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落水】

    “怎麽,小芸芸今天不去找‘你最喜歡的大師兄’了嗎?”三師兄故意學著芸兒的語氣,加重了“最喜歡的大師兄”這幾個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芸兒捏緊了拳頭,追著這隻花蝴蝶在山莊裏到處亂串。尉遲劍比芸兒打了九歲,又有武功,芸兒哪裏是他的對手,連個衣角都沒有沾到,更別說是抓住他這整個一個大活人了。

    芸兒像個猴子一樣被逗著到處亂跑。跑了大半個山莊了,芸兒累得不行了,步子放慢了很多,就是不肯服輸,喘著粗氣依然緊緊的跟著那隻花蝴蝶追。

    三師兄見芸兒跑不動了,就在池邊的假山上坐下了,雙腿懶散的下垂,悠閑的看著下麵的芸兒。

    看他那副得意的表情,芸兒越發的氣不過了,奮力的向假山上爬去。就在芸兒快要接近他的時候,芸兒腳下一滑。“啊…………”芸兒向假山下的池塘跌落。

    天啊,我完了,現在可是寒冬臘月啊,掉進去了,不在床上躺個半個月是絕對好不了的。死蝴蝶,臭蝴蝶,爛蝴蝶,我恨死你了,你給我記著,我一定要你好看。芸兒在絕望之時還不忘狠狠的詛咒三師兄一番。

    在芸兒快要掉入水中的時候,一雙堅實有力的大手抱住了芸兒,隻見那人足尖輕點,一個優雅的迴轉,安然的落地。

    當芸兒看清,救自己於危難之時的人,正是一臉慌張的三師兄時,“哇……”的一聲哭了。用拳頭使勁的捶打著他。“你壞,你壞,你就知道欺負我。我要告訴大師兄去。”

    “好了,小芸芸乖,別哭了。你本來就長的不好看,哭起來就更難看了。”

    天,這也叫安慰嗎?死蝴蝶,我就哭,我要讓大師兄好好的教訓你。芸兒哭得更厲害了。

    “小芸芸,別哭了。”

    哼……你叫我不哭就不哭啊,我才不是那些被你迷惑的侍妾婢女,芸兒哭的越發的賣力了。

    “小芸芸,美麗可愛的小芸芸,別哭了,我求求你了。”

    哼……現在知道求我了,我才不依你。

    “小芸芸,你再哭下去,大師兄又要讓我去領操了。”

    那是你活該,關我什麽事,還是大師兄好啊。芸兒繼續哭。

    “小芸芸,你別哭了,再哭下去,就不是一兩個月的事情,都快變成一年了。”三師兄有些著急了。

    什麽一兩個月?什麽一年哦?我才懶得管你,芸兒繼續。

    “小芸芸,我可愛的小芸芸,求求你了,別再哭了。”

    求我?有你這麽求的嗎?那些到山莊來求師傅救治的人又是送錢送寶,又是磕頭求情,師傅也沒有答應幾個。你就這麽求我嗎?我才不幹,想我被你欺負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這麽一次機會,我才不會這麽輕易放棄的。

    “小芸芸,你不是喜歡吃桂花糕嗎?以後我天天給你買。”

    桂花糕?我最喜歡了,天天都有,真是太好了。芸兒漸漸止住了哭聲。等等,隻有桂花糕是不是太可惜了……芸兒的眼珠轉了轉,轉而繼續哭。

    尉遲劍看著剛剛還漸漸止住哭聲的芸兒,現在有哭了,又著急又無奈。“小芸芸,你怎麽又哭了啊?好好好,以後你要什麽我就給你買什麽。這樣總行了吧!”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芸兒抽泣的說。

    嘿嘿……我可不是好哄的。

    尉遲劍立刻明白過了,是這個小丫頭算計自己呢。“哎……我真是倒黴,怎麽就遇上你這麽個貪心鬼了。”

    看到三師兄落敗的樣子,芸兒終於破涕為笑了。

    “去你大師兄那裏吧。他可隻是你一個人的大師兄,根本就沒把我當他師弟。整整一年啊,叫我怎麽活啊。”三師兄氣憤的說著,雙手搭在芸兒的肩上,將芸兒的身體轉了一百八十度。芸兒還沒弄明白三師兄的話是什麽意思,在看到那一襲白衣時便把什麽都忘了。

    十步之遙的橋上一襲白衣如雪,右手的食指立在空中,見芸兒轉身正看著他,白衣少年便收迴了手,靜靜的立在那兒,看著芸兒和那個一臉沮喪的花花公子。

    芸兒正要邁開步子向大師兄走去,忽地想起那日對大師兄說的話——“大師兄你壞”。立即不好意思的轉迴身子,埋著頭,不知該怎麽麵對大師兄。

    三師兄見芸兒這樣,笑道:“你罵我壞,最多三日便不再生氣了,怎麽到了大師兄這,都十幾天你還生氣喃?你不是最喜歡大師兄了嗎?”

    芸兒張著嘴,驚訝的看著三師兄:“你怎麽知道?”

    “小芸芸,大師兄早在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就已經再藏經閣中找過了,連他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又怎能治好喃?”三師兄說完,一個優雅的轉身離去。

    芸兒低著頭,緩緩的向那一襲白衣走去,腦中迴想著剛剛三師兄的話。

    大師兄已經在藏經閣找過了,大師兄不是不想幫助木頭,大師兄也是想幫助他的,大師兄盡力了,是我錯怪大師兄了。我怎麽可以對大師兄這麽說話呢?大師兄一直以來都是最疼我的了。我這麽說一定讓大師兄很傷心。

    一想到是自己錯怪了大師兄,芸兒更加羞愧了,頭更低了,恨不得把臉貼到地上去。“地上有什麽好東西,看的怎麽仔細?”因為想的太專注了,芸兒一點都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走到大師兄身邊了。

    “大師兄……”芸兒弱弱的叫了一聲,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白衣飄飄的秦天洵可是習武之人,聽力自然是高於常人,這句“大師兄”他是聽到了的。他俯下身,一雙黑玉般的眼眸看著芸兒,等著他說下去。感覺到大師兄正看著自己,芸兒越發的不好意思了。

    不行啊!是我不對,我一定要向大師兄道歉的。可是……

    芸兒低著頭,深吸一口氣,大聲的說:“對不起。”等芸兒說完了,鬆了口氣,抬頭看,對上的正是那一雙清澈沉靜的眼眸,“這還是芸兒第一次生我的氣吧?”看似疑問的口氣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是啊,六年了,這是自己第一次生大師兄的氣,是自己第一次說大師兄壞。而且竟然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那個人。芸兒迴想著這六年來大師兄對自己的好,越發的覺得慚愧啊!真搞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這可是最疼愛自己的大師兄啊,自己怎麽就說出口了呢?

    大師兄牽著芸兒,走到附近的一個亭子裏坐下。

    “大師兄,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有生大師兄的氣,我……我隻是……”一向伶牙俐齒的芸兒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如玉般溫潤的男子,焦急的手足無措。

    大師兄嘴角微揚,伸出修長的手指,撫上芸兒的頭頂,“沒事的。”淡淡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

    收迴放在芸兒頭頂的手,從袖子裏拿出一隻碧綠的短笛遞給芸兒,“這是我這幾天剛做的,音色比你以前那隻好很多。”清雅的聲音包涵著無限的寵溺。

    芸兒接過竹笛,細細的打量,雖然芸兒對笛子還不太懂,也就是會吹吹而已,可是,看著它均勻堅實的質地就知道這竹子定是難得一遇的。笛子碧綠的顏色一見就讓芸兒愛不釋手,笛身上幹幹淨淨的,沒什麽花紋,隻在末端刻了一個小小的“雪”字,工整的小楷,體現著刻的人嫻熟的技法。

    幼小的芸兒哪裏知道,眼前這個男子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中包含了多少的寵愛。這隻看似簡單樸素的笛子,其實是用一種產自高寒地區的極其堅硬的竹子做成的。這種竹子堅硬無比,沒有幾分功力是做不了的。

    芸兒的小手摸著這支笛子,大師兄會給我做笛子,那麽,大師兄沒有責怪我的意思了!真是太好了,果然是我最喜歡的大師兄。芸兒不由的向大師兄展露出一個歡快的笑臉。“我最喜歡大師兄了。”“試試吧!”

    “恩……”芸兒拿起笛子,吹了起來。

    悠揚的低聲,清脆響亮,隨著風兒傳向遠處。不遠處假山後的兩個人嘴角微揚,露出了似有若無的笑意。

    “對了,大師兄,你剛才對三師兄做了什麽啊?”芸兒不解的問道。

    秦天洵摸了摸芸兒的頭,雲淡風輕的說道:“也沒什麽,就是讓他每日清晨到連操場帶操而已。”

    “啊?”芸兒吃驚的長大了嘴。要知道,這個花蝴蝶可是出了名的愛美,最討厭的就是幹像練操這種既有損他的俊美形象又費力的工作了。一想到花蝴蝶耷拉著臉去帶操的樣子,芸兒心裏就樂開了花,一把抱住秦天洵,“大師兄最好了,我最喜歡大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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