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願意愛你,既然他讓你難過受傷,那麽換我來給你愛,保護你,不好嗎?”


    如果說上一句話還是模棱兩可的意思,那麽這一句恐怕她裝傻充愣都無法逃避了。


    “你……”


    魏忻然為人有多理智,有多冷漠,她跟在他身邊幾個月又怎麽會不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太突然了……太難以接受了……


    “你一定在奇怪,我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對不對?”


    “你是s大畢業的吧?”魏忻然勾了唇:“我也是s大的。”


    “你不是……”不是從國外迴來的嗎?


    “我在s大讀的醫學博士,之後出國深造的。”


    所以說……魏忻然還是她的學長?


    “一次偶然的情況下見過你,你可能不記得了。”魏忻然唇角微傾:“那是你才上大一,我在校讀博士的最後一年,我的恩師顧教授當時也是你的老師。有一次,我有些問題要去請教他,很不湊巧在他辦公室看到了因為布置的實踐作業未完成被訓的你。”


    原來……那個時候都見過啊,可是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這樣的見麵好丟人哦。


    “那你為什麽不說。”這個時候卻說了。


    “因為那個時候覺得沒有必要沒有必要,那時無意間已經得知你結婚了,而且對方待你很好。”


    所以便放下了自己的心思,他從不會做違背道德和良心的事。


    “可是現在……”


    姚雪垂了眼眸,不再看他,頭好疼,眼睛也痛,她很亂,不想去思考這些問題。


    “謝謝你的喜歡,可是我……”


    “好,我知道了。”魏忻然適可而止,不再逼她,答案已經給出來了,她的態度就是最好的答案。


    姚雪鬆了口氣,手指不自覺糾纏到一起:“謝謝。”


    “還難受嗎?”魏忻然輕聲詢問,看她蒼白的臉色,不太放心。


    “還好……就是……”


    姚雪話音未落,耳邊傳來魏忻然大聲唿喊:“閃開!”


    與此同時,她被人重重的推開……整個人摔在一旁的草坪上,草坪上尚未完全消融的積雪成為了這時最有利的緩衝。


    “砰!”巨響迴蕩開來,耳朵都在發顫,她艱難的用胳膊撐在地上直起身子,小腹傳來一陣又一陣抽搐的痛意,白皙的額頭上冷汗淋漓……


    不遠處,魏忻然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灘散開的血跡。


    “老師——!”


    不好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鮮豔的紅色刺痛了她的眼眸。


    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場景經曆一次就夠,為什麽要讓她再經曆第二次!


    為什麽眼睛看不到了,為什麽耳朵也聽不到了,為什麽好像一切都藏了起來。


    她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連是否活著都不曾確定。


    ——————————————


    “齊宣!”楚江管他什麽程序要走,管他什麽軍辦管製,徑直闖進了虞山公寓!


    “先生!您不能進去!”門口守著的人拚命阻攔,卻被楚江一記利眸瞪了迴去:“你現在就往軍辦報!我就不信他們能把我怎麽樣!放開!”


    今天這都是怎麽了,一個兩個的,全都是給他們添麻煩!偏偏他們一個都惹不起。


    “不放開,我就動手了啊!”


    楚江急的眼睛發紅,偏偏還有人作死惹他!


    最終,掙脫了他們的阻攔,楚江闖進客廳,匆忙尋找:“齊宣!”


    一樓客廳,廚房,陽台都找遍了卻不見人影!能跑哪兒去!楚江上了二樓,臥室找不到,書房也找不到!


    “靠!”他就是抽個空去料理了一下容妍的事,轉眼間姚雪就不見!醫院到處都找了,無奈之下他才跑到這裏來,就這麽大點地方怎麽就是找不到人!


    沒道理姚雪跑出醫院來不是找他的啊,他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實在無聊的姚雪竟然會看報紙!


    突然,楚江一拍額頭,轉生跑上了露天的房頂,沒記錯的話,這裏有一個花房,齊宣專門為姚雪建的。


    當初有一段時間齊宣沒事幹就到處搜羅各種花卉植物的種子,什麽奇怪要什麽,他還有點詫異,什麽時候齊宣能有這樣的閑心養花了,後來看到姚雪在花房裏蹦蹦跳跳,開心的模樣,他才知道原來是給她建的。


    楚江衝上房頂,越過露天的陽台後便是用玻璃和其他材質構造起來的花房。


    入目滿是繁盛的植物,冬天的b市能看到這麽多綠色那真的是一件稀罕事。


    “齊宣!”楚江推開門,果然看到了讓他一通好找的男人。


    齊宣靜立在一株花卉前,半垂著眼眸,一隻手插在褲兜裏,看樣子應該是站了很久了,紋絲不動,楚江的喊聲傳來,他置若罔聞。


    “齊宣!”楚江走上前:“姚雪不見了,醫院上下我都找遍了。”


    半晌,沒有預知的暴怒,沒有想象之中的著急,他依舊無動於衷,楚江卻慌了:“我說姚雪找不到了,你聽到沒!”


    如墨的眸子微顫,緩緩抬起來,靜靜地看向他:“我知道。”


    軍方派來守著齊宣的人跟上了花房:“先生,您不能進來……”


    “出去!”齊宣蹙眉出聲。


    來人半晌挪動步子下樓了,軍辦那邊給的指示是適當看管,隻要齊宣不出虞山公寓,他們都可以放寬限製,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楚江敏銳的抓住齊宣話裏的意思:“她來找你了?”


    “恩。”齊宣扯了扯唇角,勾勒出了一絲自嘲笑意,盯著楚江:“她懷孕了,你知道嗎?”


    楚江陡然蹙眉,他怎麽知道的!


    “看樣子,你早就知道了。”齊宣淡淡出聲,含著笑,清淡的模樣簡直讓人心疼。


    “齊宣,你聽我跟你說……”


    齊宣冷笑:“說什麽?”


    對上那雙滿是冰淩的墨色眼眸,楚江卻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甚至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麽。


    “為什麽不告訴我!”她還懷著孕呢,她高燒才好,他就那麽氣她:“你知不知道!她哭著跑走的時候有多難過?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那種無可奈何,那種無力挽迴的感覺,把人狠狠捶打著,心髒的位置不疼的抽搐。


    “這次,她肯定不會原諒我了……”齊宣落寞出聲,眉眼輕顫。


    他不敢想象姚雪跑出去時到底心裏在想些什麽,不敢想象她會不會就此恨上了他,不敢想象今天過後的局勢會變成什麽樣。


    其實,姚雪的心很小的,她很害怕受傷,如果傷的太深,她就會像一隻小貝殼一樣緊緊地把自己封在殼子裏,不肯對你袒露一絲一毫的真心。


    楚江看到齊宣眸間像是有水霧翻湧,從小一起長大,他何曾見過這樣的齊宣,這是幾十年來,唯一的一次。


    “楚江,你愛過人嗎?”


    隻是輕輕的一句打問,齊宣根本不想要他的迴答便徑自出聲。


    “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捧到她的麵前,隻要她微微蹙眉,你的心就會心疼上十分,恨不得讓她永遠開心,看著她高興就是你最大的快樂。每天晨起睜開眼睛第一眼能看到她,抱抱她,就算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都是好的。”


    “她說她想要的愛情就是陪伴,平平淡淡就好,不需要轟轟烈烈,跟平常夫妻一眼一起上班,一同迴家。有同樣的喜好,不至於沒有話題,偶爾有一點小驚喜調劑,不至於讓愛情褪色,你說,她要的是不是一點都不多,一點都不難?”


    齊宣勾了唇角,眸底水光微閃,最終卻冷笑出聲。


    “就是這樣一份愛情罷了,我答應了要給她,可是現在卻先做不到了。”


    最諷刺的不是不想做,不是不愛了,而是沒辦法做,不能做。


    “你說,她會不會永遠都不理我了?”


    “不會!”楚江動容,抿唇出聲:“妹妹她那麽好說話,那麽大度,怎麽可能呢?”


    齊宣搖了搖頭:“你不了解她……”


    如果真的有一天把她逼到了極致,她甚至會玩消失,讓他永遠都找不到,平時看起來開朗樂觀的人,一旦狠起來沒有人能比得過。


    “等事情結束了,跟她解釋清楚,她會理解。”姚雪不是那麽不識大體的人,肯定不會在意這些。


    齊宣眸色微動:“我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厭惡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職業。”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用麵對這樣的問題做取舍,他就不用被強行戴上一個為國為民的帽子,舍棄對他的家庭,隻為保全國家和人民。


    可是,他能怎麽辦?孰是孰非,孰輕孰重,他深知其間利害,這些事情總歸要有人去做的,他不做還有別人做,這麽危險,倒不如他來。


    楚江抬手覆上他的肩膀,再多的話語,再多的安慰都沒有用,事到如今隻能繼續前進。


    “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不從軍,不從政,不用背負上一輩人的期望,做自己喜歡的事,至少不用陷入如今這種境地。


    楚江微愣,羨慕他什麽?他有什麽好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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