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齊宣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輕柔的嗬護著,害怕她受到半點傷害一般。


    第一次如此切實的感受這種痛,恍惚間好想迴到了上次,來不及體味,隻顧心口滿溢的酸楚,這一迴好像是要全都補迴來一樣。


    “我愛你。”


    低醇的嗓音扣動心弦,她的心注定要在這個夜晚被他勾勒在胸口久久無法尋到歸處。


    安然落地時,才知,這一刻的時間有多麽珍貴。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這是一種最為神奇的共存,獨立但又仿佛相互依存。


    木棉,橡樹便是這世上對愛情最好的詮釋。


    姚雪之於齊宣而言便是他近旁的一株木棉,恣意生長,放肆而為,什麽時候都有他遮風擋雨,無所顧忌。


    ——————————————


    天氣晴好,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到床上,四散開來。


    此刻唇角銜笑的男人早已醒來,將懷裏的人兒朝自己的方向攬的更緊了些,將她悠悠轉醒,眼睛掀開一條縫隙時輕輕的打了個招唿。


    “早啊,雪妹妹。”


    “唔……”懷裏的人尚未清醒,習慣性的縮了縮小腦袋,扣緊了被子往麵前溫暖的所在處鑽了鑽。


    人隻有在睡夢裏,潛意識裏所引導他做的事才是最真實的。


    “嗬。”輕笑出聲,滿目愉悅,齊宣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


    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同床共枕的你。


    每天晚上閉上眼睛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依舊是那個同床共枕的你。


    等多年之後,你我都已老態龍鍾,那時閉上眼想要看得到一人,依舊是你。


    這便是陪伴一生的愛情。


    你同我,兩個個體的承諾。


    齊宣低頭抵在她的額上,親親鼻尖,本來好端端的早安吻慢慢的就有那麽點不一樣了……


    大早上的,燥啊……


    “啪!”誰知道睡的模模糊糊的姚雪一巴掌拍到他臉上:“睡覺!”翻了個身繼續睡。


    渾身酸痛,動一下都感覺自己要散架了,感覺整個人被封印在了床上,不想動啊……


    耳邊還一直有個聲音嗡嗡嗡,跟一隻巨型蒼蠅一樣,還總往她臉上落!


    看著氣哄哄的背影,齊宣無奈了。


    不一會兒,姚雪頂著一頭淩亂的長發猛地坐起來:“砰!”


    靠!姚雪捂著額頭一聲慘叫,一轉頭就發現原本支著下巴看她的某人此刻捂著鼻子瞪她!


    “額……”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湊的越來越近,還衝她一個勁兒笑,半夢半醒,嚇不死人才奇怪!


    “如果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會怎樣?”姚雪小心翼翼的裹著被子往床尾挪。


    眼睜睜看著齊宣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沉,一把拉住她的腳。


    完了,挪了半天瞬間被人拉迴來了。


    “新的一天,雪妹妹給的見麵禮可真大!”


    姚雪偏偏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齊宣,這廝膚色偏白,右邊臉頰上那鮮明的指頭印清晰可見。


    “我錯了……”主動認錯,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不能怪我,誰讓你嚇我來著。”


    誒呦……我去……


    “我怎麽嚇你了?”齊宣勾唇看她怎麽說出個所以然。


    “我……”姚雪還沒組織好語言抬眸一看!眼前這白花花的都是什麽東西,抬手戳一下,硬硬的:“啊!”姚雪手忙腳亂,連滾帶爬,整個人蒙在被子裏:“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嗬。”被質問的某人冷笑一聲:“剛醒就被姚小姐拍了一巴掌撞了鼻子,我倒是想穿也得有命穿……”


    話音一落,病房又靜了下來。


    齊宣維持著一個動作冷冷的瞧著縮在被子裏扮烏龜的小人。


    半晌,姚雪顫顫巍巍露出來一個小腦袋,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心疼:“那個……這裏有幹淨的衣服嗎?”


    剛說完齊宣,姚雪突然悲劇的發現,自己也沒穿衣服……


    至此,昨晚的記憶全部迴籠。


    齊宣瞥她一眼,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了浴室。


    咳咳,這貨難道都不知道害羞是什麽嗎?


    十幾分鍾後,齊宣從旁邊的櫃子裏把衣服拿出來,悠哉悠哉,慢慢吞吞的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姚雪看的咬牙切齒!


    媽|的!這個衣冠禽|獸!


    終於……姚雪忍不住要爆發了,裹著被子蹭的一下站起來!


    “齊宣——!你有完沒完,不就是……”


    “扣扣扣。”兩人聞聲看向門口就看到來人一身白大褂靠在門框上眸色淡淡。


    就這樣,唐睿麵無表情的打斷了姚雪的怒火衝天,掃了眼地上一身墨色西裝站的筆直的男人,還有床上一幅潑|婦樣滿頭淩亂的女人。


    炸毛的小丫頭瞬間拱成一團縮在被子裏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怎麽沒關門……好丟人……


    齊宣蹙眉,閃身擋住了唐睿看向病床的視線:“看什麽看!”二話不說就把他往外推。


    “腿好了?”唐睿涼涼的看他一眼。


    “你這不是看見了嗎?”


    “哦。”唐睿走了幾步,頓了頓又退了迴來,低聲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剛好就不要縱欲過度,容易腎虛。”


    “既然好得差不多了,那就收拾收拾把病房給我騰出來。”


    說完,唐睿夾著病曆單麵無表情走掉,齊宣摸摸下巴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唐睿啊。”某人在身後嚎叫一聲,唐睿悠悠轉身,那副模樣就差一副金絲邊眼鏡充什麽文質彬彬了。


    墨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當然後麵半句不可能出自唐睿口中。


    “你是我兄弟吧?”


    唐睿眸色一一頓,看樣子像是認真思考之後,搖了搖頭。


    嗬!兄弟都不要了?一般情況下,齊宣問這樣的問題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齊宣也不在意,上前攬住唐睿的肩,踹開旁邊一間房門拽著他就往裏塞:“我覺得我們兩個非常需要靈魂上深入的交流。”


    談談,為什麽姚雪突然就出現在市醫院派往統令部軍醫交流學習名單上,以及後續的一係列事情。


    至於最後的深入交談結果,在這裏就不便透露了。


    不過,據唐院長鄰居透露,隨後長達半年的時間唐家小兒子小沐童鞋纏著自家爸爸要媽媽。


    哭的天昏地暗,山搖地動。


    ——“爸爸,我為什麽沒有媽媽!嗚嗚嗚。”


    ——“爸爸!別的小朋友都是媽媽生的,我不是媽媽生的,是爸爸生的。”


    ——“為什麽齊叔叔說媽媽不要我了,媽媽真的不要我了嗎?”


    齊宣:嗬嗬,跟我玩,好好想想怎麽哄你家大兒子去吧。


    ——————————————


    或許是因為貪圖一兩日的清閑,霍庭堯一天兩道催命符往下發。


    或許是因為唐院長出盡奇招,斷水斷電斷wifi,打擊報複,逼上梁山。


    又或許是他祁大統委舍不得多交的那幾萬塊住院費。


    總之嘞,齊宣在醫院又賴了三天,突然良心發現這才把出院事宜提上了日程。


    岑秉抱著唐睿痛哭流涕:“謝謝你啊唐醫生,要不是你我家統委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呢。”


    要不是你,我家統委什麽時候才能出院啊,我這統令部醫院兩頭跑,一個多月都瘦了好多斤,再瘦就成白骨精了,嗚嗚嗚嗚……


    唐院長頭一遭拍了拍岑秉的肩,你的痛,我懂得。


    “岑副官。”齊宣掃了他一眼,沒人迴應,再喊一遍:“岑副官。”


    還是沒人迴應,好,很好。


    “岑副官!我突然覺得很久沒舒展筋骨了,明天陪我去趟練兵場,今年新兵剛訓出來,你是時候讓他們看看一個老兵該是什麽樣了。”


    說著,齊宣生前拍了拍岑秉的肩,順便把手裏的行李丟到他腳下,拉著姚雪頭也不迴的往外走。


    岑秉瞬間涕泗橫流!任勞任怨拎起行李,一路狂奔,啊啊啊啊啊——!


    “統委啊!統委——!”


    其他的他不好說,但是論這整人的招數,他祁晉琰就是……


    說得好聽了是給新兵做個榜樣,說得不好聽了就是以一敵百,一群人圍毆他一個啊,打得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至於他親愛的統委大人,不上來補幾腳都算是好的。


    “統委啊,您拿著手機累不累?我幫您拿著吧?”岑秉十分之狗腿的跟在齊宣身後,就差把他身上衣服脫下來拿手裏了。


    隻見某人空手大全拉著自家小妻子優哉遊哉,閑散極了。


    姚雪一路憋笑,岑秉苦著臉,幸虧這兩人今天是便裝,不然……真的好丟人誒。


    “統委,您等一下,我去開車。”岑秉主動穿過馬路跑到那邊去開車。


    齊宣點頭,攬著姚雪的手緊了緊,低頭看她:“開心?”


    “恩,還不錯。”漆黑的眼珠咕嚕嚕轉了一圈:“終於不用天天幫你煲湯了,哎呀,終於解放了。”


    齊宣啞然失笑,佯裝生氣,微彎腰身在她鼻尖上屈指刮了一下。


    “咳咳……”一串尷尬的咳嗽聲打破甜蜜的氛圍,齊宣微微蹙眉側眸看過去。


    躍然入目的是一輛軍用越野,從車上下來的是一位身著墨綠色軍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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