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邊的柳樹上,知了在一陣陣叫著。

    這時候一片片稻田都黃了。穀穗飽滿的垂下頭。

    這裏有兩個少女還在割著稻子。

    “奇風,你累了嗎?到田埂上歇一歇吧。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餘下的稻穀我來割吧。”

    海海叫著。

    她是左海海,一臉圓乎乎的小臉,被曬得通紅,可是自己不能停下來。海海不見得好看,但貴在一顆樸實無華的心。

    另一個少女,從金黃的稻田裏抬起頭,隻見十六歲的樣子,隻見眼睛如明星,美麗,漂亮的很。可是卻很一點不嬌弱。

    “海海沒事的,馬上就要交秋了,再不快點晚稻都種不了。”奇風說道。

    “奇風,謝謝你。要不是我爹生病了。就不會麻煩你了。”海海一臉歉疚。

    奇風一臉不介懷的說:“我們就不用客氣了,爹的病不輕。現在要請人耕地了。”

    “恩,上次你把你摘茶葉賣茶葉的錢都給我爹看病了,大夫說已經沒事了,隻是‘傷經動骨一百天’,現在隻能修養。四伯說會幫我家耕田的。”

    夜深人靜時,稻田裏,收工時。兩個少女累的很,但也高興的很。

    奇風迴到家,隻見很小很窄的一間屋,一口大缸裏是她在山澗裏挑的水,還有雞窩出20隻母雞,5隻公雞,兩隻鴨。再就是圍起來的籬笆。

    奇風在這小村莊長大,唯一的親人婆婆在一年前去世。隻剩下自己一人。

    每天和這些雞鴨在一起。自己載了一棵櫻花樹,常常會有雞鴨在樹下乘涼。家裏的鴨子也會在自己到山澗洗衣時跟著偷偷,在水裏覓食,遊戲。

    奇風從來沒出過門,隻是去過寺院。那裏的禪師喜歡自己的茶,而自己從不收錢。隻當是添給菩薩的香火錢。

    可是禪師們一定要給自己,說是佛祖要他們這樣做的。但是小梅還是悄悄將部分錢放在功德箱裏。為在陰間的婆婆求福。

    “女兒,好消息呀。”陳縣令拉著女兒陳百扉。

    在梳妝打扮的時候,爹就進來了。

    丫頭倒完茶,把門關上。

    “爹,什麽事?你這樣那個高興,難道是要升官,還是發了不義之財。”

    “呸呸呸,你爹我哪是那種人。”陳百扉在心裏嘲笑道,你不是,還有誰是。是誰霸占了奇風的農田,還口口聲聲說是她家的田地租期到了。哼,誰不知道奇風的農田是自家的,就不是公家的,也隻有不知情的傻丫頭才信。

    “好了,我就算不是什麽好貨。但你有好到哪裏去,整日隻知道打扮。懶得連豬都比不上,豬最起碼還知道自己吃東西的。你呢?每次不是別人喂你。”

    陳百扉馬上換下了一張諂媚的臉,說道:“爹,我又沒怎麽樣嘛。你別生氣了。”

    “差點把正事忘了。剛剛,我收到上麵的公文,說是要找到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孩。還說這女孩就是未來的宇文濤的少王妃。”

    “爹,你說的是能文能武的,相貌貌比潘安,十歲就名冠京都,名冠天下的宇文濤。他可是無數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耶。哼,竟然要結婚。也不知誰命這麽好。為什麽我就沒這麽好的八字。”

    陳百扉冷冷地道。

    “女兒,你還不明白為父的意思嗎?”

    “你是說——”

    陳縣令點點頭,這下自己官運亨通了,隻要有了——嗬嗬。

    陳府掌燈的下人夜裏突然聽到,小姐房間裏一陣陰森的大笑。想著老爺又要算計別人了。

    可憐的人,我為你祈福。

    一路馬不停蹄,一位英俊的少年來到風平這個小縣。

    迴憶起,那是半月前的事了。

    京城出現吸人內力的雲霧嶺捕食者。沒人見過他的樣子,傳言他貌美,連女子都比不上。凡是踏進雲霧嶺的人都無辜死亡了。

    從此再也沒人敢提這三個字。

    以前從不介入江湖的雲霧嶺突然出現,很是怪異。

    那天事情傳遍京城的時候,自己去找師傅。師傅斷言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少女能化解這場災難,於是自己就想出尋人這一招。

    到了縣衙,陳縣令就帶出一個女子,一看到她的臉,就呆了。

    自己見過公主,見過女俠,見過當紅舞姬,可是都比不上她,陳百扉。隻是這女子真是自己要找的人嗎?為何如此美貌,卻讓人有一種難說的感覺。

    陳百扉,看她這樣作勢就低下了頭。自己還沒看到過如此瀟灑的少年。

    “陳姑娘,我可以單獨和你聊聊嗎?”

    陳縣令馬上帶二人來到後院假山下,就屏退所有人,自己就走了。

    “不瞞姑娘,此行可能會有很大的危險。我找姑娘不是要姑娘真的嫁給我。其實是保護你,因為一些緣故,我隻能說到這。”

    “你是說你不會娶我,我還有危險。”陳百扉詫異地問。

    “是的。可以這麽說。姑娘就和我一起去吧。”

    陳百扉,臉色變了,說道:“小王爺,實在對不起,你和我無親無故,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更不會和你離開這裏的。”

    “可是——”

    “沒有什麽事了,我就先走了。”自己懶得連門都不想出,看他是年輕的小王爺。原以為吃點苦就能當上小王妃。

    百扉呀,百扉,難道真如你的名字一樣白費了嗎?

    “你真的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嗎?”

    “嗬嗬,當然。”

    “那我就不會離開的。或者你想欺騙本小王,你可知道這件事的後果,一旦我查出來——”宇文濤嚴肅地說。

    陳百扉,忽然就得事情大條了。自己怎麽想到外人傳言的溫婉少年也有強硬的時候。看來自己如果不想跟他走,隻能說實話。

    “小王爺,息怒。小女治罪了。”陳百扉跪到地上,一陣戰栗。

    “你們?大膽!”

    宇文濤,走在山間,一陣生氣。

    如果不是怕自己的目的暴露,再加上陳縣令保證盡力幫自己找人。自己一定不饒他們。可惡,自己竟被人擺了一道。

    想著心事,沒想過橋時,被人撞了下,身子一偏,就掉到水裏。

    奇風剛到山上采藥迴來,路過橋邊。

    看到有人落水了,而撞他的人好像是外鄉的,而且看到人落水不聲不響就走了。

    看來不是善茬。

    宇文濤,覺得今天是自己長大以來最慘的一天。

    在自己唿吸困難,就要掉下去的時候,有人拽住自己往上托,頭剛出水麵。他看到了一位少女頭也出來了。隻見她被清水沾濕的臉,在波光下像一顆質樸的白珍珠。隻是身上的衣服很平常,像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是的,好一顆躲在蚌殼裏的珍珠,一般是看不到她的漂亮的。

    “你醒了。”她問他,就將他帶迴岸邊。

    “謝謝,姑娘了。”

    “你一看就不是這裏人。說話像個有錢人。”

    “有嗎?怎麽區別?”

    “你口音不對。而且你在快窒息的時候,還在想別的事。我婆婆說過,有些人就是隻知道瞎想的人。連死亡都不顧,隻在乎自己想的。我婆婆讓我離這樣的人遠點。可是我不明白,如果你是有錢人,你能告訴我嗎?”這話時婆婆死前說的。

    “?!”看著少女,宇文濤笑了。看來女孩的婆婆是位高人那,一語中的。有些人,衣食無憂,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著如何應付人,如何往上爬,如何巧取豪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就像剛剛的陳縣令。

    “我說錯話了嗎?我不是說你,你別——”

    看著她著急,他笑了笑。如果她不是在諷刺,那麽就隻能說她太純潔了,單純。

    “沒事,嗬嗬我沒生氣。如果一定要說我生氣了,那麽是在遇到你之前,現在我不氣了。”

    幹嗎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這樣,也有大善人。也不是所有的在想事的不顧後果,甚至性命的是壞人。他們或許是俠士也不一定。”

    “恩,好像不明白。婆婆的話我不明白,你的話明白一點。不過我相信你們。”

    “哦,那我走了。”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這女孩不是憤世嫉俗的人。

    宇文濤看著離開的女孩的背影,如果時間可以自己一定好好和她的奶奶聊聊。

    天又黑了,海海忽然到了奇風的家。

    原來是說陳縣令找海海,可是在衙門當差的李大哥說不是好事,讓自己別去,一家人剛準備跑路,可是陳縣令早有防備。圍住了村口不要一個人出去。

    “我和你一起去。”奇風說道。

    突然,一陣風吹過,兩人被打暈了。

    “醒了。還想跑?哼——”陳縣令潑醒兩人。

    “奇風,海海,我的資料裏,你二人都是陰年陰月陰日所生,都是16歲。現在我問你們有誰是陰時出生的?”

    海海和奇風都很怕,兩個女孩子,從來未見過這些。

    “我是”奇風柔柔弱弱的說了一句,也是隻一句改變了她的人生。海海睜大眼睛,自己聽爹說自己是陰時所生,而奇風晚了自己一個時辰。

    海海忽然明白了奇風的意思,她是在幫自己。忽然眼淚就流出來了。為什麽自己那麽懦弱。

    “那好一會迴來一個人,你就跟他走。他叫你幹什麽就幹什麽。”

    奇風,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還想婆婆的懷抱,可是胳膊卻比婆婆更有力。

    是一陣鳥鳴把自己喚醒的。睜開眼睛。發現身邊多了一個男人。難道這就是陳老爺說的人。

    在偷偷看他,一身火紅的衣服,好美的人,比陳老爺的女兒還美。

    仿佛發現她的視線,男子拉著她,來到崖邊。

    問道:“我是撲食者,這裏是雲霧崖。怕嗎?”

    “那個,我一直在村子裏沒出來過,不知道這些。怕啥?”她有點臉紅,不知是羞愧,還是什麽——”

    “哈哈哈。有趣有趣。”

    男子有點妖豔的大笑。

    將她拉到崖邊,逼近她,用手一推,奇風,摔下深崖。男子也跳下去。隻是他的動作如仙。

    奇風,腦子一片空白,想到了婆婆。又笑了,也許這樣也好。婆婆自己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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