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覺得自己越來越聰明了,開始給舒茉分析起來。


    你們神界沒有律法條文也沒有執法機構,缺乏一個明確的標準,也沒有人會專門去懲罰犯下罪行的罪犯,這是一個重大的問題。


    而且執法權需要公正和被信任,不是隨便拉個人就行的,我們冒險家的身份都不太適合。


    現在維持你們神界穩定的是約定,信任等一類的道德標準。


    當然,神界在道德層麵的懲罰比其他世界嚴重的多,比如定下婚姻誓約卻又出軌的人,會受到朋友的嚴厲指責和冷漠排擠。


    所以指望莎斯去收集利運商會的罪證看似是可行的,但是沒有相應的律法和執法者去懲戒利運商會。


    「資本家的臉皮比你想象的要厚,道德譴責他們是不會在意的。」穀雨取出兩張還泛著油墨味的報紙遞給舒茉,示意她看一看。


    昨天晚上的霧嵐晚報就用巧妙的筆法,營造出一種利運商會和冒險家一起從海盜手中解救了舒茉的感覺,似乎他們做出了重要貢獻。


    今天的晨報又額外說明了舒茉的現況,包括她接受了利運商會的晚宴,在商會的大廈裏住了一宿等等,給人一種利運商會熱情好客,且為舒茉提供必要安保的感覺。


    穀雨攤手,無奈道:「我隻是想蹭頓飯來著,順帶看看利運商會能整什麽幺蛾子,誰知道他們這麽能囉嗦,芝麻大點事寫了一整張報紙。」


    「穀雨姐姐你說的有道理,收集罪證的確沒什麽用。」舒茉拿著報紙簡單掃了一遍,微微皺眉,思索應該如何處置還跪在地上的莎斯。


    「要不還是切了吧。」穀雨念念不忘切片行動。


    跪在地上的莎斯立刻因恐懼而打了個哆唆。


    穀雨曾經還拿著月見草在甘蔗身前瞎比劃,刀鋒銳利,大有性盛致災,割以永治的意思,然後那一天晚上鸚鵡叫了七次,口吐白沫,發誓以後不再瞎比劃了。


    「不太好……我再想想,莎斯可是副會長,死了太可惜了。」舒茉搖頭。


    盡管舒茉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被穀雨姐姐切成片均勻的鋪滿整個房間肯定是不行的,死亡需要有原因,不能太過隨意。


    「我想到了。」


    舒茉輕輕一拍手,笑著說道:「神界是沒有相應的執法機構和律法條文,但是有一個東西是神界公認需要剿滅的,不被神界認可。」


    「海盜。」穀雨也想到了。


    利運商會私下裏培養了數支海盜團來做一些灰色地帶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情被揭露出來,那麽利運商會將成為神界的眾矢之的,承受來自神界各個方麵的指責壓力。


    不指望這件事情能讓利運商會元氣大傷,但這是一個可以作為借口的由頭,再加上可以讓莎斯作為證人暴露利運商會試圖染指霧神的事情,那麽就有充分的理由讓隱者去介入利運商會的內部。


    有機會引起神界共伐之


    確定好了要讓莎斯去做的事情,舒茉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穀雨,我應該怎麽去做才能命令她,需不需要什麽魔法儀式。


    「直接說就行了,內容越詳細越好,模糊的命令會讓她找不準目標從而犯錯。」


    舒茉點頭,又花了幾分鍾去思考,然後對莎斯下達了調查利運商會私下培養海盜的切實證據,以及利運商會後續有什麽計劃。


    …………


    莎斯笑容滿麵的提出利運商會可以派遣護衛艦隊送她們迴白海,被舒茉婉拒了,艦隊太引人注目反而不安全,低調的飛空艇更合適。


    莎斯親自送兩人離開利運商會的基地,一直見她們消失在遠處拐角,才轉身迴去。


    她的臉頰依然帶著笑容,內心卻頗為苦澀


    ,自己身上帶著一套無形的鐐銬,靈魂受製於舒茉,生命已經不由她自己掌握。


    以往她很喜歡,很上癮這種支配別人的感覺,身為利運商會的高層,副會長之一,她的一句話就能改變某些人的未來人生。


    那些養育著一個家庭的下屬見到她後無不尊敬有加,討好陪笑,誠惶誠恐,生怕被她削去了工作,沒有了未來的收入,養不起家庭。


    個人的言語就能影響到別人的一生,一句話能讓人如蒙大赦,也能墜入深淵,這種極為美妙的感覺來自於名為權利的力量。


    現在輪到她被支配了未來的生命,莎斯無比苦澀,任她百般計劃也萬萬料不到斯米拉和冒險家是熟悉的人,而且交情明顯很不錯。


    半小時後,一艘飛空艇離開了霧嵐的港口,莎斯動身前往千海天的一座利運基地,需要親自向利運會長報告關於舒茉的事情。


    …………


    千海天不像白海那般整天下雨,陽光明媚卻也頗為燥熱,溫度已經達到了三十度往上。


    莎斯走進漆黑一片的樓閣,每一扇窗戶都用黑色材料遮擋,不露半點微光,裏麵也沒有半點燈光,人為造出一種伸手不見的黑暗環境,獨特的黑暗環境是利運會長要求的。


    莎斯在一扇門後停下,向利運會長報告舒茉的情況,並呈上了暗金色的支配之環。


    經由斯米拉的改造,現在的支配之環已經沒什麽用了,其他人拿著支配之環也沒法命令莎斯。


    「舒茉確定是霧神的一部分,但由於霧神疑似深度沉睡,無法通過她對霧神造成什麽影響,她的記憶中也沒有關於霧神的資料,疑似她是霧神分裂出的全新個體……」


    暗金色的支配之環飛進了更深層的房間,傳來低沉的聲音,「為什麽沒有留下舒茉,一起帶來。」


    「舒茉和冒險家在一起,被冒險家阻攔了。」


    更深層的黑暗默不作聲,過了幾分鍾,才又詢問起一些事情,最後命令道:「霧神已經***縱,凡是有在這起事件中露出馬腳的,都處理掉。」


    「是。」


    …………


    穀雨和舒茉離開利運商會,隨便拐了幾條街準備返迴白海,卻見到路上的行人都在往一個方向奔去,吃瓜是人類的天性。


    穀雨點了點下巴,越來越覺得自己聰明了,道:「那個方向好像是霧之眼分部在的地方吧。」


    「嗯。」舒茉點頭,然後兩人同時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麽迅速對視一眼,一起跑過去。


    霧之眼的分部發生了爆炸,火焰燒毀了一棟建築,焰浪最高竄起數十米,盡管在救援之後快速撲滅了火焰,但是救援人員還是一臉遺憾的從裏麵搬出來十幾具燒焦的屍體,連具體的身份都無法辨認。


    調查後給的說法是一起意外失火,昨天關押在這裏的「海盜」不幸都被燒死了。


    霧嵐城,還有此地霧之眼的信徒對此都表示默哀和遺憾,並義正言辭的發布公告,我們將馬上進行全城相關方麵的巡查,扼殺安全隱患,誠邀廣大公民進行監督。


    穀雨摸了摸下巴,吐槽道:「這個迴複是不是有點太官方了,蠻敷衍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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