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們送完之後朝臣們也開始獻禮,從太子開始,他送的是一副畫,據說是什麽什麽人的真跡,我也沒太注意聽名字,總之祈正帝很喜歡。獻王送的是一塊端硯,祈正帝依舊也是一臉的笑意。洛風送的是一套銀狐的護膝,說不如兩個哥哥送的東西珍貴,但卻是自己去山上打的,隻想聊表孝心。其實我覺得洛風送的這東西應該是送到祈正帝心坎上了,因為沒有哪個父親在看到自己兒子對自己的身體關心時心裏不暖的。

    我一直不知道洛風對祈正帝是不是真的這般關愛,畢竟一個從小就不在父親身邊長大的人,而且還是這樣的宮廷,能有多少的父子親情……反正他在我的麵前是從未提過有關他們父子的事情。

    雖然很多朝臣都沒資格親自獻禮,隻能直接登記一下,但即使如此,這場獻禮儀式也是好久之後才終於過去。

    聲樂響起,觥籌交錯,晚宴正式開始。

    我絲毫不敢碰酒,怕一個不小心喝醉,那就不得了了。可奈何皇帝舉杯共飲,無奈隻好輕抿了一口,而且皇後又特別‘照顧’我,還敬我酒,我也不好推辭,最後還是飲完了一杯。不一會兒後遺症就顯出來了,在喧鬧的環境下,我的頭有一點點的昏沉,我向祈正帝告罪一聲便帶著初夏出殿吹風借此醒酒。

    在冷風下,我的頭腦漸漸清明。而此時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個角落,這時聞到一陣臘梅的香味,我順著香味過去,竟然是一片很大的梅園,黃色的梅花在路燈的暈染下鋪上一層柔和的光芒。我和初夏對視一眼便興奮地往梅園深處走去。

    這個季節的臘梅開的正好,我和初夏準備摘些迴去插在房間裏,於是我們一路尋找著剛剛綻放的花骨朵,漸漸往深處走去……

    突然,一個枝椏把我吸引住了,上麵的大多梅花都是含苞待放的模樣,我有心采摘,但那棵樹有些高,枝椏繁茂,我看重的那株還長還在樹頂處,不過這可難不倒我,我看了一眼周圍,很好,一個人也沒有,估計都去宣德殿看熱鬧了。於是我脫掉披風塞到初夏手裏,撩起裙子,便往樹上爬,可是怎麽覺得有一股力硬扯著我往下掉呢?

    “娘娘,您千金之軀怎麽能爬樹呢,萬一一個不小心摔了怎麽辦,還是讓奴婢來做吧。”初夏死拽著我。

    “沒事的,你放心,我經常爬樹的,從來沒有摔過,不會有事的”我耐心安慰道。

    “娘娘怎麽會爬樹的?還經常?!”她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不敢相信她家溫婉賢淑的公主居然

    經常爬樹。

    我內心扶額,無奈歎一口氣,胡謅道“在宮外的那段日子裏學會的。”

    “可是……”

    “放心吧,沒事”我打斷了她,直接拉開她的手再次撩開裙角便往樹上爬。

    她見不能阻止我,隻得在下麵警惕地看著我,以防我有個萬一。

    衣服穿的太正式,極大地限製了我的動作,所以隻能動作十分笨拙地往高處爬著,好不容易才夠到我看上的梅枝,手剛剛撫上,就聽到樹下一個聲音傳來“貴妃娘娘真是好興致。”

    我手頓住,往下看去,竟是洛銘!依舊帶著他的那個護衛衛琰。難道他也是出來醒酒然後來賞花的?重點是他居然主動和我說話,在我印象中他從來不會和我說話,更何況主動,而且是在他出賣我之後。

    “不勞獻王費心,生活本就不容易,難道還不允許本宮自己找樂子嗎?”我語氣不善地說著,對他,我可沒有什麽好脾氣。

    聽我這麽說他似乎也沒有動氣“不知可否與娘娘單獨聊聊。”

    “不可以。”對於他,我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思敷衍,也不想聽他說什麽。

    正當他想再次開口時,不遠處有個聲音傳來,而且聽起來越來越近,我趕緊給他們使個眼色,讓他們遠離這棵樹,不然太顯眼了些,很容易被發現。我爬樹倒是沒什麽,可和獻王單獨在僻靜的梅園裏,怎麽看也不對勁,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啊。可洛銘沒有絲毫想離開的意思,隻是稍微挪動腳步站到了陰影處,側耳傾聽著聲源。好吧,看他不怕死我也懶得說什麽了,反正我在樹上,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我將注意力也投向聲源處。

    不負所望,聲音越來越近……

    “都準備好了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好像有些熟悉。

    “放心,我辦事可從未失手。”一個陌生的男聲答道。

    “獻王的身邊可還有衛琰那個護衛,據說武功高強,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極小心地撥開一枝擋住我視線的枝椏看向聲音的來源,借著不遠處的光我看清了那個正在說話女人,居然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香寒。不過那個男人我不認識,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一臉兇煞的模樣。

    “哼,就憑那個衛琰一人,這次早已設好陷阱,就等著他們入甕吧。”男子不屑地說道。

    “至於逸王,我們會用蘭貴妃做借口拖住他,你們動作迅速一點。”

    香寒提醒道。

    “好。”

    我的心裏一驚,用蘭貴妃拖住他?!不就是我嗎?皇後知道我和他的事!那皇上肯定也知道了吧……我心底自嘲一笑,原來我自以為的一切可以瞞天過海,隻是我的想象而已,我的那些小心思在祈正帝看來恐怕也隻是當作笑話一般,他隻是站在高處冷冷地俯視著我,看著我一出出的表演……

    我的心底蒼涼一片,好像自己浮在半空,觸不到實地,不自覺地抓著樹枝的手指也慢慢收緊。

    等我再迴過神來的時候就隻聽到香寒說道“這此要是辦砸了,我們都逃不過皇後娘娘的懲罰,你一定要多加謹慎,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放心。”

    正當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我所在的這顆樹下傳來一陣枯枝被踩斷的聲音,我驚恐地往下看去,正對上洛銘那雙寒潭似的雙眼,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便與衛琰飛身離開。

    我把視線轉向初夏,她也是一臉的驚恐神色,呆呆看著洛銘離開的方向。

    洛銘想借別人的手殺我!!!

    想通了這點,我心裏的憤恨更甚。洛銘,如果我這次有幸逃生,此仇必報!

    我知道逃已經來不及了,正準備讓初夏跑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初夏的麵前,我緊張地收斂著唿吸。

    “剛剛是你?你聽到了什麽?”黑衣人把劍橫在初夏脖子上厲聲詢問著“還有其他人嗎?”

    “沒……沒有,我什麽都沒有聽到,真的”初夏哆嗦著聲音。

    “你真的沒聽到?”香寒上前問道。

    “真,真的,我什麽也沒聽到。”初夏艱難地迴道。

    “沒聽到你緊張什麽?”香寒嗤笑一聲“說,蘭貴妃在哪兒?她剛剛是不是也在這兒?往哪個方向跑了?”

    “蘭貴妃?”黑衣人不解地詢問道。

    “她是蘭貴妃的貼身侍女,她在這兒,蘭貴妃肯定也在。”香寒寒聲說道。

    “就,就我一個人,真的,真的隻有我一個人”初夏費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娘娘沒和我一道,她吩咐我去給她取,取鬥篷。”

    香寒視線轉到香寒手上,拿起來看了一眼“確實是蘭貴妃的鬥篷。”

    “蘭貴妃現在在哪兒?”黑衣人把劍往前送上一分,初夏的脖子立刻見血。

    “我,我真的,不,不知道。”初夏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

    。

    “我看,先把她滅口再說。”黑衣人說道。

    “你真的不知道蘭貴妃在哪兒?”香寒又問了一句。

    “真的不知道。”初夏盡管很害怕,但依舊很堅定地說道。

    “你說出來或許還可以繞你一命。”香寒繼續哄騙。

    “我真的不知道!”初夏大聲帶著哭腔喊道。

    “既然如此,動手吧。”香寒毫不留情地吩咐。

    “住手!”我急忙喊道。

    我知道我隻要一直不出聲,一直不鬧出動靜,他們不會發現我,而我等他們離開之後再迴去然後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樣子說不定就可以逃過一劫。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如此保護我的初夏就這樣死去,即使我出現的結果很可能是被一起滅口。

    “蘭貴妃藏的可真好。”香寒冷笑一聲。

    我托著僵硬的身子爬下樹站到初夏麵前,撥開她脖子上的劍,黑衣男人也順勢把劍收了起來。

    “娘娘,您……”初夏一臉的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眼裏滿滿的感動。真是傻瓜,要感動也該是我被感動啊,我安撫似地牽起她的手,兩人雙手緊握。雖然她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但依舊給了我力量,將我心裏的孤立無援感驅散。

    我微微向前一步擋住初夏的身子看向香寒,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平時看起來安靜乖巧的人心狠手辣起來竟然有如此的恐怖。

    麵對死亡,這不是第一次了,但我仍然沒有學會從容淡定,我內心還是很緊張害怕的。

    “我知道你想滅口。”我看著香寒,從剛剛的談話來看,她說話的分量比這個男人要高一些。

    “哦?蘭貴妃可真是聰明人。”香寒笑了一聲。

    “可是你不能殺我。”雖然我的內心十分慌亂,但就我表麵上來看還是能和淡定一詞掛上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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