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一份懷疑暫時深藏於心,帝國境內爆發反抗軍的事情屢見不鮮,有很多壓根不屬於魯特船長一夥,純粹是被帝國壓迫太久。


    就算這位前帝國騎士團團長是誘餌,他又不知道對方現在人在哪,“定位係統”小玉沒跟著一起來,再多的擔憂也沒什麽用。


    就在夜林感覺小有收獲,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男一女,卻突然坐在了他的桌子旁。


    並非這家店裏別的地方沒位置了,看他單人一桌,而是對方似乎就是直奔而來。


    兩人應該是一對情侶乃至夫妻,女性一頭短發,麵容不算美貌但也很耐看,下巴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氣質很像希婭特那般颯爽英姿。


    不過,他不認識這個女人。


    男人也是一頭清爽短發,麵上殘留些許青色胡茬,眉毛很粗像是一筆濃墨。


    “我身為鐵狼騎士團副團長,怎麽,沒見過你這位騎士?”男人語氣略有玩味,目光盯著他胸口的徽章,是狼頭樣式的沒錯。


    他本來是沒注意到夜林的,實在是這枚帝國徽章,還是他麾下的徽章,對他來說太惹眼了些。


    “這個啊,我是新成員,你不認識我也正常,這位是?”


    夜林聳了聳肩,本來想走的意思也打消了,進入帷塔倫之後的第一個熟人,居然是那位性子剛正不阿的副團長海德·伯恩·克魯格。


    “我妻子,漢娜。”簡單直白的介紹,海德又點點頭:“他是我麾下的一個騎士。”


    漢娜當然知道他在扯淡,剛剛還說鐵狼騎士團沒有這號人呢,不過出門在外,她很給丈夫麵子,隻是一笑點頭。


    因為在家裏麵,一向寧折不彎的海德,就是被小小的妻管嚴,至於原因,則是因為海德的實力,其實比不上他妻子。


    他們兩人是貴族之間的利益聯姻,漢娜還要大上幾歲,但好在彼此性格投趣,也算美滿。


    “副團長,這紅月節,是什麽意思?”


    難得有了熟人,而且還身居高位,說不定會知道些什麽內幕。


    “嗬,一群垃圾玩的人命遊戲。”


    海德叫來服務生,撤掉桌子上的餐盤,又重新叫了幾個小菜和一壺熱酒。


    紅月節的規定是以獵物獲取多少取勝,但其中並沒有一條,比賽期間不許互相爭搶殘殺。


    所以當血色月亮升起的那個晚上,會消失許許多多人命!


    他直言嘲諷那些參加的貴族是垃圾,可嚇壞了不少周圍的食客,漢娜卻麵色如常,她的意見是一樣的。


    海德剛剛端起酒杯,她的妻子就已經兩杯下肚,輕輕咂嘴,似乎隻是開胃而已,酒量驚人。


    事實上尋常男子,根本喝不過她。


    “皇帝把紅月節提前了,據說,是利維坦的緣故,那頭魔獸在帝國境內肆虐,死了不少士兵,估計非傳說境界不可敵。”


    他語氣有點不屑和冷嘲,嘲諷的並非利維坦,而是這一場紅月節,又會死多少人呢。


    魔獸雖兇,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某些命不值錢!


    隨後一段時間,都是他與海德的問答,關於紅月節的細節,乃至科羅·威爾到底是生是死。


    周圍食客,有心思敏感者隱隱察覺到了這位騎士的不對勁,但是坐在他對麵的,可是柯納德家族的海德少爺。


    不會有這麽傻乎乎的間諜,以及問啥說啥的帝國少爺吧?


    估計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的家夥。


    這是很多人默默給夜林的標簽和定位。


    一番暢談,夜林一拱手就想起身告辭,“我還有事,改日在設宴請酒,特請款待。”


    “慢著!”


    一根筷子突然壓在他手腕,海德冷笑一聲,點了點下巴,道:“別改日了,虛頭巴腦的,這一餐直接你請,順便再叫一壺酒。”


    呃~


    夜林付了錢離開,海德陪著妻子悠悠然然,一壺酒喝的逍遙自在,直到他們也吃完,才離開酒樓。


    臨近年關放假,身為將軍的妻子也放了假,才有今天這種隨意溜達。


    一路上漢娜什麽話都沒問,因為她知道,海德會自己說的。


    果然,海德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抬頭望著還算澄澈的藍天,但這片天空下的城市,卻無比肮髒與汙穢,惹人唾棄。


    “我猜,他能攪亂帷塔倫的水,我做不到的極限,就是對敵整個貴族階級,他可以。”


    “是麽,你也是貴族哦。”


    不認識夜林的漢娜不置可否,作為帝國最核心,最森嚴的地方,可不是隨便一條魚都能翻起浪花的。


    “哈哈,你看著就好,他可不是個安生的主,皇帝請他過來,恐怕也別有用心,他這把劍,最厭惡的就是被人握在手裏。”


    海德那張冷酷英俊的臉,流露出一種有趣,以及期待的神色。


    下一場紅月節,可能會有不一樣的,有意思的變化!


    …………


    時至傍晚,黃昏斂去黑色降臨,帷塔倫的都市街道卻依然明亮,尤其皇宮方向更是光芒通天,亮如白晝。


    幾座通天般高塔點亮,在城外都清晰可見。


    帷塔倫的中央廣場人聲鼎沸,酒樓,戲院,茶館等,才真正迎來一天最熱鬧的時候。


    寸土寸金!


    除了城內一些偏僻,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黃金之都的名號,可能不單單是指帷塔倫的經濟發展,也是指這一寸地,真的就堪比黃金。


    賽麗亞商會的這間店鋪的暫時關門,讓一些老客人意外,拍了拍門得不到迴應,遺憾離去。


    紅月節不遠了,一些很有效的藥水隻在這家店裏有售賣,要是能多備一些,將來勝算也能多上一分。


    一口小砂鍋,咕嘟咕嘟煮著小火鍋,希婭特把盤子裏的豆腐放了些,麵上表情是喜憂參半。


    她的家人無恙,但是,依克希爾家族,卻被接到了皇宮,等於變相軟禁。


    偷偷帶家人離開的想法是破滅了,想要與家人重逢,就必須要與暴君裏昂直麵相對。


    那種情況下,一個生氣,她可能就把裏昂頭給扭了,但是父慈子孝之景看不到,還挺遺憾的。


    “胖鯮,科羅團長還活著,柯納德家族的長子告訴我的,他的逃走也是真,據說是帝國研究所的防守,出了問題。”


    給肥鯮夾了一塊肥肉,火鍋微微泛起的蒸汽中可見,曲線有致的身材愈發成熟豐滿,很明顯吃的肉都長在了對的地方。


    希婭特用筷子點了點肥羊肉,歎道:“祈禱他好運吧。”


    雖然科羅團長對她有恩,當初對風櫻和梅薇絲也有幫助,但她心思全都在家人身上,已經沒有過多心思會在乎別人了。


    要不然,把那兩人也叫過來?


    “不,你得幫他。”夜林微微搖頭,把釣魚一事說了一遍,在反抗軍中頗有名望的騎士團團長,這麽可口,珍貴的一枚魚餌,釣的會是誰?


    大概率,是聖者之鳴號那幾位!


    不久前斯卡迪女王也對他說過,魯特船長等人在帝國境內準備搞事,想讓裏昂整年不得安穩。


    尤其,露德米拉的一百億懸賞,掛了有近四年了,卻一直無人能取其首級,任由逍遙,她活著每一天,都是在直白的打皇帝的臉。


    裏昂的忍耐力,可能終於要到了爆發的極限!


    所以他猜測,帝國一直以來隱藏的傳說境界級強者,可能會有所行動。


    隨著他實力返璞歸真,並通過無軒觸碰到太初,一般強者他已經不放在眼裏,但帝國有一個人,是絕對的例外以及謹慎。


    帝國格鬥之神,撒勒·瑪雅!


    她是女性,年齡頗大,卻曾一擊寸拳打碎了念氣大師風振的念氣罩,數屆武鬥大會的冠軍。


    她天資聰穎,是真正把格鬥技一脈加以發展和拔高,達到媲美千古來劍術的地步,是無數格鬥技心中的偶像,等同於劍術的那位索德羅斯。


    但也是因為她不收男弟子的緣故,導致格鬥一脈中,男性曾極度式微,差點絕跡。


    而其理由,倒是與天界的情況有些類似,就是女性心思細膩,更能發揮武鬥技的力量。


    “你去追查科羅的線索,然後明天我就去皇宮,把嶽父嶽母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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