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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2-09-17


    這對“乾坤雙輪”一黑一白,直徑超過兩丈,是烈瀾以本命元神嘔心瀝血煉製成功的殺手鐧,施展開來果然不同凡響。


    在一陰一陽,一順一逆兩股截然不同的龐大力量牽扯催壓之下,楚天隻覺得鎮獄魔劍嗡嗡晃顫,竟有些拿捏不定。


    烈瀾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的獰笑,寒聲道:“慕成雪,我要你萬劫不複!”燃燒魔元全力催動乾坤雙輪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向楚天。


    楚天神色從容,左拳勃然轟出一記“大日如來”,拳鋒氣勢如虹硬是頂住了乾坤雙輪,雖然僅僅是一瞬間的工夫,但已足夠他完成很多事情。


    “嗡――”他的腦後華光萬朵,天命盤倏然飛升如日中天,恢弘浩蕩的血色神光籠罩大千,再沒有任何詞語能夠形容它的壯闊與威嚴。


    “給我破!”烈瀾一口熱血噴在乾坤雙輪上,打算殊死一搏搶在天命盤轟落前格殺楚天。


    不料天命盤根本沒有如他所料想的那樣砸落,而是猛地降下一束血光照耀在了烈瀾的身上。


    楚天橫劍抵住不斷迫近的乾坤雙輪,徐徐道:“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天命盤如應斯言急遽轉動,那束血光隨之也如颶風般飛旋起來。


    烈瀾登時察覺到千絲萬縷的詭異氣息無可阻擋地滲入了自己的體內,可是除了略感暈眩之外別無異狀。


    他一咬牙再催魔元,不管不顧身外其他,加緊壓迫楚天。


    忽然,他發現周圍許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在旋動的光束中央,烈瀾的形容正不可思議地發生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隻見他逐漸變得年輕,由中年而青年,由青年而少年,而後變成了孩童,直至是蹣跚學步的嬰孩兒……


    仿佛時光逆流,一切迴到原點。


    “不――”他淒厲地大吼,運轉乾坤雙輪企圖砸開光束從中遁出,然而那吼聲漸漸地變成了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


    戰場突然沉寂,鴉雀無聲甚至連急促的喘息都被刻意地遏製。


    無數目光驚駭欲絕地聚焦在光束中央那個冰雕粉鑿般的嬰兒身上,濃烈的恐懼感如同瘟疫在死寂的幽空裏蔓延。


    除了慕山、雪憐城、朝青絲和晴兒等人,幾乎沒有誰曾經經曆過幽冥皇帝橫掃魔界的光輝年代,更無從親眼目睹天命盤逆轉大道的可怕威能。


    一霎那,所有人的鬥誌土崩瓦解,甚而開始身不由己地顫栗。


    楚天收住天命盤,以劍柱地以免虛弱不堪的身軀就此倒下。


    縱使如此,在場十數名橫行血域山的首腦級高手卻沒有一個膽敢向他靠近半步!


    “不要殺我!”雨傳縉終於崩潰,幾乎是哭嚎著喊叫道。


    他先前被慕山和雲蝶仙擊傷,卻因禍得福沒有參與雨傳淵突襲魔舟的那場戰鬥。


    此次烈瀾召集血域山各方勢力密會,將地點選在了穀垣寨,雨傳縉滿以為可以作為東道風光一把,誰曾想竟是這般光景!


    晴兒揮出定界魔槍,抽擊在這軟蛋的背上。


    雨傳縉頓時昏死過去,或許這對他反而是種解脫。


    楚天稍稍緩過口氣,目光掃視那些血域山的首腦人物,沉聲道:“接下來輪到我來給你們開會了。”


    ――――――


    經過了十多天的血腥清洗和整合,血域山重新恢複了平靜。


    紅月會的勢力遭受到致命打擊,不僅烈瀾淪為繈褓裏的嬰兒,其在玉輪城辛苦經營的基業也被連根拔起,其中負責駐守血域山的“滅殘軍部”全軍覆沒片甲未留。


    可是雲蝶仙並未高興多久,壞消息就一個接一個不停地傳來。


    玄明恭華天的各方諸侯於與城主競相發布通告,加入到了以雲橫仙為首的“討逆軍”中,兵力日益膨脹已接近十五萬人馬。


    十五萬,這是什麽概念?


    雲蝶仙望著一支支報訊玉筒,懶得多瞧,索性故伎重演再次登門拜訪楚天。


    然而這次他卻吃了個閉門羹,楚天正在造天虛境中閉關修煉,無法會麵。


    雲蝶仙不肯死心,幹脆就每天跑上一趟百裏荒蕪堡,反正有寒料峭隨行,加之慕山和秘籍羅輪流在暗中保護,也不怕有哪個白癡妄圖刺殺。


    就這樣又過了六天,雲橫仙的大軍如山如海從四麵八方撲向玉輪城,各處忠於雲蝶仙的諸侯和城主紛紛告急,情勢不容樂觀。


    雲蝶仙一邊調兵遣將遲滯討逆軍的鋒芒,一邊不停將軍報送到百裏荒蕪堡。


    他很清楚,憑借自己手上的力量最多是死守玉輪城,想要擊退暈橫行等若癡人說夢。如此形勢楚天不會不知,而自己的希望也隻能寄托在這家夥身上――誰讓他是幽冥皇帝轉生呢?


    終於到了第七天楚天順利出關,雲蝶仙由雪憐城引領第一次進入到造天秘境中。


    兩人在造天秘境裏飛出了約莫半個時辰,遙遙望見前方一峰兀立如柱直插雲霄。峰頂光華閃閃,一座晶瑩如玉的白色魔塔懸空矗立,塔尖直插一柄巨型魔劍,在夜色裏爍爍放光懾人心魄。


    “那是鎮獄魔劍?”雲蝶仙的眼光閃了閃,問雪憐城。


    雪憐城微微頷首,在峰頂降下身形,正飄落在了通幽塔前,引著雲蝶仙拾階而上一直來到了九樓。


    雲蝶仙抬眼觀望,隻見塔頂距地大約三丈有餘,內呈八棱錐型,由闊而窄逐漸向塔尖收斂,沒有絲毫的裝飾,著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唯有在塔尖頂端,有一截金紅色的劍鋒垂下,卻感受不到一絲一縷的劍氣催壓。


    “小慕在哪兒?”雲蝶仙從塔頂收迴目光,好奇打量四周。


    雪憐城迴答道:“很快你就會見到慕大人了。”


    雲蝶仙左顧右盼,又問道:“怎麽不見其他幾位姑娘?”


    雪憐城道:“除了夕雅在閉關修煉外,其他人都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話音落下,鎮獄魔劍激蕩出無與倫比的金紅色璀璨華光,如潮水般充盈擴散溢滿樓層。塔中的景物亦隨之變幻,於電光石火之間鬥轉星移,進入到一片奇異的虛境之中。


    所有的金紅光亮齊齊暗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晦暗的橙黃色天空。


    成千上萬的光流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微芒在一望無際的曠野裏漫無目的地流浪,時不時從雪憐城和雲蝶仙的身邊唿嘯而過,帶起一團灰蒙蒙的霧氣。除此之外,虛境中一片死寂,感受不到一絲一縷的生機存在。


    在極遠的地平線上,隱隱聳立著一片灰綠色的石林。由於距離太遠,又有陰霾灰霧的阻隔,影影綽綽看得並不真切。


    雲蝶仙暗自訝異,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厄獄古林。”雪憐城的眸中不經意地流淌過一抹哀傷,飄身向石林飛去。


    雲蝶仙好似從雪憐城的眼神裏覺察到了什麽,便不再說話,輕抿薄唇緊隨其後。


    漸漸地石林隨著距離的不斷接近而變得清晰起來,隻見根根千奇百怪的灰綠色石柱密密麻麻聳立在曠野之上,如一片汪洋向著遠方無盡伸展,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些灰綠色的石柱每根都有七八丈高,有的甚至超過了十丈,直徑至少也在一丈方圓,表麵斑斑駁駁凹凸不平,隱隱約約流動著一抹暗綠光暈。


    驀地,雲蝶仙倒吸了一口冷氣,視線凝注在一根又一根半透明的石柱上。


    差不多每一根石柱裏,都封印著一尊冥獄戰魔,這是幽冥皇帝麾下最為精銳的一支魔軍,全盛時曾超過二十萬之眾,百戰百勝無敵於幽魔界。


    隻是,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雲蝶仙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四周忽然飄起了乳白色的霧氣,前方出現一池仙泉。


    乳白色的泉水中央,屹立著一座高過十丈的石碑,碑上刻有“雲麓”二字。


    “你在池邊等我。”雪憐城交代了一聲,飄身躍入雲麓聖泉中,嬌軀緩緩下沉,直落到那石碑位於池底的基座前。


    這基座宛若一方三層平台,最底一層赫然便似一座巨型的黑色水晶棺材。


    楚天挺拔而略顯寂寥的身影便安靜地佇立在水晶棺前,默默地注視著什麽。


    在水晶棺中並排躺著三個人,最靠裏的是一位絕色少婦的遺體,蒼白的唇角兀自含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在她的身旁是一位秀麗絕倫的藕衣少女,冰肌玉膚秀發垂腰,恍若睡著了。


    最靠外的卻是一個相貌俊挺,英氣勃發的少年,雙拳緊握仿佛是在為誰默默守護。


    這三個人,雪憐城隻認識那位美貌少婦,心裏亦是一疼。


    不經意裏,她發覺到楚天的眼角隱約泛起了水光。


    雪憐城怔了怔,自打度朔山相遇之後,她從未看見楚天流過哪怕一滴淚。


    無論有多難有多苦,無論承受了怎樣的壓力與危險,這個少年始終自信而鎮靜。


    ――原來,他也會有柔軟的一麵。


    雪憐城的心底泛起一絲笑意和溫暖。


    她默立在楚天的身後,並未急於開口催促。


    不知過了多久,楚天好像迴過神來,說道:“雲蝶仙到了?”


    雪憐城點點頭,迴答道:“我讓他在池上等候。”


    楚天的視線戀戀不舍地從那藕衣少女的俏麗容顏上收迴,緩緩道:“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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