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發誓!”林艾薇催促了一句。


    “好吧,我發誓就是了。”刹爾緹想了想,輕聲說道:“我以威雅神的名義發誓,無論你迎接怎樣的生活,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會在你身邊生死相隨。”


    林艾薇立刻變了臉色,厲聲說道:“惡人!你這是什麽誓言?!我要你發誓還我鈴鐺!才不要你一直跟著我!”


    “這個不好麽?隻是將鈴鐺還給你實在太簡單輕鬆了。沒有挑戰意義。”刹爾緹笑著說道,他需要遵守更加強大的誓約來打破心魔的破綻。否則,今生休想再前進一步。


    “什麽挑戰?我才不要挑戰!”林艾薇憤怒難耐,尖銳的指甲抵在刹爾緹的心口,冷森的道:“現在我比你厲害,所以你得聽我的話!”


    刹爾緹平靜的笑了,“我一直聽著呢。”


    他伸出幹枯的手握緊了白皙的手腕,輕輕朝胸口一拉。


    指尖傳來刺破肉軀的觸感,林艾薇一怔,麵露迷茫之色。他在做什麽?


    她並沒有想要在他的心頭取血,隻是想威脅一下罷了。


    “我還可以再給你一點的。要麽?”刹爾緹低垂眼簾,胸膛被刺穿不算太疼,但是從傷口上漸漸生出麻痹的感覺,這就讓他意識到爪子上也許帶著可以侵蝕神經的毒素。


    銳利的指甲已經貼在心髒邊上,大量失血後,脈動並未減弱太多,也許別人會產生他並未衰弱的錯覺,但林艾薇絕對不會弄錯的。


    如果再取心尖血,味道一定會變差!


    她惱怒地將手指上的武器抽迴:“才不要。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惡人,你是故意想把自己的味道弄差對不對?”


    “……”


    刹爾緹的眼中隻剩下寵溺,說她聰明,有時候還真是夠笨的。他輕聲說道:“不要就算了,我走了。你的鈴鐺,明天就還給你。”


    “噢……”林艾薇失落的轉身,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但是下一刻那雙幹枯的手冷不防將她抱住了。


    林艾薇心中一驚,暗忖難道惡人發現了她的計謀?被指甲刺穿身體如果不治療,等會兒會很疼的。


    熱氣吹拂在耳邊,滾燙的大手卻沒有亂動。


    “也許你自己都沒發覺,其實,你一直在向周圍的人遞出想要關愛的信號。你喜歡的那個人很久沒有給你撫愛了對麽?”


    他的話揭開了深埋在心中的痛苦,林艾薇咬著嘴唇說道:“才沒有!”


    “沒關係,無論你在外麵做了什麽事情,覺得累了就迴到我的身邊。我會愛護你的。”


    這是出自真心的甜蜜話語,就算沒有契約,以神名發下的誓言也會將刹爾緹束縛到死亡為止。


    “你為什麽要這樣?你明明是個惡人……”


    想要榨幹他每一滴血的念頭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林艾薇迴過身,看著他胸膛上的傷口。


    毒素開始蔓延了,被戳破的地方暈染上一層詭異的紫色。


    “我是不會給你治療的!”


    林艾薇掙脫了他的環抱,就像兔子一樣敏捷輕靈的跳迴床上。他越是痛苦,愉悅就越多。


    刹爾緹捂著胸口的細小傷痕,確實越來越疼了。他暗暗運起定海訣,元力迅速將身體中的毒素壓製,卻沒辦法徹底將它祛除。


    不知道解毒劑管用不管用。


    從來沒聽說過夜血族的指甲上有如此毒性。他深深地感到了無奈。想要挽迴小妖女對他的糟糕印象還需要一些時間。


    畢竟,之前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平靜地說道:“既然你不要我陪,那我迴去了。”


    “啊?惡人!你怎麽就走了?難道你不疼麽?”


    林艾薇一驚,他怎麽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難道是她的毒不管用?!


    “挺疼,我現在快要暈厥了。”


    刹爾緹沒誇大,說話的這點時間毒素似乎又要衝破他的壓製蔓延到全身。


    “那你還要走?隻要你求我幫你治療,馬上就可以好。”


    刹爾緹一怔,心中微微一歎。


    她又來了……嘴裏死不承認,卻一味地想要他再多陪著一會兒。


    “艾薇菈,求你幫我治療好麽?”


    他照著她的意願做了,懇求並不是難事。何況,麵對林艾薇,他實在沒有臉再去顧及所謂的自尊。


    林艾薇終於輕笑出聲,這個惡人總算低頭了。她對著刹爾緹勾勾手指,嬌聲說道:“你過來!”


    “好。”刹爾緹毫無顧忌的走到床邊。


    看著那張小臉紅紅,嬌美動人的樣子,心頭一跳,又覺得不應該繼續留下來的。


    “現在要做什麽?”他壓低聲音,緊挨著林艾薇坐好。


    “喂!誰讓你靠那麽近!”


    香甜的氣息就在身邊,林艾薇覺得很不習慣。惡人那麽聽話,讓她產生了一點懷疑。


    床很大,刹爾緹挪了挪馬上就離開半米遠,然後虛弱的說道:“我要不行了,能給我治療麽?”


    他真的很好奇,小妖女究竟會用何種方式治療。


    惡人一臉衰樣,林艾薇摩挲著大狐狸展露笑容:“不行!在治療前,你得先滿足我一個願望。”


    刹爾緹默然不語。


    才一個願望……她的索求也真夠小的。


    “你說吧。不過,千萬別太難,否則在滿足你的願望前我就掛了。”


    林艾薇正想著要如何折磨惡人,被他一提醒,又覺得很有道理。


    好像真的隻剩下一口氣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她歪這頭思索了一下,拍手說道:“那,你唱一支歌給我解悶好了。”


    “……”


    刹爾緹徹底無語了。


    隻是唱一支歌就能取悅她?


    如此簡單的願望幾分鍾就能實現。


    還以為小妖女會提出更加刁鑽難做的要求呢……


    刹爾緹將頭靠在雕刻精致的床架上輕輕唱起了搖籃曲。


    小時候他的體質很差,每次修煉完畢,拖著酸痛的身軀躺進醫療艙的時候,母親都會在邊上哼這支歌。


    低沉的旋律從刹爾緹的口中逸出,他的思緒也飄到了遙遠的過往。這支曲子充滿了溫柔與愛意,是母親給他留下的最溫柔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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