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藥的勁兒,很久才過去,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林致和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疼……好疼……”他吃力地喊著。


    傷口我已經幫他清理好了,沒有大礙,但是這個疼,可不是一時半夥可以拿掉的。


    我說:“沒事了,沒事兒了,過段時間就會好的,忍一忍。”


    “我身上怎麽會這麽疼呢?”聽見我的聲音他稍微安定了一點,但是神色還是很慌張,可能在陌生的環境裏讓他感覺不到安全感?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似乎把昏迷前的事情給忘記了。


    我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我感覺軟軟的,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感覺身子好沉,好累,好疼……我、我怎麽啦?我是不是又犯毒癮了?我、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他的自信心又垮掉了一點,我安慰說:“不會的,這才你犯病才用了十來分鍾就安定下來了,以後這個時間隻會越來越短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想要起來,但是他感覺自己很無力,我晃了晃腦袋問答:“我好像跟小七打架來著了?”


    “嗯嗯,是打架來著。”


    “他、他沒事兒吧,我犯病的時候控製不住自己的,他身體不好,我不會把他給打傷了吧?那麽辛苦還活著?別給我打死了?”


    這個時候了,他還好意思開玩笑。


    我說:“行了,小七也沒有事兒了,你乖乖地聽著,餓不餓?想吃什麽嗎?”


    “我想上廁所。”


    “行,我給你拿尿壺。”


    “不,我要起來……。”他強撐著身子想要起來,但是即便有我扶著,他也起不來的,可能是因為麻醉的副作用,也可能是發病的時候太折騰了,導致他渾身都是傷痛。


    “別、別起來了,我去給你拿尿壺。”


    “我、我不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都老夫老妻了,還擔心我偷窺是怎啦?你的那個私有物品搞不好我比你都要熟悉的。


    我給他拿了尿壺過來,但是他不給力,尿不出來,這樣讓他很是受傷,很是難受。


    他現在連自己的生理問題就解決不了了,我安慰說:“你別著急,可能就因為麻醉藥還沒有過去,你稍微緩一緩就好了。”


    他說:“我廢了……我是不是廢了……。”


    “沒有,沒有,哪裏有那麽容易廢掉的?別著急……。”


    病人的病是一迴事兒,心理是另外一迴事兒,這麽長時間的折磨足夠消磨他的意誌力了。


    “我要是廢了怎麽辦?”


    我說:“你要是真廢了,我就殺了你。”


    他笑說:“好!就這樣說好的哦。”


    我可舍不得殺掉你啊?廢了總比死了好啊?


    我給他熬了粥,喂給他的時候,在裏麵放了點藥,讓他能夠順利排泄。


    排泄可以說是人體最重要的係統了,不吃會死,不排泄也會死的。


    就這樣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他的情況慢慢地好了一些,他也就舒服多了,安然地睡了過去。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有人過來找來,說有客人來了,賀老三讓我過去一下。


    我想知道他打算給我使出幺蛾子?所以我就去了。


    到了會客廳內,我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與賀老三說話,賀老三瞧見我過來了,急忙招手道:“哎,閨女,過來……”。


    他指著那個西裝男人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看上去有點熟悉,但是我還真是不認識啊?


    那人起身自我介紹道:“我叫吳名初,是吳家的長子,我今天來,是特意來接阿飛迴家去的。”


    “額,大、大哥……”我有點緊張,不知道為什麽?


    賀老三說:“那小子現在是我閨女的心頭肉,想要把他帶迴去,怕是沒有那麽容易的?”


    吳名初微微一笑說:“您閨女的心頭肉是我吳家的女婿,想要把他留在這裏也沒有那麽容易?”


    滿滿的火藥味啊?


    我對賀老三說:“我、我要跟他迴去,你這裏沒有我給他治病的環境跟藥物,我現在就帶著他走。”


    賀老三還沒有說什麽,吳名初就說:“楚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隻是來接阿飛迴去的,當初,阿名說讓你過來,是為了給阿飛治病的?但是你過來也快兩個月了,阿飛的病情並沒有什麽好轉,所以我認為有必要給他換個醫生了。”


    我反駁說:“他這個病是需要時間的,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治好他的,至少我來了之後,他的病情是有好轉的。”


    吳名初看見我解釋的樣子,似乎覺得可笑,打斷我說:“楚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家阿飛跟你不合適,這樣說,你是不是更明白一點?”


    是啊,我當然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是說,不讓我跟林致和在一起啊?


    我有點尷尬地問道:“大、大哥,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雖然我們家藝馨已經不在了,但是,我們家也沒有辦法接受一個插足他們婚姻的女人?盡管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但是,請原諒我們的胸襟,實在不能接受你,因為這樣是對我妹妹的不尊重,除非阿飛離開我們吳家,否則,你這輩子都隻能給他當情人,結婚這件事情,你想也不要想?”


    額?我就知道,誰家的胸襟能夠有這麽大啊?


    雖然這個吳名初是第一個跳出來公然反對這件事情的,但是我並不反感他,至少他比較忠誠,不虛偽。


    賀老三聽出點毛病來了,打斷道:“什麽個意思啊?吳大少爺?你的意思,我閨女破壞了你妹妹跟那個小子的婚姻是啊?你妹妹不是死了嗎?”


    額?這個漏水的罐子啊?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頓時,吳名初就冷臉了。


    吳名初也絲毫不給我客氣了說:“沒有錯,您閨女在我妹妹跟阿飛婚姻期間介入了他們的感情,所以,不好意思,我們吳家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故此,你所說的什麽聘禮之類的事情,我想我們是沒有機會談了。”


    額?我的天啊?這人要真的是我爸爸,我會覺得老天爺在恨我的?


    你閑著沒事兒啊?就去跟人家談聘禮的事情?


    賀老三生氣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問道:“你、你什麽個意思啊?難道你覺得我家閨女還配不上那個臭小子嗎?年紀那麽大,還有病?你以為我樂意啊?要不是我閨女樂意,你看看我會不會多看他一眼?早就扔在後山喂狼了。”


    “既然您也不同意,那就再不好不過了。麻煩您把阿飛叫出來吧?不然、得罪我們吳家對您沒有什麽好處?葉家,您也別想攀上任何關係?”


    葉家是他老婆家,當日,跟賀老三在一起的葉坤就是他嶽父。


    賀老三可能這輩子也沒有人這麽跟他頂嘴過吧?這口氣自然咽不下去,命令道:“來人。把那個臭小子,給我拖出來,豈有此理,我都沒有挑他的毛病,你竟然還敢挑我閨女的毛病?


    介入他們的婚姻怎麽啦?這世界上,一切都是有能者居之,你妹妹受不住自己的婚姻,還怪別人介入啊?再說她都死了……死了,還計較這麽多?”


    他左一句死了,右一句死了?


    吳名初都快要發飆了,兩個保鏢拖著昏迷之中的林致和從裏麵出來,我攔住道:“不、不行,他這個時候不能離開我?”


    吳名初可能也不滿賀老三的態度,朝我冷笑道:“你沒有來之前,他也活得好好的,我們家的人,就不勞煩你們了。”


    他大聲一喝道:“來人,帶阿飛走……”。


    也不知道他帶了多少人過來,進了好些黑衣保鏢,然後就把林致和給接走了,我攔著他說:“吳大哥,我知道讓您來接受我的存在,很難,但是沒有關係,給他做情人也可以,現在要緊的是他的病?我這邊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資料,我是有比較大的信心能夠治愈他的,而且已經取到了一定的效果,讓我繼續治療他的病吧。”


    其實,我就是想跟著林致和一起迴去,雖然我知道那個家也不太歡迎我,但是我認為對於我而言,林致和是最重要的,別的都無所謂了。


    然而,吳名初並沒有被我的這番誠心而感動,而是很輕蔑地瞧我笑了一聲道:“楚小姐,我這樣跟你說吧,從前,你好歹家世清白,是個醫生,也算是有謀生技能,給我們家阿飛當個情人還是可以的,畢竟他是個男人,需要女人。但是現在嘛,不好意思,你們賀家這麽樣的門風,我們吳家根本就看不上……”。


    話都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我還能夠說什麽?


    他們這就是看不上我,從前還能夠當個情人,現在有個走私文物的爸爸,連情人都當不成了。


    吳名初命令道:“來人,帶走……”。


    說著他們就要走了,我攔著道:“你看不上我,沒關係,我隻給他治病總是可以的吧。”


    賀老三一把把我拽住道:“閨女,你有點骨氣行不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惦記著?”


    他朝吳名初嚷嚷道:“你們看不上我們家,我還看不上你們家呢?是你們家的葡萄酒之前還是我家的文玩值錢啊?”


    結果,吳名初就這樣帶著昏睡中的林致和給我走了?


    我感覺整個身體都被抽空了?


    我就知道他們不可能不計較這件事情?我就知道他們家肯定膈應這件事情的?


    賀老三朝我道:“閨女,你別想著他,爸爸給你找更好的男人,我看小蘇就比他好,好一百倍……。”


    我朝他發火道:“你知道什麽啊?他就怎麽迴去,他可能會死的……是當老婆還是當情人當醫生有什麽區別啊?我隻想他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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