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雪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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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秉早晨剛到統令部,拿著文件夾奔著統委辦公室就去了,一路心慌慌,想著自己該怎麽跟統委大人說。


    一時沒注意腳下的路,徑直撞上了樓梯拐角處從辦公室走出來的霍庭堯。


    精致的鋼製小碗被撞到了地上,打了好幾個轉扣在了地上,裏麵的豆漿灑了一地,還冒著熱氣。


    完了……


    “岑副官……這是急著做什麽去啊?”霍庭堯雙手環胸,涼涼的打量著慌慌張張的岑秉。


    岑秉靈機一動,連忙敬禮,九十度大鞠躬:“少帥好!”


    “別跟我整這些虛的,問你話就好好迴話!”


    額,沒成想不吃這一套。


    “昨晚後勤部發過來的辦公室安排調整人員表,我得給統委看看。”岑秉見狀,隻好說明自己的意圖。


    但是……一般的這種事情有什麽好慌張的?霍庭堯朝他伸手:“拿來。”


    岑秉抱著文件連忙退開:“少帥……按規定這個沒法給您看啊。”


    “這一個多月來,你們家統委的事都是誰做的?現在跟我說什麽按規矩來?”霍庭堯真想給他一記大白眼:“以後有事別來找我!讓他祁晉琰躺醫院裏關禁閉去!”


    霍庭堯瞪他一眼抬腳就走,岑秉連忙攔下。


    “別啊……”少帥大人一生氣,他怎麽擔待得起,統委大人那邊還沒著落呢啊。


    “你給您看還不成嗎?您趕緊看哈,別讓統委知道,您也知道我們統委他不大好說話,您可不能害我啊。”


    岑秉一跺腳心一橫,做出了一個決定,英勇赴死,把懷裏的文件夾遞給霍庭堯。


    半晌,卻沒人接,這才發現霍庭堯站在原地往他後麵看,墨色的眸子裏還帶著看好戲的意思。


    不好!岑秉連忙迴頭,果然……他口中不太好說話的統委大人正好站在樓梯口,含笑看著他。


    霍庭堯彎腰撿起地上的小鋼碗,拍拍岑秉的肩膀:“記得打掃一下地上,豆漿我就不讓你賠了。”說完,直接無視岑秉懇切的目光越過他朝樓下走去。


    “岑副官。”悠悠的聲音伴著腳步聲擦肩而過:“到我辦公室來。”


    “是!”岑秉腳下一軟,跟著齊宣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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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座城市,同樣的時間,卻發生著不同的事情,有的平靜有的激烈。


    醫院恐怕就是平靜和激烈的結合體,隨時有新生命降生,隨時又有人會死去。


    “讓一讓!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救護車的聲音迴旋在市醫院門口,從醫院衝出去許多參與急救的醫護人員拿著擔架將救護車上的病人轉移到推車裏,衝進搶救室。


    時間就是生命,每時每刻都在賽跑,快一秒生,慢一秒死,這樣的一種職業肩負著的是一種對生命敬仰的信念,對生命的責任。


    “環城高速發生連環車禍,傷者都在第一時間就近送到了咱們醫院。”一位隨行的護士跟在醫生身後迴報現在的情況,腳下步伐緊促,匆忙淩亂:“三男兩女還有兩個小孩,現在還不到正式上班時間,咱們人手不夠,怎麽辦啊。”


    護士急的團團轉,急救室裏還沒喪失意識的傷者痛苦的哀嚎著,一大早發生這樣的事,剛好卡在醫生護士換班的時間,真的有些讓人無所適從。


    走在最前麵的醫生當機立斷:“去其他科室叫人,上過臨床的都叫來。”其他的不敢說,手術進行時打個下手應該是可以的。


    “好!”護士急匆匆折返迴去迎麵撞上剛換好衣服往放療辦公室走的姚雪:“姚雪!搶救室現在需要人手,你能去幫忙吧?”說完不顧姚雪什麽反應,指了搶救室的方向徑直朝別的科室跑走了。


    大廳裏依舊是忙碌的人,剛才轉瞬即逝的慌亂仿佛從未發生,穿過走廊,透過毛玻璃看到盡頭搶救室裏人頭攢動的場景才驚覺,剛才隻是醫院忙碌的一個縮影罷了。


    “上過臨床嗎?”穿好藍色隔離服的醫生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向剛闖進搶救室身著白大褂的姚雪問詢。


    “是!”雖然專業不是,但好歹接觸過臨床的這些東西。


    剛才送進來搶救的傷者被快速轉移到旁邊的手術室裏,一邊的護士催促:“魏醫生,傷者急需手術處理,否則會感染。”


    “先換衣服,跟我進手術室。”


    姚雪換好衣服衝進手術室,安靜的過分的手術室裏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卻多含雜了一絲鮮血的腥味。


    “魏醫生!病人心跳驟停!”一旁監控儀器的醫生突然出聲。


    魏醫生果斷決定,旁邊的醫護人員連忙準備好儀器遞到他手裏:“電擊!”


    “砰!”儀器顯示屏上的線微起波瀾,又瞬間恢複成直線,安靜的手術室裏全是儀器報警的聲音。


    “砰!”魏醫生第二次電擊,這一次儀器監控的醫生出聲:“有心跳了。”


    唿吸和心跳暫時恢複,所有人暗暗抹了一把汗。


    “準備心肺複蘇!”


    頭一次進手術室的小護士緊張到不小心把托盤裏的東西撞到了地上,慌張的趕忙蹲下撿東西。


    “檢測不到脈搏!”


    姚雪見狀推開她,衝了上去對病床上滿身鮮血的傷者進行胸外按壓,一邊用力按照以前所學習的步驟進行按壓,一邊觀察傷者的唿吸,卻發現毫無動靜。


    “鼻腔堵塞!”姚雪仔細觀察後得出了結論。


    車禍導致毛細血管破裂,血液黏稠度高形成血塊堵住了唿吸的鼻腔。


    車禍導致毛細血管破裂,血液黏稠度高形成血塊堵住了唿吸的鼻腔。


    魏醫生蹙了眉:“準備手術,氣管內插管。”


    手術鉗,手術刀等等一係列手術用具在消毒後擺在了一邊,姚雪還在衝心肺複蘇時的動作重複胸外按壓。


    時間過得越久,傷者存活的幾率就越低,現在首先要保證的就是通暢的唿吸。


    “止血鉗。”姚雪沒來得及看到底是怎麽迴事,病床上的傷者喉管就已經被切開了一道口子,她連忙停止手裏的動作,遞上止血鉗和紗布。


    一場不大不小的搶救性手術開始了。


    醫院是迎生送死的地方,醫生就是站在陰陽兩界的使者,手裏的刀深一分淺一分關顧性命。


    “心跳,脈搏恢複正常。”


    姚雪這才長舒一口氣,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意,還好,還好,把一條生命從死亡線上拉了迴來。


    “你是哪個科室的?”


    手術結束後,魏醫生脫掉手上沾血的手套朝外走去,瞥到了一旁的姚雪。


    “我是放療室的,不走臨床,被臨時拉過來的。”姚雪還沉浸在剛剛的驚心動魄的手術中緩不過神來:“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迴去了。”


    見他點點頭後,姚雪換了衣服轉身走掉了。


    雖然有口罩的遮擋看不清臉,但是金絲邊眼睛下原本淡漠的眸子染著一層笑意卻是不假。


    至此,姚雪整整一天都過得雲裏霧裏的,可能是大三實習之後再也沒接觸過太多臨床的東西,有可能是突發的意外情況把她搞得有點懵,總之一直都是恍惚狀態。


    直到下午下班時間,她剛替一個一位熟識的護士看了會兒班迴到辦公室,看到自己辦公桌後坐著的墨色身影時整個人才觸到現實。


    “你怎麽來了?”今天方洛請假,辦公室就她一個人,誰知道怎麽著就多了一座大神。


    齊宣勾了勾唇,放下剛才等她時閑來無事拿起來的病人報表,站起身來:“怎麽了?太驚喜了?”


    哪裏有驚喜?她可是個記仇的人!昨晚說她是豬的事還記著呢!還有……她現在腰還疼!


    姚雪撇了撇唇,不看他:“我還在生氣。”


    “小乖……”勾人的語調緩緩上挑,眼前多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哥哥我專程去漱玉坊帶來的呦。”


    粉色的餐盒,裏麵的絲絲甜味仿佛都已經投過盒子的縫隙跑了出來,直逼她的嗅覺感官,簡直就是折磨人。


    姚雪很有骨氣的頭一偏,美食引誘?她就那麽沒品嘛:“拿走!我像是那麽好哄的嗎?”


    如果再多一盒,再多一盒,她就不生氣了,隻給一盒太少了吧,一點誠意都沒有。


    “不是哄,這是我的誠意,賠罪的誠意。”齊宣從內側口袋裏拿出來一支藍色的玫瑰塞到姚雪麵前,頭一遭買花給她,有些無奈:“本來準備買一束,但是需要提前定製,臨時跑了所有花店才找到這麽一支,下次再給你補,恩?”


    誰知道她喜歡的是這麽奇葩的花,都沒有賣的啊。


    淡淡的藍色,不濃鬱,卻足夠可以占滿她的視線,隻有一隻支而已,不厚重,卻足夠承載千斤重。


    “怎麽?不喜歡?”見她垂著眸子半晌沒有動作,齊宣微彎腰身想看看她的表情,卻不曾想她突然抬頭。


    “砰!”就這樣……華麗麗的撞了。


    齊宣捂著鼻子,一陣眩暈,仰首扯了唇角:“姚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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