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哪兒來的所指?心虛的人才會有此感覺?”


    和妃道:“有話明著說,何必拐彎抹角的?”琪琪翻譯道:“中原有一句名言: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此含糊不清,甚為不妙?”


    那邊胤禛見我們針鋒相對便疑問道:“語言不通,怎麽也能吵起來?”


    我不服:“皇上哪裏話?哪裏來的吵鬧,這不是很和諧麽?”我舉杯朝和妃問道:“是不是啊,和妃?”


    和妃一樣不服道:“狗咬我一口,難道我還能咬狗一口不成?一個人的價值某些方麵體現在她的對手身上,正所謂不怕豬一樣的隊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我聽著不由火大,說話歸說話,怎麽好好地還罵人啊?正準備發火,卻聽見琪琪翻譯道:“自古以來,便有孔融讓梨的故事,作為妹妹豈能與姐姐針鋒相對呢?隻要姐姐不介意妹妹是新人,妹妹自然尊姐姐為長者的。”


    這一主一仆,一個意思,兩種說法,的確讓人怒也不是,忍也不是,氣得我肺都炸了。


    “好啦好啦,熹妃,和妃不要再說了,我們繼續下一輪吧……”皇後圓場道,我們也隻能順勢而下,心裏想著,你若不是清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看我怎麽整你,你若是清顏,你今天這樣對我,又有什麽目的呢?我非得把你真麵目給挖掘出來不可,不然難以消我心頭之恨啊?


    再玩一輪,中招的是德端貴妃,以牡丹為題作詩一首,佟佳?月賓不敢搶了皇後風采,便承認道:“這個題目真是難啊?自古以來詠牡丹的詩詞不計其數,臣妾怎能超越先人呢?還是認罰的好,好在抄寫詩文臣妾比較拿手的……”罰的是抄一百首詠牡丹的詩詞,雖然有些吃力但是總比當場獻醜的好得多,自罰了一杯,再繼續,抽到了皇後,題目是蘭花。


    皇後道:“這蘭花是花中君子不假,但是卻極其的刁鑽,冷了不行,熱了也不行,養著麻煩,又費時費力,十足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細細想想沒得什麽好詠頌的,還是認罰吧……”


    於是雙手握筆同時寫下了兩個不同字,一個“福”一個“壽”,寓意“福壽雙全”的確讓人驚訝,筆筆有神,下筆有力,惹得一陣陣欽佩之音。


    再過一輪,終於輪到了我,我就知道躲是躲不過去的,我拿起花簽念叨:“海棠,賞紅寶石一顆,罰歌一曲……”


    “嗯?”胤禛遲疑了一下,朝我問道:“熹妃,朕好似從未聽過你的歌聲呢?”


    我收起花簽朝胤禛看道:“皇上就是要等著臣妾受罰麽?”


    “朕哪有怎麽說?朕記得當初,你做的那首詩很不錯的……遠隔慈幃會麵難,分飛湘水雁行單。補天有術將誰倩?縮地無方使我歎。拚卻疏慵愁裏度,那禁消瘦鏡中看?簾前鉤樣昏黃月,料得深閨也倚欄……”胤禛吟詩道,眾人不由一驚,紛紛稱讚道“好詩好詩……”


    那邊和妃聽後不由被菜給嗆到了,琪琪忙著過去照看,胤禛與皇後也忙著問怎麽迴事兒?我笑道“皇上,臣妾什麽時候說過這詩是臣妾做的了?”


    “不是你?”胤禛疑問道。


    “當然不是,這麽好的詩豈是臣妾這種不通文墨的人所作呢?這是當初臣妾身邊的哪個傻丫頭作的,皇上您還記得嗎?就是跟和妃長得一模一樣的清顏所作的……”我仔細打量著和妃的麵容,倒是沒得什麽變化,倒是胤禛感覺怪怪的,眉頭一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個滿臉麻子的傻丫頭?當初就是她將熹妃錯手推下台階,才讓熹妃失去了骨肉是不是?”皇後問道,我想著,當初是推我的還不知道呢?幸虧是沒得孩子,若是真有,又真沒了,那還了得?


    “滿臉麻子?哪裏來的滿臉麻子,那不過是她害怕被皇上看見,逼著她入後宮才故意在臉上點的麻子而已?”


    “嗯?還有這等事兒?”胤禛狐疑地朝我看來。


    我繼續道:“皇上請恕罪,當初臣妾在冷宮之中,隻想著有著能夠在身邊伺候著,倒是沒能查出前因後果來,不知道那丫頭的底細,不過如今想想,她是真傻,還是假傻,真真是讓人懷疑啊?許是臣妾也給她那副癡癡傻傻的模樣給欺騙,幸虧是死掉了,不然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來?”我毫無顧忌地說道,見和妃的臉色依舊沒有變化,便繼續道:“當初臣妾正在天牢之中,迴來之後聽見她因為天花而逝世的消息,連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也不知道是真死還是假死?”


    和妃這才問了一句道:“天牢?”


    “哎,和妃才剛剛入宮,自然不知道本宮的這些往事兒了,本宮當初年輕氣盛,又仗著父兄乃朝中重臣,皇上恩寵無限,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兒了,惹得後宮上下不平,被打入天牢……”


    和妃麵露驚訝道:“那不是關死囚的地方嗎?聽聞那裏麵有滿清十大酷刑?”


    我笑:“還好,本宮畢竟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沒有被用刑,隻不過是獄卒給本宮介紹一套‘淩遲處死’的工具罷了……”眾女眷聽了不由有些畏懼,有些喝酒,有些吃菜,有些故意的找身邊的人攀談,裝著故意聽不見。


    我更是得意洋洋地講述道:“當時聽著的時候挺害怕的,不過聽過之後也就沒什麽感覺了,不過是一死而已,總是死後便沒知覺了,就好像一個人離開了某個地方,那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她也感受不到了……是不是?”


    和妃聽後冷冷道:“是啊,就好像本宮離開了蒙古,父王與兄長有什麽事兒,本宮也一無所知了。”


    胤禛聽我一直都提那些往事,不由不悅,隻是並未明說,淡淡道:“大好的日子,提什麽死啊活的,是不是想著借著這個逃過責罰啊?有心思說這些個,不如想想如此作詩呢?”又朝剪秋道:“剪秋那是不是該給熹妃規定個時辰,不然等著她,今兒這行酒令做不下去了。”


    我道:“皇上,臣妾心中已經有了……”


    胤禛不由大吃一驚道:“哦?那快說一說?”


    皇後也驚訝問道:“難為熹妃心中有詩,本宮也想著一睹為快,來人,拿紙筆上來,熹妃娘娘的第一首詩得好好的記下來,將後要裝裱起來,掛在最鮮豔的地兒,也許還要被載入史記也不定呢?”


    我微微一笑,想著:“這個挖苦可真是厲害,明讚實貶。”


    我起身道:“皇上,皇後,你們誤會了,臣妾的意思是說,心中有了一首歌,可以認罰了。”雖然我不是很會唱歌,但是作為女人,我也年輕過,總會個一兩首吧,我隻是不唱而已,整個歌舞坊都在此,何必顯示這個呢?難道如淑妃灩嬪那般在人前表演就是一個妃子的職責嗎?我頗為不屑。


    “哦?”胤禛再次驚訝道:“熹妃還會唱歌兒?”


    “若說精通未必,不過唱倒是可以,都是自家姐妹即便唱得不好,也沒得關係的,對不對?”


    “嗯,你侍奉朕二十餘年,朕才從未知道你會唱歌呢?你瞞得朕好苦啊?”


    我道:“臣妾侍奉皇上二十餘年,也從未知道皇上會吹笛子呢?皇上也瞞得臣妾好苦……不如皇上為臣妾吹笛伴奏而已……”我提議道,胤禛不由來了興致,忙道:“拿笛子來……”


    待一切準備就緒,我輕聲歌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淒淒,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記得第一次聽見這首歌是在一個夏天裏,我正在家中的荷塘裏采蓮,突然聽見荷塘的對麵有歌聲傳來,有歌聲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個男聲,這不得不讓我驚訝,竟然有男人將這首“在水一方”唱得如此好,不由讓我入了迷,竟然傻傻地在船上等著他的歌聲停止之後,才想起來去找找那唱歌的到底是誰?


    待追過去之後,卻發現什麽人也沒有了,問了問家丁,竟然告訴我唱歌的人是我的二哥年羹堯,這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一定不是的,哥哥別說唱歌了,就連說句輕聲細語的話都是困難的,怎麽可能唱出如此柔聲的歌來呢?


    “二哥,那天唱歌的人到底是誰啊?”


    “嗯,是我,就是我啊!”


    “我不信!”


    “哦,那蘭兒為什麽非得知道呢?莫不是被那優美的歌聲給吸引了?”我不停地磨著二哥告訴我,到底唱歌的男人是誰,他卻如此反問我,讓我措手不及,纏著問了幾次,都沒有得到答案,甚至還打趣問我說:“蘭兒是不是動了春心,喜歡上了那唱歌的男子了呢?”便覺得又是羞又是澀的,好沒意思,便不再追問了,不過那首歌便印在腦海裏了,那段時日幾乎整日都會哼上兩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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