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在蕭風的駕馭下不快不慢地跑著,我坐在蕭風前麵,身前是蕭風牽住韁繩的雙手,耳邊是他沉穩的唿吸,我不禁有些麵紅耳赤,所以借著說話轉移注意力。

    “為什麽我們不帶那些鍋碗?”我問出了我剛剛沒有問出口但又一直很納悶的事。

    “帶著不方便。”

    我轉過頭奇怪地看向他“那你幹嘛要買?”

    他沒有看我,隻是認真策馬“你需要醒酒湯。”

    聽到他這樣理所當然的口氣,我感覺到心裏漏了一拍,我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把頭轉迴來,嘴角止不住上揚。

    他是喜歡我的嗎?如果不喜歡的話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可如果喜歡的話,那昨晚的事他怎麽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雖然我醉了不記得我說過些什麽,可是按我對自己的了解,如果沒有說些關於對他的感覺的隻言片語,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他依舊這樣平靜,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還是假裝不知道?

    頭又隱隱作痛起來,盡管已經喝了醒酒湯,但宿醉之後的不適也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我抬起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眼睛似閉非閉。

    “靠著我休息一下吧。”

    耳邊傳來蕭風的聲音,我沒有開口,但我把身子重心慢慢轉移到蕭風身上以作迴答。靠在蕭風身上,心跳的震動從他胸膛裏傳出來再傳到我的胸膛,他的心跳帶動著我的心跳,漸漸產生共鳴,這種感覺,真好。我合上眼皮,進入休眠狀態。

    也許是因為這具身體皮膚太嫩,也許是因為跑的太快,再或者可能是因為馬鞍太咯人,總之沒跑兩個小時,我就覺得大腿內側很疼,硬生生地被這股疼痛從夢境拉迴到了現實。

    將近正午時分,我終於忍不下去了“蕭風,你著急趕路嗎?”

    聽到我有些奇怪的聲音,他立刻停住馬“嗯?怎麽了?”

    “我們休息一下吧。”

    “好。”

    說完這個字他就翻身下馬,站在馬前準備接著我,但看我穩穩坐著,絲毫沒有下馬的意思,他奇怪問道“你不是要休息嗎”

    我哭喪著臉委屈道“我動不了,腿疼”

    看我這般委屈的模樣,蕭風竟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他還在幸災樂禍,我委屈地瞪著他,他咳嗽了幾聲才止住笑,然後把我從馬上抱了下來。

    一

    下馬腿接觸到實地,我都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隻得在蕭風的攙扶下才站穩腳步。他扶我坐到一棵樹下讓我靠坐著,我輕輕地碰了一下大腿內側,就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現在無法查看,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副身嬌肉貴的身子到底有沒有破皮。

    我們吃了些幹糧充饑又休息了很久我才感覺好一點了,但也隻是沒那麽痛,可還是痛啊!

    所以接下來趕路,蕭風都是把我抱上馬讓我側坐著,這樣我感覺好多了,但也隻是好些而已,疼痛依舊沒有減弱。

    可是這樣側坐著我不能掌握好平衡,隻能倚靠著蕭風,而下午的時候蕭風可能是顧慮到我那連我都鄙視的柔弱身體,所以策馬速度更慢了,而這樣的速度實在太適合睡覺了,所以我不知不覺地就靠著蕭風睡著了。

    到傍晚的時候蕭風突然把我搖醒,我正想說話卻發現我的嘴被蕭風捂住了,我看懂了他讓我不要說話的眼神,點點頭表示知道,蕭風這才放開捂住我嘴巴的手。此時我注意到馬也停了,蕭風正戒備地看著周圍,難道是刺客來了?

    “既然來了就出來,偷偷摸摸算什麽本事”蕭風冷笑著說道,而這句話也驗證了我的猜想。

    話語剛落,我們周圍就出現了一群黑衣人,這時蕭風小聲對我說“待會我牽引住他們,你找個機會就逃走”

    “我……”

    “聽話,你這在裏隻會拖累我”

    “。。。好”

    可是我的腿還在隱隱作痛,就我這樣能跑的掉?

    黑衣人一擁而上,蕭風很快就和他們纏鬥在一起,他也不敢把我獨自放在馬上,所以隻好帶著我和他們打鬥,幸好下午我是側坐著的,隻除了屁股一些疼痛和大腿側殘餘的一絲痛楚,倒沒什麽其它的問題,而這些疼痛我還能夠忍受。

    我很小心地躲在蕭風懷中,時不時給他提醒殺手的位置,雖然我不會武功,但是蕭風還是教過我劍法的,我也會時不時地接住刺客幾招,不過我也隻是個半吊子,所以還是要靠蕭風,而我也始終沒有找到能夠逃走的機會。

    但我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些人好像不是為了殺我們,但到底是為了什麽我也有些看不懂。

    盡管蕭風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又要護著我,逐漸落了下風,馬腿被一個刺客砍中,眼看我們就要隨著馬栽倒在地,還好蕭風反應夠快,在馬倒地之前就攬住我的腰把我帶下了馬。

    這時

    有一個黑衣人看準時機向我砍來,但蕭風正被另外幾個黑衣人纏住無法脫身,眼看著躲不過去,我嚇得閉上了眼睛。

    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我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蕭風略帶擔憂的臉龐。

    “沒事吧?”

    我搖搖頭“我沒事,你呢?”

    “也沒事”

    我點點頭,那就好。

    我和蕭風逐漸被黑衣人圍起來了,蕭風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們並肩站在一起,此時看著刺客逐漸逼近,我竟沒有絲毫怕的感覺,我看向我和蕭風握在一起的手,竟覺得異樣安心,盡管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就在這時,變故發生了,突然又出現一群黑衣人。

    他們是一夥的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而更令我驚訝的事還在後麵,剛剛與我們交手的那些黑衣人與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衝上去與剛剛來的黑衣人打鬥在一起,剛剛來的黑衣人還有些錯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然後與他們纏鬥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我也傻了,我轉過頭看向蕭風,他也正皺著眉不知在思考什麽,本來我們是蟬的,現在卻變成黃雀了。

    蕭風很快就迴過神來“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好”

    蕭風拉著我跑得很快,我知道此時是為了逃命,所以我也咬牙忍住腿部的疼痛,緊緊抓著蕭風的手掌,他的手很大很熱,讓我很有安全感。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體力早已不支,全靠蕭風拉著我才能繼續前行,此時天都快黑盡了,隻有天空中掛著一輪孤零零的月亮,它的身上好像被披上了一層麵紗,散發著模糊的光芒。

    蕭風速度漸漸慢下來,我看到他的腳步已經有些踉蹌,趕緊拉住他讓他停下,他順勢靠在旁邊的樹上休息。

    我也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彎腰扶著膝蓋大口喘氣“追不上了吧”

    可是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迴答。

    我奇怪地上前去看蕭風,他臉色十分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身子搖搖欲墜,要不是有棵樹支撐著他的身子,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我不禁嚇了一跳“蕭風,你怎麽了,別嚇我,你受傷了嗎?哪裏受傷了”我很慌亂地摸他的身上哪裏有傷口,我碰到他的背他悶哼一聲,我的手上也沾滿了溫熱的粘稠的液體。

    是血!而且還是溫熱的血!說明他受傷了,而且

    血在不停地流著。傷在背上,分明就是剛剛就是為了救我所以才被傷到的,我心裏的內疚與心疼都快把自己淹沒。

    “你傻啊,受這麽重的傷也不吭一聲,還帶我跑得這麽急,你想失血過多而死嗎”我帶著哭腔罵道,手中慌亂地捂著他的傷口。

    他睜開眼睛對我慘白一笑“前麵有一個小村莊,一直沿著這條路···”

    還沒說完他就暈在我的肩上,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他受傷了血還在流,現在天色太晚,根本看不到他傷口是否嚴重。可看他現在蒼白沒有血色的模樣,而且已經開始發燒了,我就不敢有絲毫遲疑,必須得盡快趕到前麵的小村莊求救,不過在這兒之前我得先包紮一下他的傷口。

    我先扶他靠坐到樹旁,然後費力地撕扯著我的中衣,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撕下來一塊布,我慌亂地眼淚直掉。電視上隨便一撕就撕下來一塊布根本就是騙人的,我都用牙齒咬了,它都沒有被我撕下來,隻是多了一個缺口。

    不能再拖了,蕭風都已經失血太多,我直接把外袍脫下綁在蕭風的傷口處。然後把他的手架在我的脖子上扶起他,此時他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本來就已經體力不支的身體更是提不出一絲力氣,腿部的疼痛也一股股襲來刺激著我的神經,唯一令我慶幸地是我的頭不昏了。

    可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特別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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