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啊,就是突然好無聊,想自己找點有意思的事情玩玩。”


    有意思的事情……


    怎麽感覺,這麽陰森森的呢?


    突然,姚雪抬起頭,笑的開心,一幅好寶寶的模樣。


    思維十分之跳躍:“你們先生的火機一般放在哪裏啊?”


    “我們先生不吸煙。”管家大人極力保護自家先生高大的優秀形象。


    姚雪抬頭看了一眼,頗有深意:“哦……”


    ——————————————


    夜裏醫院走廊兩端的窗戶大開著,夏夜裏冷不丁吹了個穿堂風。


    齊宣坐在椅子上撥弄手機,手指停留在一個號碼上遲遲沒法按下通話……最後卻按了編輯,備注從原來的雪妹妹改成了小乖……


    “噗!”站在身旁的岑秉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成想您明著騷不夠還悶著騷。


    齊宣抬眼看他,岑秉連忙斂住笑:“統委,嫂子的事怎麽辦啊。”


    讓你一開始設個圈套等著人家鑽,這下好了吧,自己挖的坑自己還得填!


    “你很關心?”齊宣像是心情大好,勾唇看他,頗有一番要跟他推心置腹的架勢。


    “為您排憂解難是我的職責!”


    恩……迴答的還挺官方。


    “嗬。”齊宣摸了摸下巴,點頭看他“不錯,岑副官可真是各方麵都有涉及啊……軍區心理諮詢室還缺人嗎?要不然……”


    那地方十年八輩子去不了兩個人,太孤獨,太清冷,不太適合他。


    岑秉瞬間苦了臉:“我錯了……”


    狗改不了吃屎好像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明知自家頂頭上司陰狠毒辣狡猾不要臉!還是忍不住……八卦……


    “哪裏哪裏,岑副官愛好這麽廣泛,我高興還來不及,真慶幸自己攤上你這麽全才的副官。”齊宣滿載笑意,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統委……我真的錯了……”


    齊宣看他一眼收了手機站起身來,霍庭堯這貨大難不死,如今還昏睡不醒,隻好守著。


    “統委!”夜深人靜最忌諱大喊大叫,齊宣微微蹙眉看過去。


    楊副官一路狂奔而來,頭上還繞著一圈紗布,身後幾人追趕著:“統委!少帥他怎麽樣了!他沒事吧!”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鐵打的漢子,盡管是紀律嚴明的部隊,也攔不下真情義。


    一旁的岑秉扶住了楊副官,這孩子腦震蕩就腦震蕩吧怎麽看著還有點瘋瘋癲癲:“少帥他沒事,你怎麽樣了?”


    “籲——”楊副官長籲一口氣,立在原地:“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齊宣看了眼身後追來的幾人:“帶楊副官迴去休息。”


    “是!”眼看著就要把他打包拖走,誰知護士突然從病房裏出來。


    “病人醒來了,可以進去一個人看看。”


    “統委,我……”楊副官麵露難色,額前的白色紗布微微滲血,身上的襯衫來不及換下淩亂不堪,一雙眼睛裏滿是期冀的顏色。


    這次事故雖是意外,盡管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但是於他而言總是內疚的。


    他是軍人,軍人總是重情重義的。


    “讓醫生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等會兒進來。”齊宣話音剛落,抬腳進了病房。


    楊副官麵露喜色,對著齊宣的背影敬了個軍禮:“是!統委!”


    ——————————————


    “喝水嗎?”踏進病房第一句話差點沒把霍庭堯氣個半死,後腦現在被紗布包著,整個腦袋被固定在原地壓根沒法動。


    最終,齊宣自個兒端著一杯水坐到病床邊上,看著他開始喝水。


    “想我活的久一點,就麻煩祁大統委趕緊走。”喉嚨幹燥,出口的聲音都帶著沙啞。


    更何況他不想看著某人什麽事都沒有在一邊嘴都不停一下,叨叨叨,吵的他腦仁疼。


    “給。”


    突然一杯水就著一根吸管遞到嘴邊,抬眼就看到他唇角含著笑意,一雙桃花眸銜著笑頗有深意。


    仔細打量過後,摸了摸下巴,這才給了結論。


    “其實……我覺得你光頭挺好看。”


    “啊?”


    霍庭堯條件反射抬手摸頭!


    我擦……誰他媽的把老子的頭發給剃了個幹幹淨淨的!


    “行了,節哀吧。”齊宣忍著笑,就著水杯繼續給霍庭堯喂水:“明兒我給你把頭發要迴來,留個念想。”


    “去你妹的!”霍庭堯一個動怒,坑了自己,臥|槽……腰也好疼。


    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麻藥的勁一過去,整個人感覺就像是軍校訓練時被拉到訓練場,一對三打了十幾個迴合一樣。


    “讓老子知道是誰想害我,我非得把他腸子打出來!”


    齊宣蹙眉看他,你可以再惡心一點。


    “說說當時是什麽情況吧。”


    “來來來,枕頭給我墊高點。”霍庭堯企圖動了動脖子,這才發現自己做不到:“靠!”


    這迴……把霍庭堯徹底給惹毛了……什麽叫死的連渣都不剩?咱們且走且瞧。


    齊宣俯身按了下按鈕,把床位稍稍放高。


    “車速目測得有一百二,看得出車是直衝著來的。得虧我閃的快,也得虧楊副官車技好,而且那車沒撞對地方,衝著副駕駛和右車室。”


    右車室?齊宣微微蹙眉看向他:“你沒看錯?”


    “倆眼,五點零。要是看錯了,我把眼珠子挖給你!”


    嘖嘖,出了個車禍……怎麽變得這麽血腥了。


    “不應該啊……有點意思。”齊宣摸了摸下巴,笑的意味深長:“按理來說,要是真想要你的命怎麽著不得衝著左車室去?”


    霍庭堯忍不住瞪他:“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安慰安慰我?說什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類的話?”


    見過損友,就是沒見過這麽損的損友!這話怎麽聽怎麽感覺是在給想殺他的人支招啊?


    “小爺我唯物主義,與其說這些啊,還不如跪到寺廟去嗑幾個響頭,企盼佛祖在百忙之中揮揮手幫個忙。”


    霍庭堯徹底懶得跟他爭論,被他氣的腦袋疼。


    “當時是個十字路口,看樣子是蓄謀已久的,孰知我們迴程的時間和路徑,而且挑在那麽個荒無人煙的郊區動手。”這件事怎麽看怎麽感覺不簡單:“對了,如果目標是我,看對方的周密準備和視死如歸的勁,怎麽著也應該是從左車室來的啊。”


    霍庭堯習慣坐在左車室,若是衝著左邊來,那碎了的玻璃渣都能給他紮出二斤血來!


    “幸虧你今天提早迴程,沒跟我一起,不然你就得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半開玩笑的一句話罷了,卻在安靜的病房裏驟然掀起千層浪!


    坐在病床邊的墨色身影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緊。


    齊宣習慣坐在右車室,而這一次……那輛渣土車剛好是衝著右車室來的……如果對方足夠縝密,如果對方足夠了解他們……


    若不是齊宣臨時提前迴程,那麽這一次……


    “庭堯……”齊宣抬眼看他,眸色深深,染著墨色。


    “不會吧……”如果真的是設想的那樣!那麽這一次的一切設定就要被悉數推翻:“晉琰,你的意思是……”


    對方來勢洶洶,他們不得不防,可是現在……他們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隻是猜測。”如今,一切都隻是猜測,一切都隻是推論,他們無法拿出證據和切實的論據。


    “報告!”門口傳來楊副官的聲音,恐怕是處理好傷口了。


    齊宣收迴眸光,站起身來:“再等等,查查再說。”


    “好。”對方在暗,他們在明,起碼得尋個時機。


    “進來!”齊宣轉身朝門口走去,擦肩時拍了拍楊副官的肩膀:“你們霍長官就麻煩你了。”


    楊副官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病床上躺著沒法動彈的人喊叫打斷:老子自己一個人可以!你們都給我滾。”


    媽的……合著要一個大男人來照顧他啊?


    兩個大老爺們,一個照顧一個……雖然是副官,雖然熟識,但是這也太那啥了吧!


    “呦,是嗎?那你現在給我偏個頭看看。”齊宣站在原地,一幅看好戲的表情盯著病床上的某人。


    “……”


    “就你現在這樣子,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可以什麽?可以天天躺在床上單是動動腦袋去想喝水,吃飯,上廁所,然後都能想成了?您這唯心主義的境界也忒高了點吧。”


    得了……這貨現在又在用剛剛的梗在噎他。


    “楊副官,你出去!”命令不了齊宣,說不過齊宣,他好歹能下個命令給手下吧?


    “少帥,我……”


    “你什麽你!慢一步,就去給我圍著醫院跑圈去!”


    站在門口的某人唇角微揚:“霍長官好大的官威啊……”


    “祁大統委,你說話悠著點,搞不好你這一句話,我就進去喝茶了。”


    齊宣看他一眼轉身就走,剛到樓梯口。


    “統委!”中午去一樓繳款的小兵懷裏抱著一個大箱子追了過來。


    “這是您的卡,這些是收據單。”小士兵把懷裏的箱子放到地上:“還有這個,您說的送什麽要什麽,給多少拿多少,我都拿來了。”


    不錯啊,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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