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軍隊開始被迫撤走,街道封鎖的外圍出現了武警,警察,還有總參派來的人。


    場麵並不混亂,這是一場提前策劃好的行動,雖然最後失敗了,萬幸的卻是傷亡不大。他們竟然隻有兩例輕傷,無一人死亡,就這末日般恐怖的場麵來說,絕對是奇跡了。


    飯館被烈火與濃煙包圍,萬歸一和蘇薇離去後,護衛著餐館的那層保護罩驟然消失,火舌卷了進來。


    莫相思的長袖風舞之功,也隻能操控風之氣息將火焰勉強逼退。


    她快步走到趴在地上的夥計身前,一腳踢過去:“還裝死!”


    地上的夥計爬起來,用手按住了左肩的火焰,呲牙咧嘴的擦去臉上的灰,明亮的眼睛,疲倦的神情,絡腮胡讓他有些顯老,但五官依舊如刀刻,線條堅毅,是洛天鷹!


    在煙霧中,洛天鷹打量著莫相思,他第一時間偽裝成飯館的夥計出現,靠的是洛家洪門無孔不入的情報網,趴在地上裝死的這段時間,他聽到了足夠多的秘密,但也是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你,你是莫相思……”洛天鷹喃喃說著:“是的,這就可以解釋了,退守帝都的那個莫相思是假貨,怪不得她的後續行動那麽幼稚,我還以為連山星宮的傳人腦袋出問題了呢。”


    “要想冒充我可沒那麽容易!”


    洛天鷹搖頭:“但那個假貨連你的丫鬟都騙了過去,她現在就在帝都,鳩占鵲巢啊。”


    莫相思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她不知道在想什麽,眼前有個大難關已經讓她無暇分身。


    洛天鷹又真誠道:“剛才,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把我擊倒,我怕是早就暴露身份了,也可能被那顆子彈擊中了。”


    莫相思淡淡的:“在萬歸一麵前,你怎麽也隱藏不住的,他應該早就看出你的身份了,隻是因為你的威脅太小,不值當的揭穿而已。”


    洛天鷹看著外麵的火焰,在白日之下,火光帶著淺黃色,映照著他那張抽動的臉:“是啊,我隻是個小人物,不過剛才我聽到的是真的麽?蘇薇不是蘇薇,而是……魔狐!”


    莫相思皺眉:“你自己應該可以判斷的,需要我再幫你確定一下麽?”


    洛天鷹一拳擊在了燃燒的牆壁上,咬牙:“我追蹤魔狐那麽多年,沒想到他一直就在我身邊。”


    “你跟魔狐到底有什麽仇?”


    “他殺了我最愛的女人!”洛天鷹迴答的幹脆又直接!


    莫相思歎息,蘇薇體內魔狐的秘密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盂蘭盆會時,白忘川成功的展示出了靈魂穿越的可能後,各大世家以及有心人應該都開始懷疑蘇薇了。


    盂蘭盆會前,因為信息不對稱的情況,沒人能想到蘇薇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


    如今,連洛天鷹都知道了這個秘密。


    “洛天鷹,梅園那邊是什麽情況?”莫相思忽然問道。


    洛天鷹收起拳頭:“葉文錦忽然失蹤,讓楚葉兩家的行動推遲了48個小時,也給了梅家足夠的反應時間,我得到的最新情報是,峨眉和點蒼的人在天目山外圍遭到重創,梅吟雪現在態度曖昧,一直在暗中調度,她背後似乎有一股更強的勢力。”


    莫相思低頭想著,抬頭:“葉文錦沒做到的事,你們洛家可以做到麽?”


    洛天鷹眉頭一挑:“你想跟我們交易?”


    莫相思微笑:“是啊。一口氣吞並梅家,楚家,葉家……你難道不動心?”


    洛天鷹卻沒有多麽激動:“那還得問我們家主的意思。”


    “得了吧,洛涼根本沒有那份野心,她也還沒有那份魄力,現在洛家不還是你大少話事麽!”莫相思冷笑:“跟你談不一樣?”


    洛天鷹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風起,莫相思也消失在火海中。


    蘇薇跟著萬歸一走在大街上,陽光明媚,人來人往,一派生機勃勃。


    但明山島事件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大,現在民眾可能知道的隻是明山島發生了一場海下地震,有關部門正在救援,一切都在控製中。


    萬歸一看著大街上的人們,對蘇薇道:“信息傳播學中有一個冷門的理論,叫做‘有害信息的質變現象’,有時候,有些看起來對執政當局極度有害的信息,達到一定的爆發程度時,卻是會變成對當局有利的現象。”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萬歸一點頭:“可以這麽說,但情況還是不一樣的。”


    蘇薇皺眉:“師叔的意思,是明山島的事件,反而會讓民眾更為支持當局?”


    “是更團結!”萬歸一沉聲道:“作為個體存在,卻又需要社會才能生存的普通人,在麵臨無法解釋無法抵抗的危機時,會忽然對強權的當局產生更大的依賴感,這次明山島事件,不管最後定性為病毒事件還是地震海嘯,因為死的人太多,反而會讓人們更為依靠當局!”


    蘇薇恍然,跟在這位師叔身邊,總是能學到更多想不到的道理。


    “明山島事件還是會平息的,不久後,也許不用半年,就會被遺忘。”萬歸一微笑:“現在,我要帶你去做點事,但小子你得注意,不許提問題,不要老是問這個問那個的,那樣太煩了。”


    “師叔的意思就是我可以看,可以聽,但不要問。”蘇薇點頭道:“這個沒問題!”


    “還有,如果需要動手的時候,我老人家隻負責下令,你來動手!”萬歸一悠然道。


    蘇薇笑了:“當然,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叔您什麽身份,隻要跟弟子說一聲就好了。”


    萬歸一嗬嗬笑道:“那算是你的孝順。”


    一輛加長的無標識的豪華房車在兩人麵前停下,車門打開,露出了趙如霜的俏臉。


    蘇薇眼神一閃,跟著萬歸一坐進去。


    這車雖然沒有任何標誌,卻是掛著東瀛領事館的旗子。


    “小田流霜女士!”蘇薇意味深長。


    “沒看新聞麽,我現在是駐江寧的東瀛總領事!”趙如霜也打量著蘇薇,尤其對她那頭銀色長發很感興趣的樣子:“蘇薇,都差點認不出你了。”


    萬歸一看了她一眼,趙如霜急忙坐正了,神色嚴肅起來,揮手,車子緩緩開出。


    車子一直開到了東海大劇院前,這是一家略有些破敗的老劇院,表演的都是現代歌舞,今日上映的是《天鵝湖》。


    車子停下,萬歸一問道:“人在這兒?”


    趙如霜恭敬道:“是的,就在這裏,如今在江寧,我們吉祥花的情報網已經展開了,除了洪門,沒有哪方勢力比我們的情報更及時!”


    萬歸一下車,蘇薇果然忍住了沒有問,沒有問師叔找的“人”是誰。


    跟著萬歸一走進劇院,卻是從後門進的,後門的保安似乎都被打點好了,直接放門通行。


    沿著彎彎曲曲的樓梯上去,已經可以聽到嘈雜的聲音,這裏是劇場的後台,前方隻有一盞晃動的燈,照的四周影影綽綽的。


    萬歸一在前,轉個彎,繞過了嘈雜的換衣間,走向了舞蹈演員專用的洗浴間。


    蘇薇皺眉,想問什麽,再次忍住了。


    萬歸一的步伐時而快,時而慢,卻是精準的避開了所有的人,仿佛洞察了這大劇院的每一個角落。


    來到洗浴間,萬歸一抬腳,踩在了牆壁上,然後就那樣違反了物理規律,從側麵牆壁行走到3米高的穹頂,倒垂著身形,悠然的順著穹頂走向洗浴間。


    他是踩著高空倒立行走,卻是悠閑的很,衣衫都沒有受到重力的影響,勝似閑庭信步。


    蘇薇吸一口氣,也走上了牆壁,雖然做不到萬歸一那般悠閑,但依靠地磁氣息跟牆壁產生的強大摩擦力,她也是走得很平穩。


    兩人一前一後從牆壁,從樓頂,來到了本是嚴密的洗浴間。


    順著牆壁下來,一片毛玻璃在前,萬歸一努嘴:“看看裏麵的人,別讓她發現了。”


    蘇薇現在是好奇到極點,輕輕點在毛玻璃上,一顆小孔無聲無息的現出。


    她貼目看去,頓時愕然,繼而有些臉上發熱,迴頭疑惑的看著師叔。


    萬歸一也低頭看去。


    洗浴間裏,這次東海大劇場的首席領舞,一位美麗的舞者,正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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