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遠古時代的魔界人啊?”


    阿斯卡有點咋舌驚訝,虛祖國的曆史也不過才兩千年,其中阿拉德0年以前的曆史,記載得都模糊不清,隻言片語。


    “嗯,不過對她來說,一年前我斬斷惡靈之咒的時候,才是靈魂的新生。”夜林點點頭。


    “你們在聊什麽啊?怎麽一臉神神秘秘的。”


    諾羽笑意優雅,用托盤端著一壺沏好的紅茶,因為阿斯卡比較愛甜口,所以還準備了一些綿糖。


    “我們在聊金磚……不是,照片,是照片。”


    差點說漏嘴的阿斯卡趕緊晃了晃手中的照片,雖然諾羽並不在意別人談論她,但這種關於年齡的微妙問題,還是掩飾一下最好。


    畢竟都有神奇的傳言,女生的年齡最大數字為十八,一旦度過成人禮後,就會永遠凝固在十八歲等等……


    幾張照片的角度選取的都很完美,無論是煙花在天空璀璨,還是神獸祥瑞傍身,阿斯卡都占據絕對的核心主位。


    尤其有一張高空拍攝的照片,處於舞台中央的阿斯卡,以及四周獻上祝福的子民,還有照片右上角的煙花,構成一種絕美的和諧之景。


    阿斯卡對這幾張照片視若珍寶,輕輕夾在自己的私人日記本裏,放在枕頭下好好珍藏。


    心滿意足拍了拍枕頭,示意諾羽不許偷看,然後大眼睛忽閃忽閃,有意無意問道:


    “夜林,你是很強大的冒險家,能不能和我說說,你之後要去哪啊?是不是很危險?”


    坐在茶桌旁享受沏茶樂趣的諾羽,也投來感興趣的目光,豎起了耳朵。


    “冒險啊,我還沒太想好,因為涉及一種能力。”


    夜林坐在床邊露出思索的表情,但也沒多賣關子,道:“我先給你們講一個可能得目的地,也就是巨型烏龜的故事吧,從一顆,資源即將耗盡的星球開始……”


    …………


    翌日


    點點陽光撒在暖色的窗簾,些許縫隙間,泄露著金子一樣的亮斑。


    帶著迷茫的睜眼,夜林視線未清,腦袋裏還有一種灌鉛般的沉重,胸口也覺得很有壓抑感。


    隻能從房間的裝飾來看,似乎還是阿斯卡的寢宮,他昨晚沒迴去。


    “我想想,記得昨晚講故事,諾羽聽了半小時然後先走了,說覺得身體困倦,然後……”


    爬起半個身子,苦惱的揉了揉額頭,身後是柔軟的天鵝絨枕頭。


    他的確有點迴憶不起來了,昨天傍晚的時候,由於用實體化魔法為阿斯卡具現了很久時間的紛飛花瓣,精神力消耗的比較嚴重。


    他並沒有用複活幣恢複自己的精神狀態,因為當時的時間已經是傍晚,恢複到精神飽滿的話他會一晚上睡不著,然後賽麗亞她們也會一晚上沒法睡,影響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工作。


    突然,身邊不遠的絲絨棉被動彈了幾下,從裏麵鑽出一張清秀可人的小臉,掛滿了羞澀的紅暈。


    “阿斯卡!”夜林麵部瞬間僵硬,有點不知所措。


    聲音有點甕聲甕氣,含糊不清,嗔怪道:“你講完烏龜,說到幽靈布魯,你就睡著了。”


    阿斯卡紅撲撲的小臉,大眼睛裏蘊含著朦朧水意,兩道彎彎的黛眉,點綴著少女緋色醉意的臉頰。


    柔順光亮的黑色秀發,恰好散在肩頭,側臥的姿勢,已然有了一抹嫵媚之意。


    不過阿斯卡的短袖襯衫還是好好穿在身上的,正是昨晚那件,讓夜林出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惋惜的唿吸。


    大腦慢慢清醒過來,思維逐漸順暢的夜林麵色微尬,覺得有點丟人,明明是給人家講故事,結果把自己給弄睡著了。


    他抬手扶了扶額,自己身上現在隻有內衣,昨晚諾羽提前迴去,那應該是阿斯卡做的,鞋子和襪子也安穩的放在床邊,更是讓夜林老臉扭捏。


    被一個小姑娘給伺候了,平常希婭特都是直接把他踹下去的。


    自己和側身窩在旁邊的阿斯卡,明明是兩個獨立的被筒也就是兩床被子,可是為什麽自己胸口部位的衣服,有著兩片不大不小的水跡,好像是一種,哭過的淚痕。


    “丫頭,你做夢了?”


    伸手試了一下阿斯卡的被窩,果然邊緣處還是冷的,她好像從自己被筒爬迴去好像還沒有多久,估計昨晚是趴在自己胸口睡著的。


    “嗯~”


    眼見事情敗露,阿斯卡又嬌羞又低落,慢慢從被筒爬起半個身子躺著,雙眼出神喃喃低語:


    “我啊,夢到父王了,就在皇宮裏最長的那條走廊上,我穿著好看裙子,我拚了命的追他,想要大聲告訴他,我成人禮過得很開心,但怎麽也追不上他,嗓子裏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父王隻是微笑著向我揮手,然後慢慢走遠,身影越來越淡。”


    她的聲音低落而悲傷,夾雜著哽咽,喧囂浮華過後,隻會剩下無情的迴憶沉澱,靜靜等在那裏,不離不去。


    昨晚夜林用盡了辦法,給了她從古至今任何君王都沒經曆過的“祥瑞”,但是血親之緣,還是不可能有替代品。


    “阿斯卡,你母親呢?”他有些好奇,賢王凱戈是正直壯年急病不幸,但關於王妃的事情,整個虛祖好像都隻字未提。


    “因為我是虛祖任命的王,為了避諱繼承問題,母親她帶著年幼的妹妹主動居於深宮,直到我能真正掌握虛祖政權,她才會出來。”


    雖然聽起來有點古怪甚至不近人情的意味,但夜林卻不覺得意外,因為已有先例,忠於賢王的派係對此不得不防。


    先例,就是斯卡迪女王!


    斯卡迪本是富商之女,卻作為某種意義上的“貨物”,嫁給了一個雷米迪亞大聖堂都束手無策的病秧子王儲,在王儲病逝後,斯卡迪憑借過人的手腕以及正統名義,閃電一般擊敗了其他可能繼承王位的人,成為新女王!


    阿斯卡是遺囑繼承以及順位繼承,若是有心人煽動發酵,即使王妃沒那個心思,也會被人誤解有某種密謀。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王妃聰穎,幹脆自鎖於深宮,宣言直到阿斯卡成人掌權,才會走出去。


    “掌權”的意思,一是阿斯卡成年,二就是輔政大臣,歸還輔政大印!


    “不過,昨晚我差不多已經奠定了虛祖群眾的基礎,年齡也夠了,輔政大印形同虛設,母親大人,應該會出來了吧。”


    阿斯卡終於等到了另一股血親的溫暖,她好想去母親懷裏撒撒嬌,做一迴普普通通的女兒。


    但是王妃性格執拗,除了送餐的傭人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去見她,隻能等她自己出現,可以說把避嫌做到了極致。


    “會好的,都會好起來的。”


    他隻能伸手撫摸著阿斯卡頭頂的秀發,然後抽出一張紙巾,慢慢擦拭著她眼角的晶瑩。


    “夜林……”


    “嗯?”


    “你要是過幾天走了,以後有空,一定迴來看看我好不好?別不迴來!要是實在沒空,明年武鬥大會你來也行……”


    阿斯卡柔軟的心頭有少許刺痛,手掌抓著他的胳膊,大眼睛裏滿是不舍的悲傷。


    虛祖地理位置距離赫頓瑪爾太過遙遠,即使有著速度很快的飛艇多尼爾,也沒法像兩座相鄰的城市一樣,早晨去晚上迴來。


    他是名滿天下的偉大冒險家,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救世主,可虛祖已經基本安定,他往後還會出現在這個國家麽。


    可是自己,已經不是一年前那位自由自在的冒險家了,她是虛祖的新王,要對國民負責,不能隨意離開這片土地。


    肩膀上擔起的責任,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自由的桎梏。


    睡夢中哭過,阿斯卡的眼眶還有些許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我答應你,會常迴來的,隻要不外出冒險,每天起碼一次來看你。”夜林溫柔笑著,捏了捏她光潔的瓊鼻。


    阿斯卡抽了抽鼻子,驚喜之餘又撒嬌埋怨道:“你也有事要做,一星期……不,半個月一次就好,一天一次,你以為你是神獸啊,展翅飛千裏。”


    “來,丫頭,偷偷告訴你個秘密。”


    雖然屋子裏沒有第三個人,夜林還是故意裝作打探的模樣看了一下,然後貼在阿斯卡耳邊,小聲說道:“艾麗絲魔力雄渾,能在兩個不同的地點,打開一道空間之門,無視地理位置的限製,就是說,我能在一秒之內往返兩個地方。”


    “啊!唉???”


    阿斯卡瞬間瞪大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麽可能,但是這話是夜林說的,而且是那位魔界人艾麗絲……


    短暫的錯愕之後,巨大的欣喜湧上心頭,她沒有去說,她做了兩個夢,一個是父親的揮手,一個是她清晨睜眼,諾羽和她說那人已經不告而別。


    昨天享受了連番驚喜,今天又吹散了憂鬱的心結,阿斯卡覺得這整個房間都亮堂了,全世界都開滿了鮮花。


    他麵前,一抹輕盈的柔軟襲來,少女生澀笨拙的進攻,微微顫動的睫毛,更能更激起人心頭柔軟的保護欲。


    雙手扶著柔嫩的肩膀,唇間分離的短暫的喘息,阿斯卡羞澀的睜不開眼睛,緋紅如霞。


    那一抹熟櫻紅潤,仿佛在喚人快來采摘,讓夜林想要再次輕吻。


    突然,寢宮外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還有一道很欣喜的聲音,“陛下,您起床了麽,王妃,她來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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