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受製

    柳澤伯拿著手中剛剛收到的密函,快步進了宇珵的營賬。

    “陛下,有消息。”

    宇珵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問道:“怎麽樣了?”如果看不到他袖子裏緊攥的拳頭,一定看不出他此刻是緊張的。

    “宇珺營賬四周都新換了警衛,防備很嚴,我們幾次打探都沒有消息,人應該就在他身邊。”柳澤伯把自己手中的信遞過去:“另外,還有這個,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

    宇珵並沒有接,似乎在考慮什麽問題,直接問道:“信上說了什麽?”

    柳澤伯有些為難的迴道:“這是宇珺親筆所書,我沒有打開看過。”

    宇珵這才接過了書信,上麵確實是宇珺的字跡,寫著“皇兄親啟。”

    宇珵拿信似乎是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們還是兄友弟恭的時候,那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會有刀戈相向的時候,也不知是命運的可悲,還是情分太淺。

    “吾兄:

    展信安好。珺自知此舉大逆不道,亦想過迴頭是好。可世事總歸無常。珺年幼,上有諸位皇兄,亦非珺所願。然則大丈夫真男兒者,無想宇宙八荒一展所長,珺亦然。

    兄自幼體恤珺,珺對兄長之情不必言表,此番刀劍相向實非珺所願,望兄見諒一二。

    今與兄幾番對戰,難分勝負,長此以往於珺於兄於天下百姓,百害而無一利。故而珺有一法,前有落崖一處,雖名為落崖實則為地勢絕佳之所,易守難攻,若異地而處,必為兵家必掙之所。不若兄與珺五日後以此地為局,一攻一守以定輸贏。

    珺一番好意,體諒兄尋人已久,屆時方可尋到所求之人,望皇兄亦體諒珺一番苦意。”

    宇珵看完了信又重新折好,遞給了柳澤伯。柳澤伯也顧不上那麽多俗禮,直接拿過來打開看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明明就是打不過我們,玩這麽多花樣,難道換個地方他就有把握能打贏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宇珵開口解釋:“信上說了落崖。落崖此地放在平時也不過是賞景之所,可用在軍事上就不一樣了。易守難攻,想必此刻他們已經占領了落崖,並不需要多高明的軍事戰略和人才,單憑地勢就足夠了。”

    “那我們不應戰不就好了?直接搗毀了他的老窩,我看他還怎麽辦?守著一個破地方不下來,占山為王不成?”柳澤伯有些氣惱

    。

    “我們必須應戰,小九還在他們手上。”

    五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並不慢。然而已經足夠宇珺布好局,等著宇珵的到來。

    落崖上,柳清玖被綁在上麵已經一天一夜了,從那天傍晚,宇珺著急忙慌的從營賬出去,她就知道,快要結束了。

    落崖是易守難攻,宇珺占據天時地利原本就是做好了退守的打算,他的目的就是宇珵攻不上來,然後再以手中的柳清玖為質,去跟他談條件,退守一方,等到羽翼豐滿再另做打算。

    可萬萬沒想到,宇珵手中有柳澤伯這麽一員猛將,未登峰就將他手下還能守城的將軍打的落花流水無人敢應戰,縱使有了了這天塹般的壁壘,無人可用遲早都要被宇珵攻下。

    更何況,他們高居崖頂,糧草的供應都是問題,如今宇珵已經截斷了他的糧草,儲備糧也撐不了多久,落敗也隻是時間問題。

    宇珵有那麽一瞬間,是真的有了認命的想法,可能這真命的天子真的就是宇珵的,別人誰也奪不走,宇珵他甚至都還沒做過什麽布置,就得到了他所想要的,而自己呢?從小到大費勁心思,裝乖扮巧,為的就是放鬆他們的警惕心,可最後呢?

    就算宇珵毫無防備,自己也沒有勝算,可就這麽落敗認輸?那他這麽多年的經營偽裝就這麽放下?他如何能甘心?

    柳清玖看著滿目通紅,一臉陰翳的宇珺,就知道,她等到了。宇珺他失敗了,她的宇珵哥哥來救她了。

    “你要做什麽?”柳清玖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宇珺,說不怕是不可能的。雖說從被抓來到現在,宇珺一直都沒有對她做過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到這一刻,宇珺大概什麽都能做的出來,已經不是情感能打動的了他了。

    宇珺把捆住柳清玖的繩子解開,直勾勾的盯著她,目光□□帶著寒意。柳清玖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

    宇珺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長的很好看,怪不得皇兄那麽喜歡。尤其現在,這一身狼狽不堪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愛,讓人舍不得對你說一句重話,不說袖手江山,也總能為我掙得一席之地。”

    柳清玖早就知道他要用自己做人質,語氣平淡:“你要用我換自己一條生路?其實不用,宇珵哥哥他不會置你於死地的,你是他從小最喜歡的兄弟,即使這都是你假裝的,都是你的計謀,他還是會顧念你們這麽多年的感情的,你不用擔心!”

    “嗬嗬。”宇珺好像聽到

    了什麽笑話:“皇嫂以為自己的命就這麽廉價,隻夠換我一命?這一命換一命,我是不是太虧了?”

    “那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你又做不了主。”宇珺繞著柳清玖走了兩步:“好像似乎還缺了點什麽,少了幾分顏色。”

    柳清玖還沒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就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宇珺拿起手中的馬鞭毫不留情的抽了一鞭子,柳清玖覺得她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疼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對,就是這樣,多哭一會兒,眼睛哭的紅紅的,再腫一點,越慘越好。”

    柳清玖擦了擦眼淚,忍著疼:“你以為這樣,他就會妥協嗎?宇珺你不要太天真了,不要把自己的活路走成死路!”

    “活路死路又有什麽區別呢?”宇珺喃喃自語,然後轉身離去:“帶走!”

    大帳裏,宇珵正在閉目養神,他已經很久沒有踏踏實實的睡過一覺了,實在疲了乏了就閉著眼休息一會兒。迷迷糊糊中好像看見小九淚眼婆娑的看著他,說著疼,宇珵想靠近她,還沒走到跟前,就被吵醒了過來。

    “報!”

    宇珵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進來說!”

    “啟稟皇上,我等日夜監測叛軍,剛剛發現叛軍似乎帶了俘虜過來,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宇珵一聽這話“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再去探,看清楚再來。”

    想了想又覺得不安穩,什麽俘虜,他已經確定那個人就是他的小九,就怕宇珺找了替身放在哪裏擾亂自己的心神。

    取了佩劍,就要出去,他要自己去探一探虛實,如果是真的,說不定還能打宇珺一個出其不意然後把人救迴來,如果是假的,他也不用顧忌刀劍無眼。

    “你要去哪裏?”柳澤伯一進來就看到宇珵拿著劍穿著鎧甲要出去的樣子。

    “我去看看是不是小九。”

    “不用了,已經確定過了,是她!我們是攻上去還是怎樣?如果強攻,我們損失很大,再往前去,我們就進了一個甕,萬一他用石攻或者火攻,我們基本沒有勝算。”

    “你什麽意思?”宇珵也都知道他說的這些,隻是他不想小九再受一點苦。

    “宇珺把小九放在那裏,目的就是合談,隻是不知道他想怎麽談,我們不如等等看?”柳澤伯看著宇珵的臉色,又加了一句:“她是我自小寵愛的妹妹,我的心疼不比你少。”

    然而,也並沒有等很久,傍晚時分,宇珺就派人送了信來,要求陣前談判。

    宇珵驅馬到陣前,看到的不是宇珺準備的大炮和巨石,也不是宇珺得意的笑,他一眼就看到了柳清玖略帶無辜的眼神。

    這是第一次,讓他感覺到了心痛,就算最初他們鬧矛盾,他受困於情局不得自拔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痛過。

    那麽漂亮嬌嫩的人兒現在渾身是傷的被束縛著,宇珵看著柳清玖臉上的上,細細的一長條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落下疤痕,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皇兄別來無恙。”宇珺遙遙的打了個招唿。

    宇珵卻沒心思跟他閑話:“你到底想怎樣?說吧。”

    “皇兄如此坦誠,珺也不兜圈子了。我想要什麽皇兄不清楚嗎?珺胃口小,一次也吃不下這麽多,不如皇兄分一半給我?我看西南戰亂紛紛,皇兄不若封珺一個西南王,珺替皇兄守著這西南,皇兄也不用操那麽多心了,如何?”

    “不如何,現在束手,我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別怨我。”宇珵騎在馬上,冷冷淡淡的說著,完全不把宇珺的話當一迴事。

    “嗬嗬。”宇珺輕輕笑了笑:“我又不是真的在跟皇兄商量,我在威脅你呀!難道皇兄真的想看皇嫂受苦?皇兄不心疼?來人!”

    柳清玖身後的侍衛聽到傳喚,拿出隨身的鞭子就狠狠的朝柳清玖揮了過來,一鞭又一鞭可比宇珺自己那一鞭子狠多了,柳清玖死死的咬住嘴唇,就是不願意鬆口,她實在是怕疼,原本以為疼的狠了就麻木了,可隻有更痛。

    宇珵握緊了拳頭,目光並沒有朝柳清玖看,他知道她在受苦,可是,如果妥協就是養虎為患,今日所有的作為都會功虧一簣!

    “看來,皇兄心中果真還是江山權力更重要呀,皇嫂都這樣了,皇兄看都不看一眼?”

    “宇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宇珵的語氣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情義,有的隻是帝王陰翳和陰寒:“不想萬劫不複,就趕快束手就擒,不然,別到最後連屍都不能!”

    “我好怕呀,宇珵,你睜大眼睛看看,現在是我包圍你呀!我一個大炮轟下去,就算你有百萬雄獅又怎樣?你出不去了,他們也救不了你!再說一遍,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在威脅你呀!來人,繼續打!”

    侍衛舉起的鞭子還沒落下,就被飛來的一把劍削掉了整個右臂,宇珵扔掉手中的劍鞘。

    宇珺看著

    這一幕,突然覺得如果這把劍直接朝自己的脖子會怎麽樣?他從來不知道宇珵的功夫竟然這麽好。

    強撐住笑臉:“怎麽皇兄願意了?”

    “你以為,你出的去?”宇珵冷冷的看了宇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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