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積雲暗沉,前半夜停過一會雨,但清晨又開始連續淅淅瀝瀝,打開門吹來一陣冷風,外麵的道路一片水霧迷蒙。


    赫爾德慢悠悠吃著早點,昨日病懨懨的模樣一掃而空,如今精神麵貌容光煥發,滋補後肌膚光澤靚麗,氣質愈發雍容端莊。


    她的及腰秀發簡單用一根頭繩紮起,滿含愉悅的眉眼,有幾分熟韻的婦人風情。


    從優雅的高貴,變為平和的溫婉。


    早餐結束,夜林遞過去一張擦嘴的紙巾,試著商量道:“如果你找不到第二第三石碑,就迴來魔界吧,我有信心,把魔界的環境改良一個檔次。”


    “你覺得,我是那種能夠安穩相夫教子的女人麽?”


    赫爾德放下碗筷不準備洗,然後又微微皺起眉頭,還有些腫疼。


    找了兩把油紙傘並肩而行,踏著水跡的青石路,赫爾德腳步走的很慢,不敢邁出大步伐。


    較為冷漠的性格,異常執著的責任心,以及在魔界崇高的地位,幾乎注定了赫爾德不是那種性格溫柔慈愛,願意享一份家庭安寧的女人。


    換而言之,赫爾德是典型的女強人形象,她可能會偶然心血來潮,去組建家庭並要個孩子,但絕對不會在這上麵浪費太多心力。


    但她的眼光又極高挑剔,不會貪圖什麽少男俊秀,去養一個小白臉,讓其少奮鬥三十年。


    即使是魔皇夏勒·弗茲,魔界頂點的大人物之一,她也不怎麽放在眼裏。


    昨夜荒唐,赫爾德帶著滿身疲憊和營養睡去,醒來時也有些發愣,所以現在有意傾向於是情緒的一時衝動,和他是露水情緣。


    大有愉快過後提起比基尼不認人的架勢~


    “赫爾德,我有一個很好的提議,想不想聽?”


    離開了溪穀結界範圍,便是魔界最為繁華之地。


    布魯克林區域,起碼有三分之一的魔界人居住於此,剩下三分之二分散在其它七塊區域。


    “不想。”


    雖然很冷漠生硬的拒絕了他,但以對他的了解來說,問她想不想聽,其實就是隨口一個形勢。


    “是這樣的,等你另一個身體迴來之後,一個可以在家乃孩子,一個去工作,豈不是兩全其美?”


    赫爾德給自己捏了一個完全逼真,分毫不差的身體,意識共存,等於兩條命傍身,不僅如此,許多事情處理起來也極為方便。


    館長就不止一次表示羨慕過,她年齡合適,也早就有要一個小館長的念頭,就是苦於分身乏術,理想與孩子不能兼顧。


    赫爾德腳步一頓,側頭看了他一眼,像墜落的雨水一樣清冷,道:“不能被知曉的私生子?”


    她的身份太過特殊敏感,且習慣獨來獨往,難以和希婭特她們關係親密,所以養一個孩子,在家庭難全的情況下,是有一點像情婦和私生子的感覺。


    道路上已經開始有三三兩兩,稀疏的行人,布魯克林是最繁華之地,人煙稠密,下雨天也有趕路的行人。


    尤其那一座塔拉庫遝麾下最知名的魔法學校,伊奇和素素都曾經是這裏的學生,儼然是布魯克林的一個核心地標,周圍星羅密布著許多城鎮。


    “對了,赫爾德……”


    “你真嘮叨。”


    往常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和他在一起半天說的話多,這種感覺,其實好像也不太壞。


    “假如,我是說假如,養一個小赫爾德的話,你選擇用哪個身體?另一個,好像還是處……”


    “閉嘴!”


    赫爾德麵頰一寒,從袖口取出半張淚目麵具,佩戴好之後在原地直接消失,學校已經到了。


    她雖然體內沒什麽力量,但對於元素和空間的感悟,仍然是最頂尖的超越者水準,底子擺在那。


    所以夜林昨晚突發奇想,如果以外來的形勢,給她灌注進一筆雄厚的能量,是不是能達成類似於黑暗之眼的效果。


    想法一出,說幹就幹,融合了一絲無軒恢複之力的營養,被赫爾德多次吸收之後,體內果然產生了些力量。


    …………


    被赫爾德無情晾在學校門口,夜林抓了抓頭發有點苦惱,他也是第一次來,不認識路。


    魔法學校的建築多為高層且造型別致,地麵平整幹淨,且到處都銘刻著四元素的圖案符號。


    學生和教師的服裝都有統一要求,作息方麵也有一套相應的規章製度,學術氛圍非常濃鬱。


    而且即是是下雨天,在學校後方魔法訓練場,也有元素的光芒綻放,猛烈衝擊著防護結界,那是有學生在訓練。


    塔拉庫遝之所以能位列魔界第一組織,可不單單是艾麗絲曾經在盟會取得了優勝。


    設立規範化的學校,良好的人才選拔方式,能為組織源源不斷提供新鮮血液。


    相較於佧修派的來者不拒,旋魔會要求的共感天賦等等,塔拉庫遝學校的形式,能夠籠罩更大範圍的地域進行人才選拔,且還能為組織提供一筆額外收入。


    夜林撐著傘,轉了個身後眺望正南方,距離此地約百裏之外,就是魔界赫赫有名的協會廣場,前身是泰拉城的中央廣場。


    第一使徒,卡恩!


    “您好。”


    走過來的素素撐著一把粉紅色的傘,默默思考了一下,還是用上了敬語。


    對方用一堆第六元素轟炸魔皇的場景,她仍然曆曆在目,為之震驚。


    “啊,你好,抱歉我走神了。”夜林迴神後對她點頭一笑。


    在盟會上和伊奇打架弄壞的一身製服,素素換了一身新的,紅裙金邊,素色綾羅,明亮清純的少女,讓魔界的下雨天變得也沒那麽糟糕。


    “老師讓我接你一下,說猜你找不到路。”


    “芮茲?真是及時呢,替我謝謝她。”


    “等會你自己謝就好了。”素素小臉滿布清冷,似乎不是那麽開心。


    因為,伊奇也迴來了。


    素素好像沒有和他說話的打算,撐著粉紅的小傘走在前頭帶路,柔暖白絲的小腿,踩著一雙幹淨的白色小雨靴。


    會議的地點設在學校的一處大禮堂,能同時容納數百人同坐,往常是一些公開課的教室。


    轉了道路的一個彎,素素突然站住腳步,態度尊敬向他問道:“冒昧向您請教,您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元素使用者,您認為元素的本源,是一種什麽樣的概念?”


    盟會以荒誕的方式結束之後,被“暗影夜貓”淘汰的小素,一直在思考老師芮茲教給她的,比起摘花取果,更應該看向埋於大地的根莖。


    但是更高的元素境界,豈是一些文字言語就能解釋的清的,芮茲讓她去沉心鑽研聖靈符文,說一切的奧秘,可能都在那裏。


    “概念?”


    夜林一笑已經了然,先問了她一個問題:“素素,你認為魔法,因什麽而存在?”


    “是赫爾德大人,她第一個把元素的掌控應用在魔法上的先驅。”


    還真是非常公式化的一種迴答,魔法的涵義非常廣闊,並不單單是四大元素屬性。


    就好比原佧修派使用的黑魔法,就是一種具有邪惡屬性的魔法,不涉及元素之力。


    素素就是那種非常標準的模範三好學生,她的元素天賦極其出眾,在學校追平了以前芮茲的多項記錄,某些方麵還有小超越。


    不僅如此,她還有著良好的學習環境,指點她的老師,也是魔界最優秀的元素師之一。


    但是有些東西,不是老師能夠教授出來的。


    至於伊奇,就是和小素相反的逃學大王,不良少女。


    夜林認真思考一會,才說道:“如果你能領悟,你的魔法是因什麽而存在的,我就告訴你本源的概念。”


    他一走進禮堂大門,就看到斯米拉和凱蒂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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