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的樣貌就是正常人類,比較氣度不凡,英俊挺拔,他這個境界的強者哪怕刻意收斂,也還是會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流露。


    阿蓋爾的居民們對他很恭敬,全部微彎著腰,難免還有一種惶恐敬畏的神色,生怕哪裏有東西礙眼,惹的天神震怒,降下懲戒。


    另一邊,三位宇宙惡魔就比較古怪了,歐格裏渾身發光,發絲都根根晶瑩,宛若一塊無暇的金色水晶,但因為光芒很好看麵容也漂亮,故而被當做美麗的天使。


    白斯粗胳膊粗腿的,像一尊鐵塔一樣,氣勢很有壓迫感,艾森也變幻了一個人類男子的外形,很瘦長,是那個投靠宇宙惡魔的魔槍士,賓柏的外貌,不過渾身黢黑。


    阿蓋爾城市的地址就在主次元的赫頓瑪爾位置上,但因為曆史變化,走向不同,所以完全看不出有主次元的模樣。


    城主是一位很儒雅智慧的學者,約摸五十歲的年紀,兩鬢微白,雖然隻有職業者的實力,但在民眾間很有威望。


    進城的一路上,城主幾乎是豁出去一般,發抖著聲音,向夜林介紹阿蓋爾的一切,還有阿拉德大陸這幾百年來的風風雨雨。


    夜林聽的到他劇烈直跳的心髒,也明白城主是在“賣慘”,希望他多多伸出援手,幫一幫阿拉德大陸。


    “還未請教天神大人您的真名……?”城主小心翼翼的詢問,以後史書中記載現在之事,總得有個確切的名號吧。


    隻尊稱天神,怪怪的。


    ……


    阿蓋爾城中央廣場,安靜豎立著一尊少年聖者的雕像,雕刻技藝堪稱鬼斧神工,衣服的細小褶皺,臉龐的堅毅神態,十字架和聖書,全部惟妙惟肖。


    聖者的雕像旁擺放著許多花束,其中有一枚塑料花款式的發卡,應該是小女孩的飾品。


    受限於偽裝者大軍的侵蝕,物質資源在阿蓋爾還是挺珍貴的。


    據城主簡明扼要的介紹,阿拉德大陸如今以阿蓋爾和塞利提兩座光明城市為主要基地,但在一些資源豐富的地方,也會零零散散有小型人類聚落,比如米蘭達平原那裏,不過沒有兩座城市安全而已,很危險。


    黑暗雖然能夠籠罩世界,但遮掩不住向往光明的心,縫隙中誕生著更加純粹的希望。


    “我對你們的圖書館,或者說文明的發展曆程,有些興趣。”夜林說道,一半是他有興趣,另一半是館長應該更有興趣。


    城主立刻心領神會,命人呈上詳細的地圖,阿蓋爾的一切,都會向夜林等人無償開放。


    “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高能量的物質?”白斯直接討要,雖說宇宙惡魔是來打架過癮的,但既然幫了人類的忙,那額外要一點東西也不過分。


    “有的,我們阿拉德在幾百年之前,就忽然出現了一種奇異的隕石碎片,我們稱之為混沌魔石,蘊含很高的能量,原本用來補充結界的能量。”城主連忙點頭,不怕天神大人伸手要什麽,就怕他們就此突然離開。


    夜林歎息,也向這位寧死不退的聖者獻上新鮮花束,道:“奧茲瑪,已經在星空被格殺了,阿拉德不會再有混沌之神降臨。”


    “嗯……”城主下意識的附和點頭,然後突然愣住了,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緊緊盯著夜林,懷疑是不是自己因為太渴望光明,一下子聽錯了。


    “尊敬的天神大人,請原諒我不禮貌注視……”城主一慌,想要再次跪俯,被夜林搖頭示意,然後明確告知奧茲瑪已經寄了。


    如果持有淨化權能的大天使·米歇爾還能讓混沌之神給跑了,估計不用夜林做什麽,和大天使·米歇爾交過手的主次元第一使徒卡恩,就會先跑過來嘲諷米歇爾一番。


    若我在此,一力震殺!


    光明城市阿蓋爾沸騰了,狂歡的氣氛像炸彈一樣在城中爆發,所有人都衝出家門口,大笑,咆哮,淚流滿麵……盡情宣泄著自己激動無比的情緒。


    有天神沐浴雷電降臨,光芒萬丈,無敵風姿,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震殺混沌,使大地新綠……


    一旁儒雅紳士的城主眼睛都通紅了,忍不住使勁用手帕擦拭。


    夜林卻靜靜的沒有說話,而是忽然陷入到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之中。


    他的靈魂似乎脫體而出,在阿蓋爾一個比較高的地方,注視著滿城沸騰熱烈的氣氛,那些極度喧囂的聲音,化為一縷清風拂過耳旁。


    神與人的區別,不僅僅是力量境界的高低。


    “我從紅塵中一路走來,不應該撇掉一身人性,追求冷漠縹緲的神性。”夜林低語呢喃,然後在恍惚之間迴憶起了過去。


    成為冒險家的最初,從擊敗幾隻哥布林開始,懷揣著維護和平的思想,然後救下了美麗清純的少女,再然後少女商業天賦點滿,養成了珠光寶氣的富婆……


    “呃。”夜林無奈扯了扯嘴角,一想到賽富婆,思維就有點歪了。


    “哦,對了,米歇爾他還沒死,他隻是迴歸了雷米迪奧斯的身邊,不久後,他會迴來的。”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因為夜林大概能推算出來,主次元的米歇爾經曆了很嚴重的名譽危機之後,處理掉奧茲瑪,應該會選擇來到混沌次元。


    雖說混沌之神奧茲瑪被大天使·米歇爾鎖在星空淨化,暗黑騎士也盡數隕落,偽裝者高階戰鬥力受損,但邪惡的克亞斯勢力還沒有全數消滅。


    數百年來,恐怖的血之詛咒汙染了阿拉德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黑暗勢力根深蒂固,光明一方現在隻是稍有起色而已。


    原本應該是德洛斯帝國,貝爾瑪爾,斯特魯山脈……這些夜林都很熟悉的地方,現在到處都是魔物滋生,邪惡橫行,覺醒者都不見得能獨身遠行。


    當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個培養冒險家的絕好機會,獵殺魔物的同時,還能收複失地,不僅新鮮又充滿榮耀。


    可能會有新星冉冉升起,照耀這個時代,就像是主次元的四劍聖,班圖族的“班圖”一樣。


    既然出自夜天神口中,那絕對不會弄虛作假,聖者是伴隨著光芒天降的聖人,他還沒有死,他隻是迴到了神的身邊!


    聖者米歇爾複活了,他會在不久的將來再次降臨,領導處於迷茫之中的人類,消滅克亞斯勢力(可以理解成暗黑教團的進階版),再一次走向燦爛的光明。


    城主臉色漲紅,激動到渾身哆嗦,幹脆一閉眼往後跌倒,直接狂喜狀態暈厥了,嚇的一位隨從趕緊使勁掐人中。


    城主要是真不幸寄了,眼下這種情況,是該為他高興終於看到了曙光,沒有遺憾,還是悲傷就看了一眼……


    白斯大口嚼著混沌魔石的碎片,這一趟對於虛無之境來說,還算是比較滿意的。


    偽裝者軍團在質量上固然不如龍之軍團,但勝在數量足夠,盡興撕裂,殺戮,碾壓,很過癮。


    在阿蓋爾居民們的視角來說,天神戰士真是神勇無敵,消滅邪惡毫不手軟。


    已經有人提議為他們鑄造新的雕像,將永恆豎立在阿蓋爾中央,受人敬仰,萬古流芳。


    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城主一臉羞愧,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居然會出這樣的毛病。


    不用城主欲言又止,一副糾結模樣的暗示,夜林也知道他想要拜托什麽,就是糧食,或者說阿拉德大陸的環境問題。


    先前他那一招枯木逢春,死植新生的魔法,著實震撼了全城。


    黃金白銀,珠玉寶石,固然有些不菲的價值,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必要的前提下,就是肚子能吃飽飯。


    糧食,永遠是最珍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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