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不像?”祈正帝反問了一聲。

    我沒有說話,要我怎麽迴答,說:對啊,你們確實不像,簡直天差地別。可我這麽說了怎麽解釋我為什麽會那麽了解洛風。

    不過,我怎麽有一種預感祈正帝今天是來攤牌的?!

    雖然這樣懷疑,但我也不會傻到去捅破這層窗戶紙“明珠不知。”

    “我當年也像子風一樣風流倜儻,行走江湖,快意人生,可我的身份注定這些隻能是奢望,作為一個帝王要擔負的東西太多。”祈正帝語氣感慨。

    居然連自稱也變成了‘你’,我不由地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子風的母親和你的性子完全不像,她是一個很溫婉賢惠的女人。”

    這是什麽意思?先說洛風的性子和他像,又拿洛風的老娘和我比,難道真的被我猜對了?

    “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但卻不適合這座深宮,我本以為有我的愛她可以安然無憂,雖然在我的專寵之下她平安地生下了景梵,但她還是受了很多委屈,性子也慢慢變了,越來越沉默寡言,當時意氣風發哪裏受得了這些,對著她的脾氣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耐心,這樣日複一日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僵,一連好幾年她對著我也是一臉的冷淡。她懷上了子風的時候我並不知情,對她依舊很冷落,就連其他妃嬪對她的為難我也是視而不見,等我知道她懷有身孕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很虛弱了,雖然後來在禦醫的調理下好了不少,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也導致了子風早產,差點沒有養活,以至於她對我的怨恨也越來越多。我當時對子風也是付出了很多心思的,但依舊有顧不過來的時候,子風七歲那年落入湖裏,雖然搶救及時,但身子骨也更差了。於是她請求我送子風出宮,因為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死在這座深宮裏,那是她第一次求我,因為對她的愧疚和對子風的擔憂,我同意了。可沒想到子風走後,她也病逝了。”

    祈正帝慢慢地訴說著他的往事,我一直沒有打擾,隻是默默地聽著。他所說的景梵應該是獻王的字吧,這麽一個溫潤的名字可和他一點都不沾邊。

    怪不得宮中能存活的兒子那麽少,但洛風他們兩兄弟卻平安活下來了,我以前以為是他們的母親保護得好,原來竟是祈正帝在保護著……

    “作為一個父親,我欠子風的很多,因為對他的愧疚所以我對你也給與了很大的寬容。”

    我手一顫,帕子掉入手中,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但是作為一個帝王朕能給你的東西有限。”

    原來真的是要攤牌了,我試想過很多次被拆穿之後的謊言,但真正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我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覺得三個人中誰更適合做皇帝?”

    聽到這句話我是真的震驚了,這轉變也太快了吧,居然問我誰適合做皇帝?!我怎麽知道啊,更何況我覺得誰適合誰就能當的話那你這帝位也別坐了,給我好了。心裏不禁腹譏道。

    但我口中卻說道“明珠不知。”

    “你覺得子風怎麽樣?”

    我驚愕地睜大眼睛脫口而出“不怎麽樣。”說完之後才懊悔自己沉不住氣。

    “哦?”祈正帝好奇問道。

    我心裏歎一口氣,反正都知道了,也不想再藏著掖著了“他對皇位沒興趣。”

    “沒興趣不重要,能把這個位子坐好就行。”

    “不是有太子嗎?您覺得太子不合適還有獻王啊,他們都是合適的人選。”我有些難以理解。

    “我以為你聽我這樣說會很高興。”祈正帝笑道。

    高興?!能高興起來才怪!

    他並沒有在意我是否迴答,自顧自地說著“太子誌不在朝堂,一旦他登基朝政定會被外戚把持。獻王性子狠決無情,並不適合這個和平的年代。而逸王,雖然看起來老是不著調,但認真起來絕不比太子和獻王差,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仁愛。”

    “可是他並不想當皇帝。”我辯駁道。

    “他和我的性子很像,就算不喜歡,但也不會放棄自己肩上的責任。”

    “所以你要用責任將他捆綁嗎?讓他繼續做您也不願做的事情?”我諷刺一笑。

    “你可以這麽想,但作為一個帝王,首要考慮的就是江山社稷。”

    原來這就是帝王,自己的全部情感都要排在江山社稷之後!

    “您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他不能為兒女私情所絆。”祈正帝語氣決然。

    我心底一顫,知道了真相,是不是馬上就要按照劇本裏的一樣被滅口了?

    “那你想怎麽做?殺了我還是幽禁我?”語氣已經帶著認命的滄桑。

    “朕給你兩個選擇。”

    “兩個選擇?”我喃喃地重複著他的話。

    “一是安安分分做好你的貴妃忘了子風,我會

    當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二是你依舊堅持你的堅持,但後宮裏卻無法容得下這樣一個貴妃。”祈正帝平靜地說道。

    我苦笑,看似是兩個選擇,隻是我有得選嗎?

    不就是成為他真正的女人嗎?這有什麽,就當是一夜情好了,雖然他年紀大一點,但看起來還是很有韻味的大叔,何況他長得還不賴,我不停地說服著自己。然後脫去自己的外衣抬腳跨進浴池,慢慢走向祈正帝,他毫無波瀾地看著我的動作。

    我走到他的身前,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那一瞬間我感到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地豎起,但我沒有停止,他也沒有拒絕,隻是依舊眼神平淡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這應該是很怪異的吻了。我心裏一發狠然後閉上了眼睛,不停地催眠自己:他是我愛的人,他是我愛的人……我把他想象成了子風,在這樣的催眠之下我才能進行地下去,我放開一隻摟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撫向他的身體,終於在我的刻意挑逗之下他的身體終於起了反應,漸漸地開始掌握主動權……

    我忍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強迫自己慢慢放鬆,但卻形成了很鮮明的反效果,我越來越感到身體的不適,甚至漸漸變得僵硬,好像已經失去了控製,可就在最後一瞬,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和勇氣,將一條腿屈起踢開了他,而我也在反作用下,向著水裏沉去,雖然水不深,但因為失重的慌亂和身體的僵硬我一時無法站直身體,隻能在水裏撲騰著,嗆了我好幾口水。

    祈正帝就那樣站在水裏靜靜地看著我,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我也不敢尋求他的幫助。終於在我成功淹死之前我才爬到了池邊,手搭在岸上不停地咳嗽,祈正帝一直沒有說話。

    好不容易才止住咳“我……”

    “來人”祈正帝打斷了我的話,吩咐人進來更衣伺候。進來的侍婢看到殿內的場景,都是一臉的心驚膽戰與擔憂。連給祈正帝穿衣服都是顫手顫腳的,祈正帝一個不耐揮手讓她們走開,自顧自地穿好衣服,然後走出殿外,自始自終都是一臉的平靜,卻沒有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蘭貴妃不分尊卑,舉止有失德度,罰禁足朝蘭宮,不得外出。”祈正帝的旨意親口從殿外傳來。

    “是。”外麵恭敬的聲音答道。

    “娘娘?”一個侍女擔憂地喚道。

    “扶我起來吧。”我平靜地說道。

    從浴池裏起身,換上幹淨的衣服,迴到寢殿。沒有傷心,沒有懊悔,沒有害怕,

    隻是單純的麻木,想著,就這樣吧。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就看到秋葉和初夏一臉擔憂地站在床前,我對她們笑笑“放心吧,不就是禁足嗎,這麽大冷的天還不用去給皇後請安了,想想也覺得挺劃算的。”

    她們臉色依舊不好,欲言又止。我覺得不對勁,於是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小呆它……”秋葉遲疑道。

    “小呆?小呆怎麽了?”我急切問道。

    “今天一大早就有侍女就在院子裏發現了小呆的,的屍體。”

    轟!我的腦子感覺被炸了一下,然後身體比意識反應快了那麽幾秒,雖然腦袋還是懵的但我的人已經站在了院子裏。

    “娘娘,您還沒有穿鞋。”擔憂的聲音好像是從天邊傳來一樣。

    看著那小小的白團孤零零地躺在院子裏,我呆呆地走上前去抱起它,它身上的血跡好像盛開的梅花一樣,鋪灑在潔白的皮毛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一瞬間視覺的衝擊更讓我的腦袋嗡嗡作響。

    “小呆”我喃聲喚道。

    可它再也不會像往常一樣往我懷裏湊,再也不會向我撒嬌,再也不會調皮搗蛋給我惹禍……隻是靜靜地閉著眼睛。

    我撫向它頸間的傷口,是一刀斃命!在它死前的那一瞬間是不是也在掙紮,是不是在期待著它的主人能夠從天而降救它的性命?可實際上呢,我這個主人做了什麽?在它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我在幹嘛?我隻是在睡覺!沒有聽到它的求救,沒有聽到它的悲鳴。頓時悲從中來,淚水奪眶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來得及更,不好意思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會再更新一章,當然,我說的是如果,畢竟某字碼字很慢的說【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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