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看著氣急敗壞的梅蔻蔻,嘴角彎起:“我可不跟你打,我呢,會的都是實戰功夫,要是把你打傷了可不好。”


    梅蔻蔻嘟著嘴:“哼,你把我打傷?不是我說,姐姐啊,我還怕打傷你呢。”


    女孩之間動了意氣之爭,當然不會像男人之間那麽劍拔弩張的,就算是生氣,梅蔻蔻還是軟聲軟語的說著。


    蘇薇沉吟一下,對這傳說中的古武之術實在是好奇,而且怎麽看,那套拳法都不像是能打傷人的。


    她微笑:“好,那就比劃一下。”


    東方天色微亮,樹下林蔭在路燈掩映下漸漸明亮起來,梅蔻蔻擺開一個架勢,正是穿雲蝶花的起手式。


    蘇薇一看就想笑,這女孩擺出的架勢,全身破綻露出的太多了吧。


    她擺出了格鬥拳法的姿勢,腳步跳著:“蔻蔻,我可要出手了。”


    梅蔻蔻隻哼了一聲。


    蘇薇一個墊步上前,揮拳猛擊梅蔻蔻的鎖骨之上,當然,她速度很快,但力量很小,絕對是留手了,琢磨著這一拳擊中就可以停手了。


    但這瞬間,梅蔻蔻雲手忽變,腳步靈活的轉動,小小的身子在原地旋轉了半圈,那雲手蝶花變化起來,一掌後發先至,先擋住了蘇薇的拳頭,然後曲掌為拳,步伐前進,正中她的小腹。


    蘇薇隻看到眼前一花,然後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小腹處激蕩,那感覺就像是被迎麵飛馳的汽車撞中了一樣,她不由自主的驚唿一聲,向後飛起,狠狠摔倒了三米開外,意外的卻是沒受傷。


    梅蔻蔻在原地哈哈大笑。


    蘇薇有些臉紅的站起來,還是覺得不服,她這次可不敢留手了,以格鬥擒拿法衝上來捏蔻蔻的手肘關節,下麵更是兩擊鞭腿,踢她的膝蓋。


    梅蔻蔻雙手斜伸,做摘花狀,動作也不怎麽出奇,但就是那麽簡單就避開了她所有的攻擊,然後口中吐出一口氣,拳力激蕩,蘇薇再次飛了出去,這次摔得更疼。


    她皺眉站起來,這次再出手,卻是用上了禦盡萬法的那股氣息,而動作卻是巴西柔術中的摔擊術。


    梅蔻蔻眼眉一挑,身形展開,繞著蘇薇轉了起來。


    她走的是梅花樁,但和蘇薇想象的不一樣,不是那種死板的五步梅花式,而是腳步變幻,遊走起來又如八卦掌一樣。


    蘇薇眼神一閃,管你怎麽轉,我以直線距離進攻,反正你不可能會飛吧。


    她踏步而前,動作極為淩厲,正是以色列徒手格鬥術。


    短短交手幾招,蘇薇已經把自己渾身的本事都使出來了,各種綜合格鬥技巧輪番嚐試,但這次,梅蔻蔻顯然也是生氣了:“還不死心!”


    蘇薇手指切向她喉嚨,也是打出了兇性,這一刻,她仿佛又變成了魔狐,而對麵的女孩就是要格殺的目標。


    切喉插眼,踢襠抓胸,完全是無賴而又致命的打法。


    而她運用的還是禦盡萬法的真氣,這次梅蔻蔻急了,雙手交錯,插花一般,一股暗勁柔柔撲來,直接揮拳擊向蘇薇的太陽穴。


    “住手!”一聲大喝傳來。


    方百川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之間,左手起架式,八卦掌中的遊龍式卸開了梅蔻蔻的暗勁,右手平抬,用兩根手指按住了蘇薇的肩膀。


    梅蔻蔻在原地轉著圈,方百川遊龍式中的柔勁何等的純厚,她轉了不知道多少圈才站定了,已是頭暈眼花。


    蘇薇更慘,被方百川兩根手指壓住身子,連動都動不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消停點!”方百川臉色嚴肅,收手先瞪了一眼小徒:“出手這麽狠,蔻蔻,你把為師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梅蔻蔻撇嘴,有點委屈。


    方百川又看向蘇薇:“比試隻是切磋,孩子你為什麽下手要殺人的樣啊?”


    蘇薇汗然,便給梅蔻蔻道歉,女孩嘛,哄幾句就好了。


    現在她對古武國術是心服口服:“沒想到就那麽幾個套路,實戰起來完全不一樣呢。”


    方百川讓兩人坐下,微笑道:“蔻蔻的梅花拳練得不精,其實這梅花拳六十四式,前麵六十多式還真的都是套路,沒什麽實戰效果,真正有殺傷力的,是最後四招,除此外,梅拳還有一招絕招,但外人是學不到,加起來就這麽五招,當年可是打遍浦江兩岸啊。”


    蘇薇忍不住問道:“既然實戰隻有後麵幾招,那前麵的套路學的有什麽用?”


    方百川嗬嗬一笑:“煉氣,熟悉步法,還能強身健體,那些套路並不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說起古武之術,蘇薇又想起最近火爆的新聞:“聽說一位太極高手被業務格鬥選手幾秒就ko了。”


    方百川點頭:“那是再正常不過了,說起來,太極拳起於陳家溝,後經楊露禪改革,才發揚光大的。其實,太極最初就是為實戰而生,當年楊露禪在京城,那可是把各家各派打得屁滾尿流呢。”


    蘇薇更疑惑了:“既然如此,為什麽現在太極這麽慘?”


    方百川背負雙手,感慨一聲才道:“傻孩子,太極有兩個含義,第一是哲學文化層麵的,動靜之道,圓轉如意,對於做人做事都有指導意義,另外一層才是格鬥層麵的,楊露禪一代宗師,說的不是他打人的手段,而是他對太極文化的修養。”


    蘇薇搖頭:“武術如果隻能修身養性,那還有什麽意義。”


    “打倒人最好的技巧,不是格鬥,而是手槍。”方百川嘿然:“當然,真正的格鬥太極現在很少有人會了,你見過真正的太極高手練功麽?用的是長杆子,兩米長,純用手腕的力量舞動,一練就是兩個小時。”


    方百川比劃了一下:“真正實戰的時候,對手一過來,他隻用手腕,就能把人甩出去,非死即傷。”


    說到這裏,他輕輕彈彈袖子:“現在你說格鬥比國術厲害,那是因為國術不適合有規則的格鬥啊,都是以傷人致死為目的呀。”


    蘇薇站起來,皺眉:“但是綜合格鬥就是沒有規則的……”


    方百川大笑:“沒有規則?那能殺人麽?能斷人關節,或者破人雙目麽?那不都是規則?孩子啊,任何格鬥比賽都是有規則的,還有法律!如今社會平定,世間和平,習武不能隨意傷人,那國術當然要落伍了。”


    蘇薇若有所悟,這番說法可真是發人深省。


    她躬身感謝方百川,可以說,現在對這位老者,已是充滿了敬畏之心。


    看時間不早,約定明天再來討教,蘇薇匆匆走了。


    梅蔻蔻看著她的背影:“師父,你這是要收她為徒的節奏啊,我實在不明白,就因為她練了什麽古怪的氣息?”


    方百川摸著下巴不說話,過了許久才道:“蔻蔻,剛才我攔住你,其實不是怕你傷了她,嗬嗬,是怕她用了那種氣,把你給打傷了呢。”


    梅蔻蔻呆住了,實在是滿心的不服。


    此時方百川的電話響了,他皺眉拿起。


    梅蔻蔻勸道:“師父啊,方嫣姐訂婚宴您都沒去,也是夠了,電話還是接一下吧。”


    方百川卻是哼了一聲:“我就是不同意她跟那個什麽徐彬在一塊兒。”


    低頭卻看到是徒弟的電話,這才接了:“山河啊,這麽早有什麽事啊?”


    電話裏傳來嘈雜的音樂聲,依稀還有女子的笑聲,方百川皺眉:“你在哪兒?”


    “師父,我在幫二小姐做事,二小姐說您不理他,讓我捎個話,請您一定要去吃頓飯。”白山河的聲音傳來,這是方百川安排在女兒身邊的徒兒,也是他的義子。


    方百川冷笑:“這事不勞你操心,給我好好看著嫣兒,不要上了那個徐彬的當,還有你,幫嫣兒做事可以,絕不準跟那個徐彬走得太近!”


    電話掛了,此時,玉河路帝景名苑一棟別墅裏,烏煙瘴氣之中,白山河放下手機,對麵的雷振生舉起酒杯:“玩了一晚上,喝點酒提提神,白先生,你是會真功夫的,這樣的朋友,我可是一定要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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