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接觸我的一瞬間,你的靈魂,就會進入一個最本源的世界!”


    定了定微躁的心神,希洛克緩緩抬起了胳膊,因為她的體型比較大的緣故,手臂微垂之時,仿佛聖母在賜予虔誠者憐憫。


    “嗯。”


    夜林點頭應了一聲,雙手在身前一拍,一道金光璀璨的屏障出現,籠罩了兩人的身體,以防不測。


    因為若是希洛克邪念不散,偷偷鼓搗點什麽,比如把自己的身體銷毀湮滅在第二層。


    那麽,他就隻能祈禱艾麗絲給自己捏一個身體,要大的。


    靈魂進入一個更深層次的世界,身體自然會變成木偶一樣無法動彈,他會變成這樣,希洛克也是。


    於是,夜林腳下猛烈一踏,如離弦之箭暴衝,撲進拉維茜的懷裏,那萬分之一秒的瞬間,彼此靈魂接觸了。


    砰~


    拉維茜因為慣性的緣故向後躺倒,因為她的體型要大一倍,默默趴在她胸口的夜林,變得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等於他抱住小希婭特的水平。


    就算是進行等比例縮小,拉維茜的豐盈正義,與館長和希婭特絕對是一個級別的,而在身材大一倍的情況下,更是宛若一個大西瓜被分開兩半,然後倒扣於此。


    最重要的是,它並非會因為太大顯得鬆鬆垮垮,像是上了年紀從而淤散的爛泥,反而充盈十足,光澤彈性。


    ————


    最本源的精神世界,相融合的刹那,如同是把兩片原本互不幹涉的湖泊,挖開了一條可以交流的通道。


    希洛克捕獲到了他的一小部分記憶和秘密,但他也因此,體會到了希洛克從誕生到“死亡”,那種絕無僅有的寶貴經曆。


    “我/希洛克”是一顆小小的種子。


    行星與行星之間,充滿著無窮無盡的黑暗,凝視這些黑暗和發光的“石塊”,是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


    時間的概念已經模糊,昏昏沉沉中,偶然黑暗中劃過光線,傳來極為短暫的亮光,可能就代表著一顆行星的消亡。


    沒有理由刻意去什麽地方,也沒有理由在什麽地方多做停留,更不會去在意什麽。


    比行星永恆,比彗星更孤獨。


    但是身為一粒種子的本能,還是讓自己隱隱渴望著什麽,渴望著痛飲思念,渴望著擁抱熱浪滾滾。


    無數“種子”試圖去擁抱那顆,被滾燙熱沸能量包圍的行星,隱藏在行星之內的能量,喚醒了最迫切的饑渴和本能。


    但行星灼熱的氣息,天空漩渦能量的殘酷,如同碎紙機撕碎了紙張,紛紛變成了沒有發芽就死掉之物。


    隻有“他/希洛克”等待著,漫長空白的饑餓中,她的存在幾乎被抹去,宛若一塊隨處可見,有棱有角的石頭,真實存在,但好像沒什麽意義。


    當那顆行星出現在視線中時,她便以絕對霸道的姿態撕裂了天空,當宇宙察覺到這一份“暗”時,她已經躺在了灼熱的珠雅羅帕!


    名為“希洛克”的種子,從此紮根誕生,在此之前,她經曆了漫長又寂寞的漂浮和流浪,小心謹慎的隱藏自己。


    因為,偉大的意誌和宇宙深處的諸多神明,似乎也在尋找著什麽。


    ……


    獲得太初之無軒的時候,那顆種子賦予他無與倫比的“新生”,是生命綻放的歡唿雀躍,是充滿感恩與欣喜的激烈情緒。


    但是他從希洛克身上感受到的,隻有無盡的孤獨和冷漠,還有為了紮根所爆發的強烈意誌,殊死一搏的紮根渴望!


    雖然還沒有找到波之女王花塞姆,但是通過感悟希洛克的精神世界,通過她獨一無二的植物生涯經曆。


    使得他對於無軒的親和度,已經邁開了不小的一步。


    另一邊,獲得他部分記憶的希洛克,已經被徹底震撼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縱然是究極生命體,此刻也心起驚天波瀾。


    她看到異域之島的驚天一戰,使徒之爭,光與暗的君主,熾烈的征服者,原來赫爾德還有一個隱藏的替身,真不愧是虛偽的家夥。


    她看到了茫茫星空,萬千世界繁華多彩,而處於次元夾角的虛無之境和宇宙猛男,以完全沒有道理,就是純粹侵略欲望的行為,去占有,去破壞一個又一個世界。


    星辰湮滅,生靈塗炭,他們是“次元”界限中的巔峰!


    原來,夜林說的擊傷過赫爾德,是真的。


    為她尋找一顆新的能量星辰,也可能是真的。


    這些都是有底氣,有自信的言語。


    他並沒有像那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虛偽的女人,用一點美味的魚餌,來誘惑自己。


    起碼在條件上,他是真誠的,而不是空頭支票。


    當然她從記憶的一角,看到的遠遠不止是這些東西。


    桃花朵朵開,紛飛了一片緋紅,轉職多種騎士的迴憶,也紛紛以不可阻擋之勢踏至腦海,就像複製拷貝一樣,希洛克也朦朦朧朧有了這些記憶。


    於是,她瞬間從一朵隻知道汲取能量,滿足渴望,非常單純的花,變成了多種瑜伽體操的精通者。


    “你怎麽滿腦子都是肉肉肉……”


    希洛克咬牙切齒怒不可遏,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腦子裏塞滿了奈茲麽。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那些東西的時候,那些照映進精神世界的噩夢之中,她都會被迫,被動的去扮演自己。


    比如十一年前那隕落一戰,她就會潛意識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被人類發現,圍剿的使徒。


    那個時候的她,也渴望有誰,能來幫幫自己。


    第一個噩夢!


    看著眼前這麵孔熟悉的五個人,夜林忍不住嘴角一抽,女王陛下,還真是非常小心眼和記仇啊。


    沉默寡言的巨劍阿甘左,豪爽又心明熾烈的鈍器布萬加,吊兒郎當的太刀西嵐,以及,起碼在這個時候心思還比較純粹,為了立功,為了艾米麗而來的短劍巴恩。


    最後,當過強盜的狂戰士盧克西,赫然就是當初悲鳴洞穴五人組!


    陰暗潮濕的冰冷洞穴,四個人加上一位暗精靈,個個唿吸急促身上帶傷,正在焦急的商議著什麽。


    紫霧團已經全滅,情況危機陷入絕境,他們托大了!


    盧克西有意無意拂過自己的鬼神縛鎖鏈,看向阿甘左的眼神,滿滿都是眷戀和不舍。


    這悲傷的一幕夜林還有印象,當初,他和梅薇絲逆流時間長河,隱匿於悲鳴洞穴角落,伺機搶走盧克西的靈魂。


    那麽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顯而易見,就是盧克西暴走之後,一刀命中了希洛克的核心,這揮之不去的絕命一刀,自然是女王的夢魘之一。


    “沒想到啊,當初我幫助阿甘左這邊奪走靈魂,今天居然又要站在希洛克這邊,保護她的生命。”


    大戰開始了,果然四劍聖被希洛克壓製,節節敗退已露慘然潰敗之相。


    無形扭曲,虛空咆哮的希洛克,肆意嘲諷這些人類的同時,也深知自己已經如風中殘燭,岌岌可危。


    珠雅羅帕的輝煌女王,會死在另一顆行星,一個小小的,可憐的山洞裏麵。


    她雖然麵目猙獰狂嘯,但眼神中卻滿是絕望和悲傷。


    所有人,她和他們,都是被利用了而已。


    就在盧克西毅然即將解下鬼神縛那一刻……


    “那麽,這一次,我來當你絕望中的光吧。”


    一劍寒芒!


    ——————


    虛祖


    道場今兒個又關門了,理由是西嵐牢騷說什麽,自己最近總是做噩夢,導致精神萎靡,拿刀不穩。


    但西嵐那種吊兒郎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散性格算是眾所周知,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他就是想找個借口偷懶罷了,早就習以為常。


    晚上睡不好的覺,自然要試著白天去補一補,空閑的西嵐偷飲美酒半壺,怡然酣睡。


    諾羽今天也恰好迴來,不過她不是特地看望西嵐的,而是惦記著自己院子裏那棵茶樹的茶葉。


    第一批采摘的新茶已經烘焙好了,等有時間,去給艾麗絲和梅婭送一些,她們喜歡這個。


    就在她看到師父正在側躺酣睡,搖了搖頭準備輕輕掩門離開的時候,西嵐卻突然嘴裏喃喃,似乎說起了夢話:


    “夜林,怎麽說,我也算你半個嶽父,能不能讓我喝完女兒紅再死啊?羽兒那壇二十多年的女兒紅,哎喲,可饞死我了,找個日子把羽兒娶了吧。”


    “師父?!”


    諾羽心頭頓時浮現七分嗔怒三分羞澀,以為是西嵐故意的裝睡說夢話,來套自己那壇女兒紅的位置。


    她是從小被西嵐養大的,不僅是師父的情分,說是父女,也沒什麽大問題。


    “小子,你來真的!我以為你開玩笑的!”


    西嵐瞬間睜眼驚醒,他手掌淩空一抓,太刀極速入手,渾身劍意彌漫,呈現一種強烈的戒備姿態。


    “師父??”


    “羽……諾羽?咦?”


    他使勁眨了眨眼,貌似還沒迴過神來,擰擰緊眉頭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一場夢啊!


    “師父,你這是怎麽了?”


    “別提了,噩夢。”


    西嵐把刀往身側隨便一丟,盤腿而坐,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滿道:“我夢到,我被你的小情郎一劍割了腦袋,酒碗就在嘴邊,一口酒都不給喝,話說羽兒啊,你那壇女兒紅……”


    “我還有工作,師父你自個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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