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兩位神官施以援手,我能感覺到詛咒,大概已經消散了五分之一左右。”


    聖遺物有很顯著的效果,夜林終於是放下心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麵色輕鬆。


    而且不僅如此,詛咒內蘊含的赫爾德魔法奧秘,對他的魔法力量,也有一定的協助促進作用。


    唯獨隻有無軒的生命之力,他腦海中還比較模糊沒有一個很深的印象,就像路過商店門口的隨意一瞥,知道這店是賣什麽商品的,但商品詳細種類如何,並不知曉。


    竊取源自於太初的力量,究竟後續會發展成什麽狀況,他不知道,賽麗亞也不知道。


    是會獲得一種來自於太初,平級於米歇爾的太初淨化之力以及尼梅爾太初智慧的神秘力量,窺探到無人踏足的真神領域。


    還是說,會變成一身鮮花爛漫的“植物人”,沒有人能迴答的上來,因為從來沒有人嚐試過,條件太過苛刻。


    對夜林來說,隻要自己不身體長出花或者枝條來,基本都還能接受。


    他猜測,茫茫宇宙之間,對太初第一株紮根於泥土的植物了解比較多的,可能除了知曉一切的赫爾德之外,還有一個人。


    就是金色星球泰波爾斯的波之女王……花之女王·波塞姆。


    咚咚~


    歐貝斯修長的指節敲了敲桌子,記憶中這裏的家具桌椅起碼有十年沒更換過了,外麵還刷了油漆,絕對的“死物”,居然萌發出新芽!


    這般奇跡,著實讓人驚訝。


    “夜林,這個是怎麽迴事?”


    不止她非常好奇,歌蘭蒂斯也是同樣的古怪表情。


    “嗯~一種自然魔法,大魔法師瑪爾知道吧,他曾讓荒漠變綠洲……”


    一頓半真半假的忽悠和解釋,的確是瑪爾同類型的魔法,但無軒的消息,他暫時選擇了隱瞞。


    歐貝斯心裏也明白各人都有不太好說的秘密,於是也沒有過多詢問,而是讓他多表演幾次,什麽木椅生花,梁柱新芽。


    乃至於歌蘭蒂斯都忍不住遞過來一張紙,讓他嚐試複原,能不能變成一塊樹皮什麽的,越來越“過分”的請求。


    “不玩了不玩了,有事呢。”歐貝斯滿頭嬌豔的花朵,猶如花冠,芳香彌漫充盈整間懺悔室,臉蛋紅紅,正色道:


    “你是最出色的冒險家,在你遊曆阿拉德大陸還有天界,乃至短暫踏足魔界的過程中,有沒有聽過這麽一種兇獸……窮奇,檮杌,混沌,還有……呃……”


    “饕餮?”


    “對對,咦,你真的知道?”


    “略有耳聞,這四位,是與驅魔師一脈四神獸對立的四兇獸,實力非常強大。”


    聽到他的解釋,歐貝斯明顯振奮了情緒,把事情娓娓道來,她先前在圖書室角落翻找的書,就是關於四兇獸的資料。


    事情源於大概半月前,也就是她好奇跟著小隊,湊到天界異域之島那會,另一位神官,虛祖的信奘派人送來了書信。


    其中除了教團和虛祖抗魔團的匯報瑣事之外,信奘特地請求,雷米迪亞總部能不能幫忙查閱,關於四兇獸的資料。


    據說,曾被四神獸驅趕逃走的四兇獸,力量再一次出現了。


    驅魔師通過在神殿地區修行,溝通遠古式神,可以獲得驅邪退魔的力量。


    然而這種方式並非隻局限於象征善之一麵的“式神”,一些遠古惡魔兇獸,同樣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


    溝通惡魔獲得血氣力量,魔劍貝亞羅就是如此,象征著暴虐,貪婪性格的四兇獸,也是同理。


    歐貝斯微微苦惱,揉著眉心說道:“信奘在信裏提及,虛祖地區已經有人受不住力量的誘惑,溝通能更快獲得力量的兇獸了。”


    獲取兇獸之力,雖不能確定對方一定是壞人,但信徒的思維,是很容易受被信仰者影響的。


    對神懷有虔誠和忠貞,他的思維也會愈發通透明朗,但相反信仰惡之一麵的兇獸,最好的例子就是偽裝者。


    “信奘說,神獸與兇獸對立,若是能尋覓到兇獸的真身所在地,就能消滅兇獸一勞永逸,但是……”


    意義不言而喻,自從遠古時代戰敗的四兇獸,沒有人知道它們躲哪裏去了,根本無跡可尋。


    想引誘它們出來,也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情。


    尤其虛祖地區,還不單單隻有四大神獸,神龍,真龍,畢方……四大兇獸就更不敢露頭了,


    “我問了小玉,她也占卜不到兇獸的位置。”


    兇獸的問題無奈暫時告一段落,歐貝斯正在摘下頭上的花,等會去吃喜宴,歌蘭蒂斯先行一步,她買的小熊布偶還沒放迴臥室。


    “你好,有人麽?”


    聲音的來源是懺悔室的對麵,也就是那些自認為有罪之人待的地方,她們的房間,是聖職者們聆聽的地方。


    兩人互相對視麵色古怪,好像有人來了,可能是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跑過來懺悔。


    聲音似乎是一位中年男人,滿是滄桑和疲憊,但又透露著一股子執著,飽經風霜卻又不屈。


    對方輕輕敲了敲窗,又問道:“你好,有人麽?”


    “有的,你好,請坐下。”


    歐貝斯沒做過聆聽者,但不妨礙她裝裝樣子,對此還頗有興趣。


    兩者之間隔開的簾布,是絕對不允許掀開,被釘死的東西,聆聽懺悔者的禱告,有一種窺探他人秘密的刺激感。


    椅子在地麵拖出劃痕的聲音,對方似乎沉穩的坐下了,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發聲,就在歐貝斯皺眉狐疑的時候,神秘人才悠悠開了口:“神,真的存在麽?”


    一張口,就是令人驚悚的問題,若是不信“祂”的存在,又何必來此地懺悔禱告?


    歐貝斯已經把對方定義為故弄玄虛的神經病,但還是好著脾氣說道:“每一位聖職者的聖力,都是源自於神的光輝。”


    “這樣啊……”


    又是一段沉默,對方才歎了口氣,“可是,我卻沒有聖力,我也對祂抱有崇高的信仰。”


    難道說是一位,心態足夠虔誠,但是卻怎麽也得不到啟示的人?


    歐貝斯微微正色,收迴了先前的輕視之心,還覺得有點憐憫,像對方這種得不到神啟的人,也並不算少見。


    獲得神的啟示,體內開始充盈聖力,是有一點機緣的味道。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神,會默默庇護你,每周我們大聖堂,都會有高階聖職者講道,傳播福音,對獲得神啟大有裨益,您可以來試一試。”


    “是嗎……”


    還是那種飽經滄桑的語氣,不置可否,仿佛他早已經曆過多次,但還是不幸,遺憾而終。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渴望啟示,但被神不顧的人,他們,應該怎麽做?”


    “您說的被神不顧,是哪種意思?”


    愈發狐疑的歐貝斯,很想揭開簾布看一看,這莫名其妙的家夥是什麽樣,怎麽盡是些古怪的問題。


    “我曾見大雪之中挨餓受凍的孩子,我曾見深陷困境,渴望救贖的特殊人群,這就是神的權能,神想看到的世界嗎?”


    對方這一次沒有給歐貝斯迴答的時間,自顧自並帶著一種激動和痛苦的情緒:“這意味著,神的權能是有限的,還是說,局限的?深陷泥潭的我們,是該繼續等待神的答複,還是自我救贖?那……誰才是神?我?祂?”


    一股極端黑暗的力量在隔窗之間凝聚,房屋都在發抖令人心悸,對方絕非是什麽普通人,也絕對不是懺悔者。


    他更像是,一位迷茫者,並著了魔。


    “請冷靜一些。”歐貝斯神情凝重,忙解釋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神的光輝數百年來民眾曆曆在目,我們慚愧於苦難者的遭遇,但也有很多人,相信,並歌頌著祂的光輝,我們作為神之代行者,也正是在傳播發揚……”


    吼~!


    壓抑極低的吼聲,不像是人的嗓子反而更接近於獸類,兇煞之氣隔著簾布滾滾襲來,那些盛開的花朵,一瞬間蔫吧枯萎。


    一縷劍芒瞬斬,迎麵劈開對方敵意滿滿的魔氣,夜林神色淡然鎮定,雖然實力還稍有封印,但能威脅到自己的人,可以說寥寥無幾。


    “歐貝斯,夜林,怎麽了?”


    放迴玩偶匆匆趕來的歌蘭蒂斯,一眼就察覺到了懺悔室的異常,雷米迪亞大聖堂內部,居然混進來一位擁有惡魔之力的家夥?


    就在歌蘭蒂斯走過來的時候,那股兇煞之意居然戛然而止,一瞬間收納了個無影無蹤。


    砰~


    很重的關門聲,對麵的神秘人似乎已經慌忙離開。


    麵對歌蘭蒂斯詢問的目光,夜林伸手扯開了簾布,對麵的懺悔室,隻有一張破損的椅子,以及殘留的一點惡魔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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