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歆語不動聲色，眼神都沒有變化一下，但是放在桌子下麵的手卻不由自主蜷縮起來。
“這件事情，我想我不需要你關係。”
顧沁宜仿佛已經看穿趙歆語的偽裝，低頭小聲笑了一會，才抬頭，用犀利的眼神看她：“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桐能掌控這麽大一家公司，你不會以為他是靠著仁慈吧？”
每一個能站在山峰上的人，誰不是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呢，一路血腥黑暗，要是隻有仁慈，那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
趙歆語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這麽多年的娛樂圈生涯，她見慣了各種為了上位不惜一切代價的事情，當然知道鍾桐肯定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但是那又怎麽樣，她就算要知道，也不想從顧沁宜口中知道。
“你到底知道了什麽事情？”趙歆語又問了一遍，語氣冰冷。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顧沁宜嗤笑，“鍾桐能給我鍾天集團的股份，你能給我什麽，趙歆語？”
趙歆語眼神一沉，盯著顧沁宜，一字一句說：“你想要什麽？”
被趙歆語的話驚愕得愣了一下，顧沁宜臉上的笑意收斂，認真地說：“如果我說想要你的命呢？”
說這話的時候，顧沁宜眼中迸出深深的怨恨，讓趙歆語心裏一緊。
顧沁宜沒有開玩笑，她是很想要趙歆語的命，要不是因為趙歆語，她現在已經是鍾天集團的總裁太太，甚至是總裁。
“我不可能把命給你，顧沁宜，你到底想要什麽？”趙歆語一臉的平靜。
“我說過了，我要鍾桐把我之前在鍾天集團的股份還給我，或者，要你的命。”顧沁宜往咖啡裏放了兩塊方糖，輕輕攪動著，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說一樣。
趙歆語從始至終視線都在顧沁宜身上，聽她這麽說，頓了頓：“除了這兩樣。”
“可我除了這兩樣，就什麽都不需要了。”顧沁宜放下勺子，優雅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說，“趙歆語，現在是看我想要什麽，而不是你能給我什麽。”
知道不可能從顧沁宜口中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趙歆語直接起身，淡然丟下一句：“顧沁宜，希望你能做到你承諾的事情。”
在拿到鍾天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之前，顧沁宜肯定不會輕易把那件事情曝光，但是之後，趙歆語卻不敢保證。
而且，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是小事，鍾桐要是把自己手裏的股份給了她，那麽鍾天集團的總裁很有可能就會易主。
趙歆語想著這些事情，腦子裏一片混亂，這時候之前那個接她進來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身邊：“舒小姐。”
趙歆語被嚇了一跳，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李西誠。
李西誠卻絲毫不在意，隻是幫趙歆語推開門，等她出去，自己也跟著出來，走到馬路邊，想給趙歆語招一輛出租車。
“你是顧沁宜的什麽人？”趙歆語總覺得看到這個男人，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李西誠麵不改色，稍稍低下頭，很禮貌地迴答：“我是我們家小姐的仆人。”
是的，是仆人，即使他已經跟顧沁宜有了那麽親密的接觸，但是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仆人，匍匐在顧沁宜的腳下，一輩子都隻能仰望著她。
仆人？
趙歆語卻有些疑惑，她是個演員，對於情感總是很敏感的，剛才李西誠在說“我們家小姐”的時候，臉上分明流露出了一種愛慕之情。
趙歆語和李西誠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輛車，車裏的人正緊緊盯著他們。
舒萱恨恨地瞪著趙歆語，因為情緒太激動，連唿吸都變得急促。
她等了這麽多天，終於等到機會，現在隻要她踩下油門，趙歆語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以後，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她的生活。
她可以跟左尹一直生活下去，白頭到老！
似乎已經可以看到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舒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視線落在趙歆語身上，然後發動車子。
趙歆語走了之後，顧沁宜一直坐在座位上，等著李西誠過來，但是等了好一會，卻還是沒看到他人。
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視線在店裏尋覓著，最後卻看到李西誠跟趙歆語站在店外。
他在跟趙歆語說什麽？還是說他看上趙歆語了，所以想幫她？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顧沁宜根本沒有發覺自己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氣衝衝地往外走，在推開門的一瞬間，瞥見那輛迅速朝趙歆語和李西誠撞過去的車，顧沁宜驚恐地瞪大眼睛，想都沒想喊了一聲：“李西誠！”
“趙歆語！”
另一個方向傳來鍾桐的聲音，趙歆語下意識轉頭去看聲音的來處。
倒是李西誠反應快，已經看到那輛直直撞過來的車，下意識就拉著趙歆語往她那邊撲倒。
車子的速度很快，在看到兩個人避開之後，舒萱根本連踩刹車的時間都沒有，車子就直接撞進了咖啡店裏。
重重地被撞倒在地上，趙歆語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跟散架了一樣，腦袋也有些昏沉沉的，眼睛瞥見在地上迅速蔓延開來的血跡，趙歆語終於清醒過來，推了推身邊的李西誠。
“你沒事吧？”
李西誠疼得臉色都蒼白了，但是在聽到趙歆語關切的聲音，卻下意識笑了笑，安撫一般道：“我沒事。”
因為常年在顧沁宜身邊，他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傷痛都隱藏起來，習慣了安撫身邊那個容易不安的人。
但是李西誠卻忘記了，趙歆語並不是顧沁宜，所以在顧沁宜心慌意亂地跑過來，卻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怒火立馬占據了腦海。
“歆語，歆語，你沒事吧？”這時候在稍微處的鍾桐也跑了過來，一下也不敢動趙歆語，隻是看著她滿臉的焦急，眼眶都已經泛紅了。
從來沒有看過鍾桐這麽慌亂的樣子，趙歆語剛才受到的驚嚇忽然就消失了，甚至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撫上鍾桐的臉。
“我沒事。”趙歆語用手抱住他的脖子，“你扶我起來。”
剛才摔得有點疼，加上腿有點發軟，她隻能依靠著鍾桐的力量站起來。
“真的沒事？”鍾桐的眉頭緊緊皺著，把趙歆語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如果不是現在是在大街上，他很有可能立馬把趙歆語扒光了檢查一下。
肯定地搖了搖頭，趙歆語正要說什麽，就聽見顧沁宜憤怒的聲音在一邊響起。
“李西誠，你給我站起來！”不是沒有看到他腿上正在流血，顧沁宜的怒氣卻戰勝了心痛，根本就顧不上理會這些。
聽顧沁宜這語氣就知道她氣得不輕，李西誠低頭無聲地苦笑，然後勉強用一隻腿站起來。
李西誠身體才站穩，顧沁宜就抬手狠狠地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李西誠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顧沁宜冷冷看著，抿著嘴不說話。
好歹李西誠剛才救了她一命，趙歆語受不了顧沁宜這樣對待李西誠，當即說了一句：“你沒看他受傷了，還打他？”
顧沁宜用冰冷的眼神掃了趙歆語一眼，卻還是對李西誠說：“誰讓你多管閑事，自己逃命都來不及，還敢救人！”
李西誠從地上爬起來，低下頭，一個字都沒敢迴。
腿上的傷口火辣辣的，血一直就沒有止住，他的褲腳早就已經被鮮血浸濕，感覺頭有些發暈，李西誠卻盡量讓自己站得挺直。
“你……”趙歆語還要說什麽，卻被鍾桐製止。
“先叫救護車。”趙歆語沒什麽大事，鍾桐的心緒就平靜多了，思路也清晰，瞥了一眼李西誠手上的腿，又轉頭去看半截車身在咖啡館裏的車。
趙歆語這才想起來，剛才在李西誠推她的時候，她往車裏看了一眼，一掃而過，卻覺得那個司機似乎有點熟悉的樣子。
在鍾桐打電話的時候，趙歆語鬆開手，帶著一絲不安往那輛車走過去。
那輛車一頭撞在了咖啡廳的承重柱上，所以才停了下來，咖啡廳的落地玻璃全部碎掉，趙歆語踩著滿地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接近車頭。
在看到車裏一頭鮮血不知死活的人之後，趙歆語感覺就像墜入冰窟一樣，全身都冰冷了，張開嘴，顫抖著嘴唇，趙歆語小聲喊了一句：“桐……”
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眼淚卻先流了下來，趙歆語心裏慢慢地疼開。
掛了電話，剛好聽到趙歆語叫了自己一聲，鍾桐立馬走過去，把她攬在懷裏，擔憂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趙歆語沒有說話，隻是瞪大眼睛一直看著車裏的舒萱，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鍾桐順著趙歆語的目光看去，瞬間就沉默下來，沒有說什麽，隻是把趙歆語抱得更緊，把她的頭轉過來，不讓她再看。
其實趙歆語自己也不知道，心裏的疼痛是因為自己的妹妹想要殺自己，還是因為舒萱的生死不明，隻是那種酸澀疼痛的感覺，讓她的眼淚根本就被止不住。
鍾桐現在還有些後怕，他是接到百合的電話之後趕過來的，才下車，剛好就看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他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李西誠，或者李西誠沒有救趙歆語，他要怎麽辦。
眼睜睜看著趙歆語被撞到，然後抱著渾身是血的她痛哭嗎？
什麽叫心有餘悸，他總算是明白了。
抱著趙歆語的手不知不覺又收緊了一些，鍾桐現在隻有感覺到趙歆語身上的溫度，聽到她的心跳，才會安心那麽一點。
而另一邊，顧沁宜還是氣唿唿地瞪著李西誠，冷聲說：“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可以讓你活出性命去救別人？”
李西誠慢慢抬頭，用帶著愧疚的眼神看了顧沁宜一眼，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
他本來想問，她是因為他救了趙歆語而生氣，還是為了他受傷才生氣，但是看到她憤怒的臉，他卻沒有勇氣問了。
“這件事情，我想我不需要你關係。”
顧沁宜仿佛已經看穿趙歆語的偽裝，低頭小聲笑了一會，才抬頭，用犀利的眼神看她：“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桐能掌控這麽大一家公司，你不會以為他是靠著仁慈吧？”
每一個能站在山峰上的人，誰不是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呢，一路血腥黑暗，要是隻有仁慈，那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
趙歆語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這麽多年的娛樂圈生涯，她見慣了各種為了上位不惜一切代價的事情，當然知道鍾桐肯定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但是那又怎麽樣，她就算要知道，也不想從顧沁宜口中知道。
“你到底知道了什麽事情？”趙歆語又問了一遍，語氣冰冷。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顧沁宜嗤笑，“鍾桐能給我鍾天集團的股份，你能給我什麽，趙歆語？”
趙歆語眼神一沉，盯著顧沁宜，一字一句說：“你想要什麽？”
被趙歆語的話驚愕得愣了一下，顧沁宜臉上的笑意收斂，認真地說：“如果我說想要你的命呢？”
說這話的時候，顧沁宜眼中迸出深深的怨恨，讓趙歆語心裏一緊。
顧沁宜沒有開玩笑，她是很想要趙歆語的命，要不是因為趙歆語，她現在已經是鍾天集團的總裁太太，甚至是總裁。
“我不可能把命給你，顧沁宜，你到底想要什麽？”趙歆語一臉的平靜。
“我說過了，我要鍾桐把我之前在鍾天集團的股份還給我，或者，要你的命。”顧沁宜往咖啡裏放了兩塊方糖，輕輕攪動著，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說一樣。
趙歆語從始至終視線都在顧沁宜身上，聽她這麽說，頓了頓：“除了這兩樣。”
“可我除了這兩樣，就什麽都不需要了。”顧沁宜放下勺子，優雅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說，“趙歆語，現在是看我想要什麽，而不是你能給我什麽。”
知道不可能從顧沁宜口中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趙歆語直接起身，淡然丟下一句：“顧沁宜，希望你能做到你承諾的事情。”
在拿到鍾天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之前，顧沁宜肯定不會輕易把那件事情曝光，但是之後，趙歆語卻不敢保證。
而且，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是小事，鍾桐要是把自己手裏的股份給了她，那麽鍾天集團的總裁很有可能就會易主。
趙歆語想著這些事情，腦子裏一片混亂，這時候之前那個接她進來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身邊：“舒小姐。”
趙歆語被嚇了一跳，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李西誠。
李西誠卻絲毫不在意，隻是幫趙歆語推開門，等她出去，自己也跟著出來，走到馬路邊，想給趙歆語招一輛出租車。
“你是顧沁宜的什麽人？”趙歆語總覺得看到這個男人，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李西誠麵不改色，稍稍低下頭，很禮貌地迴答：“我是我們家小姐的仆人。”
是的，是仆人，即使他已經跟顧沁宜有了那麽親密的接觸，但是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仆人，匍匐在顧沁宜的腳下，一輩子都隻能仰望著她。
仆人？
趙歆語卻有些疑惑，她是個演員，對於情感總是很敏感的，剛才李西誠在說“我們家小姐”的時候，臉上分明流露出了一種愛慕之情。
趙歆語和李西誠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輛車，車裏的人正緊緊盯著他們。
舒萱恨恨地瞪著趙歆語，因為情緒太激動，連唿吸都變得急促。
她等了這麽多天，終於等到機會，現在隻要她踩下油門，趙歆語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以後，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她的生活。
她可以跟左尹一直生活下去，白頭到老！
似乎已經可以看到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舒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視線落在趙歆語身上，然後發動車子。
趙歆語走了之後，顧沁宜一直坐在座位上，等著李西誠過來，但是等了好一會，卻還是沒看到他人。
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視線在店裏尋覓著，最後卻看到李西誠跟趙歆語站在店外。
他在跟趙歆語說什麽？還是說他看上趙歆語了，所以想幫她？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顧沁宜根本沒有發覺自己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氣衝衝地往外走，在推開門的一瞬間，瞥見那輛迅速朝趙歆語和李西誠撞過去的車，顧沁宜驚恐地瞪大眼睛，想都沒想喊了一聲：“李西誠！”
“趙歆語！”
另一個方向傳來鍾桐的聲音，趙歆語下意識轉頭去看聲音的來處。
倒是李西誠反應快，已經看到那輛直直撞過來的車，下意識就拉著趙歆語往她那邊撲倒。
車子的速度很快，在看到兩個人避開之後，舒萱根本連踩刹車的時間都沒有，車子就直接撞進了咖啡店裏。
重重地被撞倒在地上，趙歆語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跟散架了一樣，腦袋也有些昏沉沉的，眼睛瞥見在地上迅速蔓延開來的血跡，趙歆語終於清醒過來，推了推身邊的李西誠。
“你沒事吧？”
李西誠疼得臉色都蒼白了，但是在聽到趙歆語關切的聲音，卻下意識笑了笑，安撫一般道：“我沒事。”
因為常年在顧沁宜身邊，他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傷痛都隱藏起來，習慣了安撫身邊那個容易不安的人。
但是李西誠卻忘記了，趙歆語並不是顧沁宜，所以在顧沁宜心慌意亂地跑過來，卻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怒火立馬占據了腦海。
“歆語，歆語，你沒事吧？”這時候在稍微處的鍾桐也跑了過來，一下也不敢動趙歆語，隻是看著她滿臉的焦急，眼眶都已經泛紅了。
從來沒有看過鍾桐這麽慌亂的樣子，趙歆語剛才受到的驚嚇忽然就消失了，甚至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撫上鍾桐的臉。
“我沒事。”趙歆語用手抱住他的脖子，“你扶我起來。”
剛才摔得有點疼，加上腿有點發軟，她隻能依靠著鍾桐的力量站起來。
“真的沒事？”鍾桐的眉頭緊緊皺著，把趙歆語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如果不是現在是在大街上，他很有可能立馬把趙歆語扒光了檢查一下。
肯定地搖了搖頭，趙歆語正要說什麽，就聽見顧沁宜憤怒的聲音在一邊響起。
“李西誠，你給我站起來！”不是沒有看到他腿上正在流血，顧沁宜的怒氣卻戰勝了心痛，根本就顧不上理會這些。
聽顧沁宜這語氣就知道她氣得不輕，李西誠低頭無聲地苦笑，然後勉強用一隻腿站起來。
李西誠身體才站穩，顧沁宜就抬手狠狠地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李西誠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顧沁宜冷冷看著，抿著嘴不說話。
好歹李西誠剛才救了她一命，趙歆語受不了顧沁宜這樣對待李西誠，當即說了一句：“你沒看他受傷了，還打他？”
顧沁宜用冰冷的眼神掃了趙歆語一眼，卻還是對李西誠說：“誰讓你多管閑事，自己逃命都來不及，還敢救人！”
李西誠從地上爬起來，低下頭，一個字都沒敢迴。
腿上的傷口火辣辣的，血一直就沒有止住，他的褲腳早就已經被鮮血浸濕，感覺頭有些發暈，李西誠卻盡量讓自己站得挺直。
“你……”趙歆語還要說什麽，卻被鍾桐製止。
“先叫救護車。”趙歆語沒什麽大事，鍾桐的心緒就平靜多了，思路也清晰，瞥了一眼李西誠手上的腿，又轉頭去看半截車身在咖啡館裏的車。
趙歆語這才想起來，剛才在李西誠推她的時候，她往車裏看了一眼，一掃而過，卻覺得那個司機似乎有點熟悉的樣子。
在鍾桐打電話的時候，趙歆語鬆開手，帶著一絲不安往那輛車走過去。
那輛車一頭撞在了咖啡廳的承重柱上，所以才停了下來，咖啡廳的落地玻璃全部碎掉，趙歆語踩著滿地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接近車頭。
在看到車裏一頭鮮血不知死活的人之後，趙歆語感覺就像墜入冰窟一樣，全身都冰冷了，張開嘴，顫抖著嘴唇，趙歆語小聲喊了一句：“桐……”
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眼淚卻先流了下來，趙歆語心裏慢慢地疼開。
掛了電話，剛好聽到趙歆語叫了自己一聲，鍾桐立馬走過去，把她攬在懷裏，擔憂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趙歆語沒有說話，隻是瞪大眼睛一直看著車裏的舒萱，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鍾桐順著趙歆語的目光看去，瞬間就沉默下來，沒有說什麽，隻是把趙歆語抱得更緊，把她的頭轉過來，不讓她再看。
其實趙歆語自己也不知道，心裏的疼痛是因為自己的妹妹想要殺自己，還是因為舒萱的生死不明，隻是那種酸澀疼痛的感覺，讓她的眼淚根本就被止不住。
鍾桐現在還有些後怕，他是接到百合的電話之後趕過來的，才下車，剛好就看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他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李西誠，或者李西誠沒有救趙歆語，他要怎麽辦。
眼睜睜看著趙歆語被撞到，然後抱著渾身是血的她痛哭嗎？
什麽叫心有餘悸，他總算是明白了。
抱著趙歆語的手不知不覺又收緊了一些，鍾桐現在隻有感覺到趙歆語身上的溫度，聽到她的心跳，才會安心那麽一點。
而另一邊，顧沁宜還是氣唿唿地瞪著李西誠，冷聲說：“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可以讓你活出性命去救別人？”
李西誠慢慢抬頭，用帶著愧疚的眼神看了顧沁宜一眼，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
他本來想問，她是因為他救了趙歆語而生氣，還是為了他受傷才生氣，但是看到她憤怒的臉，他卻沒有勇氣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