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薇抿了抿嘴,也許她可以將在學校裏被排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綺羅,但卻無法將一肚子的委屈對她傾訴。


    麵對威廉的詢問,她再也忍不住了。


    絮絮叨叨的足足說了五分鍾,好吧,也許這點時間的碎碎念對威廉來說算不得什麽,但對林艾薇來說絕對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你說我以前是不是練過刀術呢?”林艾薇幽幽說道。將黑色的小刀放在手裏把玩著。


    威廉平靜的說道,“我不知道啊。也許,你生來就那麽厲害呢?”


    “別鬧,我哪裏厲害了?喝了基因強化劑之後數值才52,連機甲係都去不了。”林艾薇幽怨道,“你說這把刀是我父母留下的遺物,能和我說說看,他們都是什麽樣的人麽?”


    “從前的我又是什麽樣子的?”


    威廉沉默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艾薇,這些問題,你已經問過我很多遍了,難道你不記得了?”


    “什麽啊?”林艾薇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真的曾經問過你麽?”


    “是啊,我們獲救之後被送進特洛星的救治中心,每天你都對我問這問那的。也許,那時候你的神誌有些糊塗,所以不記得我說的話了。”


    林艾薇糾結的看著他:“那,能再告訴我一次麽?”


    威廉點點頭,取出光腦後從照片庫裏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四個人,一對中年夫婦,威廉,和林艾薇。他們站在飛船的觀景艙中拍攝的照片,背景則是浩瀚的宇宙。


    “這張照片是當時在飛船上的合影。”威廉如此說道。


    林艾薇看著那對中年夫婦,努力地去迴想著,但沒有一點效果。根本就想不起來啊。


    照片上,那對夫婦笑得燦爛,威廉則是麵露溫和笑容,唯有林艾薇,麵容平靜的看不出喜怒之色。


    “為什麽我沒有笑?”林艾薇問道。


    “因為當時你想要飛船上最貴的那個紀念模型,你的父親不同意,所以你生氣地跑到觀景艙去了。後來我在那裏遇到了你,就通知了你的父母。然後,我們便認識了。”


    “是這樣啊,對不起,我是不是很煩人?”林艾薇有些歉疚,這些事情似乎又有點印象,隻是模模糊糊的,不仔細去想根本想不起來。


    想必那場空難對威廉來說也是一場噩夢,都病成這樣了,還纏著他問東問西,一時之間林艾薇產生了一股自我厭惡的感覺。


    她決定結束話題,沒等威廉迴答就搶先說道:“你真的不需要去醫療中心麽?要不我去買點藥劑給你吧。”


    “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威廉淡淡的笑道,“不過,兩周的休假你打算怎麽過?”


    “我想去武技館工作,穆連大叔已經同意了。”


    昨夜離開武技館的時候,她就跟穆連談妥。停學期間可以在武技館裏暫時做全職工作。


    “這樣,那就好。”威廉說著,身體突然晃了一下,看起來搖搖欲墜。


    林艾薇大急:“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地方?你倒是說啊!”


    “嗬……”威廉輕笑起來,歪著頭說道,“那麽,為我唱一支歌吧。”


    “唱歌?你要聽那支歌?”林艾薇有點為難,平時很少聽音樂,她並不會唱現下流行的那些曲子。


    “嗯,就是你偶爾睡不著的時候會哼的那首。我記得非常好聽,能連著歌詞一起唱給我聽麽?”威廉似乎頗為期待。


    “歌詞?我得想想,也許有,但是,我記不起來了。”


    換了以前才不會理睬威廉這個任性要求,不過他現在都病成這樣了,隻能妥協。


    林艾薇輕輕地哼了起來。


    那旋律並不優美,聽起來十分寧靜,甚至有些肅穆。實際上,說是搖籃曲,似乎有些不夠格。


    哪怕是冥思苦想,她也不知道究竟什麽樣的歌詞能配得上這支曲子。


    而且,她實在記不起歌詞了。


    威廉閉上眼睛,臉上露出陶醉之色。林艾薇足足哼唱了三遍,再去看的時候,發現他那副死人臉模樣臉居然精神了一些,至少沒有那麽頹敗了。


    “好啦,你可以去睡覺了!”林艾薇臉色微紅,並不覺得自己唱得有多好,為什麽他還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噢,沒有歌詞版麽?”威廉似乎意猶未盡。


    “沒有啦,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快去睡!”林艾薇又催促了他一次,心裏覺得奇怪,為什麽他那麽在意歌詞的事情。


    “好吧,等你記起來了一定要唱給我聽,能答應我麽?”威廉一副期待的神色。


    “我答應!別賴著不走,站都站不穩了,快去!”


    “你保證?你發誓?!”


    “我保證!我發誓!”


    林艾薇急急的說道,真是的,都那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似的。


    “好吧,我去了。”威廉戀戀不舍地朝地下室走。


    林艾薇生怕他在半路上跌倒,趕緊跟在他的後麵。誰知,這家夥居然又呆著不走了。


    “艾薇,你跟著我做什麽?”


    “當然是送你迴房?怕你暈死在半途。”林艾薇正色的說道。


    那知威廉竟然一臉惶恐,雙手護住胸前,驚慌失措的說道:“你別亂來,雖然我現在有點虛弱,但也不是全無反抗能力的人。”


    隨即,他又嘿嘿一笑,慘白的臉上露出輕佻之色:“不過,沒想到,親愛的艾薇居然肯送我迴房間,好期待啊,我會不會被霸王硬上弓呢?來嘛,我保證不反抗的……”


    林艾薇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生氣道:“我不管你了!”


    拋下這句話後,她扭頭就走。


    有力氣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他能有什麽大事?


    “啊!別走,我要暈倒了!嗷……我覺得胸口好疼……我的小心肝整個都在顫抖……”


    林艾薇跑出家門,走出幾米遠還能聽到威廉的聲音傳來。


    “可惡的家夥。為什麽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好意呢?”


    林艾薇一腳踢飛路邊的金屬垃圾,滿心憤恨。


    又不是小孩子了,已經可以幫著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為什麽還要用那種態度對待她?


    賭氣的穿過兩條街區,期間猶豫了好幾次要不要往迴走,但最終,她來到了城際列車的車站。


    “才不管你了!笨蛋威廉!”


    林艾薇嘟囔了一句踏上城際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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