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雅麗把啃剩的蘋果核隨便塞夜林口袋裏,上麵還有本大人的口水,想嗦的話請隨意哦。


    我是不會嫌棄你的,因為本大人愛你。


    但是現在你不能直接親吻本大人,因為本大人是雷伊帝國的宗教聖女,冰肌玉骨,高潔無瑕。


    奈雅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夾著小小的媚意,話語卻滿是不悅,道:“其實你不來的話,我都準備讓阿斯特羅斯去喊你了,天天擱家裏出軌!”


    “咳咳……我鍛煉身體,都是為了更好的服務奈雅麗大人。”


    克魯蘇的教堂位於雷伊帝國王都,位置幾乎緊挨著皇宮,可見其地位之尊貴。


    教堂有著洋蔥式的穹頂,每一塊磚瓦都裝飾的富麗堂皇,各種用金用彩,極盡奢華,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亮的人眼睛疼。


    但是那些壁畫圖案卻又有一種極為微妙的邪異感,神的模樣像是在太陽中不斷地扭曲,變形……


    奈雅麗略帶深意的看向夜林,笑道:“你們已經察覺了吧,心靈霧氣的彌漫,還有全境祭祀的不對勁,雷伊帝國想搞一票大的。”


    然後以這根甘蔗愛管閑事的性格來說,他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止後天的神降儀式。


    這根甘蔗雖然很渣,腳踏船廠整天出軌,但是除此之外的品格絕對無可挑剔。


    夜林微微皺眉然後頷首,他當然不可能坐視悲劇不管,神降儀式絕對會引發一場極為可怕的災難,一旦成功,後果是毀滅性的。


    “那麽問題就來了哦~”奈雅麗攤了攤手,湊近了夜林,目光直視,低聲笑道:“這場即將發生的全境祭祀,是雷伊帝國幾百年曆史沉澱的習俗傳統,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印入每一個人骨子裏的習慣,他們視之為平常,視之為榮耀,視之為幸福。”


    夜林聞言麵色一變,強大如他頓時也有些頭皮發麻,眸光滿是愕然,內心更是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他明白了,如果他執意插手後天的祭祀儀式,那麽他的對手從一開始根本就不是外神克魯蘇,也不是原罪之神普拉娜,而是……這佩羅大陸上上下下無數的普通人。


    夜林罕見的沉默了起來,扶了扶額頭,思緒複雜淩亂,最後更是站起身,緊縮眉頭來迴踱步。


    “咦,他這是咋了?”索菲和阿斯特拉一邊用牙簽剔牙一邊打嗝,她倆剛才吃飯去了,現在才找到奈雅麗的居住之所。


    她們身上附有空間魔法的力量,比光線折射還要高明百倍,所以一路閑庭信步,縱使和祭司們擦肩而過,也沒有任何人能發覺。


    麥露將情況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索菲立刻表示不太理解。


    小素深吸一口,語氣裏含著難以掩飾的嚴肅,道:“假如,突然有一個人在赫頓瑪爾的市區大喊大魔法師瑪爾是恐怖的魔鬼,他要收割你們的靈魂,你猜,這個人會被當地人怎麽看待。”


    “瘋子,神經病。”索菲直接迴道,妥妥的神經病,建議加大藥量。


    雖然我不是阿拉德人,但瑪爾的名聲我還是知道的。


    “沒錯,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奈雅麗打了個響指,真不愧是塔拉庫遝的天才少女,美貌和智慧隻比本大人差一點點呢。


    佩羅大陸對克魯蘇神的信仰培養了幾百年之久,早就成為一種“基礎認知”似的東西,就和太陽東升西落,河水從高流低,沒有人懷疑對神的信仰會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而且曆史上的確有許多人得到了恩賜,先後成為偉大的詩人,畫家,作曲家,以及武力高強的強者等等。


    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一個“瘋子”,大聲嗬斥這份信仰是錯誤的,神明是邪惡的,無異於在赫頓瑪爾街頭痛罵大魔法師瑪爾。


    大部分情況下建議直接埋了。


    “所以他們完全相信著後天的祭祀會為自己帶來智慧,帶來健康,帶來永恆的幸福……”奈雅麗聲音嚴肅漸低,本大人是超級邪神所以無所謂這個世界怎麽樣。


    就算明天世界炸了我也不會在乎一毛錢的。


    那些太初時代的神靈們也不會主動插手人類的未來,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親手種下什麽種子,就會嚐到什麽果子。


    唯獨你,親愛的,你即是人,也是神。


    你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情插手去管,但你的行動可能會站在整個世界所有人的對立麵,因為你的存在阻礙了他們追求永恆的幸福。


    當然也可以撒手不管,看著邪神吞噬佩羅大陸,或許克魯蘇真的能帶來永恆的幸福呢。


    你還可以和同性質的命運女神希婭特去分享,找找有沒有解決辦法,但是以你的性格來說,你不太會把這份折磨分享給別人吧。


    夜林已經陷入極為凝重的思索狀態,全程一言不發,連奈雅麗的白絲都沒能吸引他。


    他逆流過時間長河,曾見證無數文明之火的旺盛與衰落,類似的情況其實也有見過。


    但是結局往往都很遺憾悲劇,當一整個群體都陷入執迷不悟狀態的時候,即使有偶幾位清晰的智者發出呐喊,也阻止不了這個群體一步一步邁入毀滅的深淵。


    比如,古泰拉的黃金血脈時代!


    對於“血脈母典”的瘋狂追求,使得普希婭的化身女武神諾爾拉一怒之下摧毀聖器母典,接著殺死其他仍然執迷不悟的武神,然後封印了整個泰拉族群的黃金血脈。


    直到尼巫開創了炫紋秘術,血脈的封印才初步找到了解封的辦法。


    現在諾爾拉的問題擺在了他眼前……夜林皺眉,不知覺間已經走到了外麵。


    是無動於衷,還是做那個阻撓幸福的“惡人”。


    奈雅麗居住的宮殿外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腳步聲音漸緩,直到駐足在門口,門外的人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敲了四下門。


    “進來吧,我這裏沒有外人。”奈雅麗說道,同時撕開一袋零食地瓜幹,問麥露要的。


    門被推開,有人快速進來,接著迅速反手關門,然後和屋裏的麥露她們來了個麵對麵直接對視,都流露出愕然的神色。


    閃身進門的人麥露她們不久前才剛剛見過,在王都的處刑場,正是那位容貌身材都十分迷人,仿佛妖精化身的女國師。


    小姨子伊蘇不好好穿衣服的時候也有那種妖異嫵媚的味道,但是伊蘇年齡不大,眉眼之間尚存青澀,又經常被大姐麥露和諧。


    類似氣質的女人她們倒是還見過一位,索菲的手下,龍之次元的雌性妖龍,妖朵。


    “聖女大人的朋友?”國師嫣然一笑,表現的很隨和自然。


    她神色如常的跪坐在奈雅麗身邊,給自己沏上一杯清茶,豐滿白皙的身材曲線,成熟女人的嫵媚氣質,都讓貧乏的魔界人深深低下了頭。


    奈雅麗嚼著香甜的地瓜幹,點了點頭,“嗯,我認識她們比認識你還早,我的朋友。”


    “你們好。”


    “你好……”


    奈雅麗微微歪頭,“麥露,你們好像認識她。”


    “嗯,我們來的時候,在行刑場駐足了一會。”


    國師端茶的玉指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明白過來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笑了笑後說道:“一般來說,我的身份是不會出現在行刑場的,但是這一次特殊,皇帝大為震怒,需要一個地位高的人去宣讀處刑罪狀,以儆效尤。”


    “那些犯人就是清醒的人。”奈雅麗繼續嚼地瓜幹,道:“他們發現了心靈霧氣的異常,然後極力上書暫停祭祀,查明真相。”


    “被我羅列了罪名殺了。”國師語氣還是如井水平靜。


    在她們震驚不解的目光中,她繼續說道:“皇帝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之一。我隻有先把他們殺了,以後才能救得了他們,否則神降的時候,什麽辦法都沒有了。”


    她是一位非常聰明的人物,立刻就看來奈雅麗聖女和這些人關係匪淺,所以不介意抖出一些秘密,來拉近彼此的親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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