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麽了?”


    走進佟佑安辦公室的秦石,看著在窗邊略顯焦躁的踱來踱去的佟佑安,有些意外。


    佟佑安從來都是沉穩從容的,就連當年他空降為遠驍集團的總裁,麵對集團上上下下的質疑,甚至稱得上是集團大地震的那段時間,他也從來都是冷靜淡定的處理著所有令人焦頭爛額的事,好像沒有任何事能脫離他的掌控。


    這世上唯一能讓他反常的,就隻有蕭瀟一人。


    秦石蹙眉問道,“是不是嫂子的事?”


    佟佑安定定看著他,“你之前調查的鍾亦可在英國的信息可能是偽造的。”


    “不可能!”秦石果斷搖頭,“我的消息渠道絕不會有問題。”


    “你的渠道沒問題,但是信息有問題。”佟佑安把指節捏的咯咯作響,“我剛剛重新拿到的消息是,鍾亦可很可能並沒有在那所大學讀過書,她的所有信息都可能是通過特殊渠道錄入的。”


    “不可能吧……”秦石喃喃,“誰會有那麽大的本事,這種信息也能作假?”


    佟佑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我本來是要調查一下她14年在英國期間出的那場車禍,之前你沒有查出來,卻是她自己親口所說,讓我生出很多疑問。可是車禍調查無果,那個著手調查的人卻剛好認識幾個和鍾亦可同一屆同一專業的人,他們完全不知道有鍾亦可這個人,你覺得,以鍾亦可那樣出眾,隻有在校記錄,卻沒有同學認識她,這可笑嗎?”


    秦石愣住,“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甚至懷疑,她的中小學記錄也是假的,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槿城人!”佟佑安砸了下桌子,“有人在故意隱藏她的真實身份!”


    秦石皺眉想了想,“老大,你還是不死心,你想努力證明她是嫂子?可是,你忘了這些事情也是從她口中親口說出來的?假如她失憶了,那是不記得發生的事,可她卻是把自己從小到大的所有事說的清清楚楚啊!”


    佟佑安揉著額頭,深吸了口氣,“這也是我所困惑的……”


    秦石謹慎的看著他,“老大,我實話說,你別介意。你是情迷則亂,但我覺得她是嫂子的可能性很小。我們現在要小心的是,會不會是別有用心的人把她安排到你的身邊,畢竟你之前的身份特殊,如果她是有心人用來傷害你的利器,你可千萬不能因為感情上的難斷難舍而疏忽大意釀成大錯!”


    佟佑安的黑眸迅速眯起,他沉默了許久,才低聲說道,“不管怎樣,我都要再重新翻查一下瀟兒從急救到死亡的過程,還有,我們的孩子……”他的聲音立刻變得暗啞沉慟,“那個孩子的死亡記錄,我想我也有必要重新徹查。”


    “老大,這些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我們查了個底朝天了,嫂子和孩子的的確確已經……”


    “不,我有種奇怪的預感,鍾亦可或許就是瀟兒,隻是我現在還找不到確鑿的證據,也不知道這幾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麽!”佟佑安的眼裏滿是急切和傷痛,“大石,我不能放棄每一個可能,如果她就是瀟兒,我卻把她錯過,我死都不能原諒我自己!”


    秦石雖然不讚同他的執迷不悟,卻也不再深勸。


    他的那段情,注定是他命裏的一道劫啊……


    他於是歎了口氣,“好,老大,我陪你查到底,但是你一定要記得我剛才說的,在沒有最終的結果前,提防著點鍾亦可。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佟佑安點點頭,又道,“這件事事關重大,隻能有你一人知道,其他任何人包括我的家人,都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如果瀟兒真的還活著,我不能讓她再受到半點的傷害!”


    “放心。”秦石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足夠分量。


    ******


    鍾亦可又在家裏休息了兩天,每天和奶奶去花房弄弄花草,聊聊天,還跟她學唱了幾段黃梅戲。每次奶奶唱戲的時候,五音不全的爺爺都在一旁目不轉睛搖頭晃腦的哼唱著,看著兩個人深情含笑對視的眼神,鍾亦可都覺得心裏暖暖的。而這幾日的相處,爺爺對她也不再是橫眉冷對陰陽怪氣的模樣,讓她格外的輕鬆和愉快。


    因為每天都有人趕來給她換藥,傷口恢複的很快,撤掉紗布那一天,她就立刻趕迴了劇組。迴劇組的時候她帶迴去兩盆黃色風信子,因為家裏有一間花房裏種滿了這種花,黃豔豔搖曳的花朵讓她喜愛不已,便自作主張的帶走了兩盆。


    佟佑安已經接連好幾天沒有迴家,也沒有給她打電話,雖然對於他的憑空消失她有些不踏實,但是迴想著之前他給的那些溫柔,以及真真切切和他的爺爺奶奶的溫馨共處,她也便釋然。她已經是獲得他家裏認可的妻子,她也沒什麽可胡亂猜疑患得患失的,大概他的確是太忙了。


    隻是當臨走時奶奶又偷著問她肚子裏有沒有消息時,她羞澀又為難的告訴老人,佟佑安因為工作太忙,常常是沒精力做那件事,偶爾一次半次的,他也都是半途收場,甚至不舉,所以她根本沒有受孕的機會。


    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奶奶千萬不要向他求證,這涉及到他的顏麵,隻是悄悄給他做點補湯,補一補他虛空的身體就好。看著奶奶既擔心佟佑安卻又一副委屈了她的表情,鍾亦可心裏樂開了花。誰讓他上次在老人麵前說是她懷不上孩子的?她這迴總算報了個小仇,反正是他自己的爺爺奶奶也不是外人,而且給他喝點補湯也不是壞事。


    心情愉快的重迴到劇組,已經做好迎接楊導黑臉的鍾亦可,卻沒有太被苛責,他隻是看了看她的手,說了句“既然傷好了就抓緊拍,把漏掉的進度全都趕迴來”,讓鍾亦可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但導演對她沒怎樣,劇組裏的很多演員對她的態度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一部分之前對她冷冷淡淡的,一下子就對她熱情起來;而另一部分,以劉佳為首的,則是更加敵視她,甚至四處散播關於她被人包yang的傳言。


    那天佟佑安來接她的時候,劉佳並不在現場,她隻是後來聽大家傳的邪乎,說是有一個帥到沒天理而且超級有派頭的男人把她給接走了,一向那麽不給麵子的楊導竟然什麽都沒說,就給鍾亦可放了假,足見那男人的身份有多可怕。


    這幾天來劉佳也覺得奇怪,楊導的劇組從來不準人請假,之前有個演員的父親出車禍,也隻給了一天假,可這鍾亦可的假一放就是好幾天,拍攝計劃因為她的休假被迫改掉,進度也受了影響,可楊導竟然一點脾氣都沒發。那麽,鍾亦可身後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呢,能比她劉佳攀上的遠驍總裁還厲害的人,這槿城還數得出來嗎?


    越想越氣,劉佳覺得,要是不能把這個風頭太盛的鍾亦可給壓住,她實在出不來這口氣。


    休息的空檔,她又撥了一個電話,簡單的抱怨著她的情緒。


    那邊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是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了,最好讓她再也不能靠這張臉吃飯,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壓著你了。”


    “真的?”劉佳有些興奮。


    “你把接下來的拍攝計劃給我發過來,我會安排。”


    ……


    放下電話後,劉佳閉上眼睛,嘴角的笑意怎麽掩都掩不住。隻要鍾亦可出了事,足夠嚴重到她再也不能參加拍攝,楊導就隻能重新進行角色分配。換人重拍固然是個損失,可是就此棄拍是更大的損失,投資方也絕不會同意。那麽,在短時間內能夠頂上主角的人選,除了她劉佳,還能有誰?


    想象著很快就能成為這部年度大戲的主角,登上各種頒獎舞台,收獲各種獎項,從而成為一線紅星身價暴漲,劉佳特別想興奮的大喊幾聲……


    因為要趕進度,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拍攝都是從淩晨到深夜的安排,大家都疲憊不堪,隻有劉佳精神抖擻,還專門得到了楊導的表演,讓大家多向她學習。


    此時的劉佳再看見鍾亦可時,尤其是和她拍對手戲時,她看向她的目光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刻意掩飾心緒,她不僅毫不遮掩她心底的不服氣,甚至還帶了點挑釁的意味,劇組裏的很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隻是在這場暗中的爭鬥和較量裏,鍾亦可似乎完全不接招,她隻是認真的研究角色認真拍戲,不管劉佳怎麽挑事,她都不理會。私下裏,有人佩服她的大度,卻也有人說她是因為用不光彩的手段搶了劉佳的角色而心虛。


    “佳佳姐,你今天和鍾亦可對戲cut了好幾次,你是不是故意的,多折磨折磨她是不是特別過癮?後來我看她被馬車拖的好像真的受傷了,走路都瘸了!”


    “瘸了才活該!你看她和錦東對戲時那個狐媚樣,導演都說讓用替身她還非要自己上,不都傳說她進咱們劇組是被人給睡出來的嗎,怎麽還有臉想占我男神錦東的便宜啊……我看她下部戲不如拍個ji女算了,她本色出演,一準能演技爆棚。”


    午餐的時候,角落裏的幾個人捧著盒飯竊竊私語,笑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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