我坐在胤禛的身邊瞥眼看去他並沒有如同當初那般厭惡福沛,隻是也不太上心了。


    茱萸公主朝淑貴妃瞥了一眼,一撅嘴道:“額娘,總是要我學這學那的,但是我一點也不喜歡,我想搬到鳳鳴軒去住,這樣額娘就不能天天看著我了。”大家不由被茱萸公主這嬌嫩的聲音可愛的表情給逗笑了。


    胤禛笑道:“淑貴妃,你是不是對肅菲太過嚴厲,嚇得孩子都不想要跟你一起住了,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不等淑貴妃說話,謹妃便迴答道:“嗯,咱們家公主這夥兒是有伴兒玩了,怎麽就忘了拉扯姨娘的裙子非要去找額娘的時辰呢?你這般說,姨娘這就把你抱到長春宮裏住兩日,看看你還想不想你額娘?你要不想了啊,那就在長春宮給姨娘當公主吧!”


    幾句話說著茱萸公主直直搖頭,樂得大家都笑了,宴席之中是少不得歌舞什麽的,酒過三巡,大家吃飽喝足了,便也就欣賞起歌舞來,倒是沒注意到兩個孩子什麽時候出去的。


    大家正高興著,便聽見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稟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七阿哥他、他……”見稟告的太監吞吞吐吐的,我不由急了,忙問道:“七阿哥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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