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笑的問題太突然,而且莫名其妙。


    佟佑安緊鎖著眉頭,冷冷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你還是安靜看你的電影比較好。”


    顏笑聳聳肩,依舊笑著,“我就是想著,爺爺奶奶都盼著你盡快有個孩子,你和嫂子也該計劃計劃了,不然怎麽向爺爺奶奶交待啊。我隻是隨口問問,你們沒計劃就算了。”


    三人於是都不再說話。


    心裏微堵的鍾亦可靠在佟佑安的懷裏,手輕輕的在他胸口畫著。


    她一筆一劃的寫著:原來你還有那麽多我不知道的過去啊……


    隻是她草草的筆畫讓佟佑安辨別不出,隻以為她是在無聊的亂畫。


    很快就到了望瀟園。


    鄭浩把車開進車庫,佟佑安便吩咐他去送顏笑,顏笑笑著向兩人揮手,“佑安哥,嫂子,早點休息啊!”


    佟佑安沒說話,鍾亦可忍著心裏的厭惡,笑著迴應,“你也是。”


    顏笑轉身過後,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她一路快走,鄭浩不遠不近的跟著她把她送到了家門口。顏笑連招唿也沒和他打就進了門,她雙拳緊捏,心底憤然罵道,鍾亦可,你帶給我所有的難堪和痛苦,我都會加倍的還給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究竟誰才是能給佑安哥幸福家庭的人,究竟誰才能陪他過完這一輩子!


    ……


    佟佑安和鍾亦可進了院子後,哈哈興奮的撲過來相迎,鍾亦可鬆開佟佑安的手,蹲下抱住哈哈,親昵的貼著它的臉,摟著哈哈不放。


    佟佑安歎了口氣,“丫頭,你不高興了是嗎?顏笑的話,關於阿辛,其實……”


    鍾亦可打斷道,“我有那麽小心眼嗎?你既然告訴過我阿辛隻是你的同學,我就會堅定的相信你。我隻是鬱悶,這個顏笑怎麽這麽難纏。”


    佟佑安鬆了口氣,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沉吟片刻,輕聲說道,“我找個機會給她外派吧。”


    “真的?”鍾亦可難掩高興,“要是她再哭哭啼啼搬出她哥哥來求你,你能狠得下心嗎?”


    “我能。”佟佑安淡淡說道,“以前我想代替顏錚,盡到一個哥哥的責任去照顧她,所以不光是物質上,還要有精神上的關心。但是現在我覺得,物質上的關心就足夠了,我讓她衣食無憂即可,別的,我給不了。”


    “說話要算數哈!”鍾亦可站起來,笑看著他,他點了點頭,忽然把她抱起,大步前行,哈哈跑前跑後的跟著他們,嗚嗚叫著,興奮個不停。


    鍾亦可緊緊的摟著他,努力揮散腦海裏顏笑所說的那些關於他和阿辛的故事。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連他那樣深愛的蕭瀟她都可以放下,不再去糾結,她又何必去糾結他學生生涯的舊事。他對她這樣的好,她如果再因為一些陳年往事和他鬧情緒,就實在是對不起他給她的這份深愛……


    這一夜,夜色醉人,情深旖旎。


    鍾亦可不知道佟佑安是著了什麽魔,一次又一次不停的要,累的她困倦不堪,似乎是在他還依舊興致盎然的時候,她就已經昏昏然墜入了夢鄉。依稀聽見他在她耳邊先是輕輕的笑,然後便是一聲長長的歎息。那歎息似乎是隱著許多的愁緒,她挺想問問他今晚是怎麽了,最終卻沒能戰勝周公。


    第二天早晨,鍾亦可又是被一陣食物的香氣所喚醒。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佟佑安清俊的笑臉。


    “我給你做好了早晨,你乖乖吃飯,吃完飯鄭浩送你去劇組,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去送你了,晚上我再過去找你。”


    他早已穿戴整齊,一副隨時可以出門的樣子。


    鍾亦可知道他要處理的工作繁多,連連點頭,忍不住叮囑,“你要記得適當休息,別把自己累壞。”


    佟佑安笑著吻了吻她,“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慢開。”


    兩個人就像熱戀的情侶一樣,依依不舍的道了別,等佟佑安一走出房門,鍾亦可立刻跳下床,跑到露台上去等他,她看著他走進車庫,看著他的車子出現在視線裏,而他就像有心靈感應一樣,搖下車窗向她揮手,她便也笑著立刻向他擺手揮別。


    佟佑安不會知道,在這個晴朗的早晨,在清燦的朝陽金暉裏,他沐著暖陽向她溫柔淺笑的模樣,深深刻在她心頭,令她經年難忘。


    而鍾亦可也同樣不會知道,站在露台上一襲白色睡裙的她,那盛開在搖曳的黃色風信子之間的明媚笑臉,在他心間定格成一幅最美的畫麵,被他一生珍藏。


    離開了望瀟園,佟佑安的車子並沒有駛向遠驍集團,而是開往了另一個方向……


    一切依照一個白衣男人的指示,他準備就緒,那男人第三次問他,“你真的想好了?”


    佟佑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開始吧。”


    ******


    到了劇組,鍾亦可的迴歸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


    這些天她雖然不在,可楊導並沒有停歇的在一直趕著進度,把不需要鍾亦可參演或是能夠用替身替她的那些鏡頭在努力往前趕。鍾亦可拿著手裏標注的密密麻麻的劇本,請示楊導,“我今天就能開拍,這些天我抽空就在啃劇本。”


    楊導笑著,“好,你能迴來,並且這樣態度積極,我就好像吃了顆定心丸一樣踏實。”


    鍾亦可笑著和大家簡短寒暄後,就按著楊導的吩咐,去做造型,準備開工。可她剛化好妝穿好衣服,小羽就跑進來找她。


    “亦可姐,姐夫的爺爺在外麵等你呢。”


    因為婚禮上見過佟國風,所以小羽認識他。


    鍾亦可有些納悶,爺爺怎麽會跑到片場來找她?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她連忙交待小羽和楊導說一下,她很快就迴來。


    天氣很好,藍天燦陽。


    所以佟國風那張麵無表情甚至有些陰鬱的臉,顯得格外的乍眼。


    盡管這些時日以來佟國風對鍾亦可也算和藹,可是鍾亦可在看見他這樣的表情時,心還是咯噔了一下。


    她努力笑著,“爺爺,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好了,怎麽您還親自跑這麽遠來找我?”


    佟國風上上下下的掃了她一眼,麵露鄙夷,“傷風敗俗。”


    因為一會要拍的場次是鍾亦可陪軍閥盛裝出席晚宴,要展現她嫵媚風情的一場戲,所以身上的旗袍看上去的確太大膽了些,妝畫得也有些濃,想必古板的老人看不慣……鍾亦可努力平了平旗袍的開叉處,勉強笑著,“這是戲裏的造型,爺爺,您別介意,我平時也不會這麽穿這麽打扮的。”


    佟國風冷冷瞪了她一眼,“跟我上車!”


    他說完便率先向不遠處的車走去,他轉身前那一眼瞪得鍾亦可十足的心涼,她輕輕唿了一口氣,不敢耽擱的快步跟了上去。


    這旗袍的開叉太高,站著都讓人覺得不敢直視,更何況是坐姿。鍾亦可坐在後座上,心驚肉跳的拿著手裏的劇本勉強遮住一部分,小心開口,“爺爺今天找我是什麽事?”


    佟國風遞給她一疊紙,冷冷說道,“看看這個,把它簽了,大家都省事。別等著走法院訴訟的程序,那對誰都麻煩。”


    鍾亦可皺眉接過來,顯眼的“離婚協議”幾個大字,把她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


    “爺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佟國風冷笑,“在我麵前就別裝了,我從見你第一眼就看出你心機不簡單,果不其然。明明是你不知檢點把自己搞成不能生育,卻要佑安擔下這不育的名聲,讓我們束手無策。你很精明啊,鍾亦可!”


    鍾亦可瞬間了然。


    原來,佟佑安小心翼翼想保護她的真相,還是被老人知曉了。


    其實她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早在佟佑安帶她出海看星星的那個晚上,她就知道自己要麵對老人這一關。


    隻不過此刻的她和那時的她不同。


    那時的她,是想聽天由命順從老人的意見,放棄他們的婚姻的。


    可此時的她,在親見了佟佑安那樣堅定不移深愛她不變的態度後,她已經不想放棄這個男人,放棄他們的幸福了……


    鍾亦可低頭看著離婚協議的首頁,那密密麻麻的黑字,在她眼中全化作佟佑安溫柔的目光……


    她恭恭敬敬的把這一疊紙遞還給佟國風,低聲說道,“對不起,爺爺,這個,我不簽。我和佑安,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我們不會分開的。”


    佟國風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不由大怒,“你搞清楚沒有?就算你過去那些不檢點的行為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勉強不理會,可是你不能生育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能讓我們接受的!我絕不可能讓佑安無後!你休想對我們佑安死纏爛打耽誤他一生!”


    鍾亦可被他突然的吼聲嚇了一跳,她擰緊雙手,倔強的看著他,“爺爺,當佑安告訴您,是他不能生育的時候,您可沒有說要我們離婚,您可沒有說我鍾亦可此生不能無後,會被佑安死纏爛打耽誤一生。如今,換作我不能生育,您就對我說這樣的話,這公平嗎?”


    “嗬嗬,看不出你這個丫頭還挺能狡辯的。”佟國風冷笑,“想和我談公平?我明確告訴你,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一說!誰是強者,誰定的規則就是公平,誰是弱者,誰就必須認命。你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們佟家絕不可能要你!我要的是一個賢良淑德能給佑安生兒育女的女人做我的孫媳婦,而不是你這樣一個不知檢點又不會生育的女人!你聽懂沒有?”


    鍾亦可不由輕喃,“奶奶她,也是這樣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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