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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出驚唿聲的是酒館裏的一個女侍。她被一名幽魔族青年按在了桌上,身上的衣服正在不斷地減少,大段大段晶瑩白皙的肌膚暴露在一雙雙貪婪的目光下。


    女侍拚命地唿救掙紮,但她的抗拒舉動非但沒有能讓肇事者停止侵犯,反而變得愈發興奮,粗暴地分開雪白修長的大腿,便打算在大庭廣眾下跨馬挺槍盤場大戰。[]


    酒客們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有人拍桌子吹口哨,有人鼓掌喝彩,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整座屋子都被點燃。


    少女的咒罵哀求聲在沸反盈天的喧囂裏顯得異常的微弱,她放棄了徒勞無益的反抗,閉起眼睛壓抑地抽泣著準備承受幽魔族青年的鞭撻與蹂躪。


    同樣的景象,類似的場景在幽魔界每一個角落都能夠看見,酒客們早已習以為常,甚至覺得這本身便是一種刺激酒興的有趣遊戲。


    屋裏其他幾位新近招募的侍酒少女麵色蒼白退到角落,驚恐地注視著同伴在遭受淩辱,既不敢發聲更不敢上前阻止。


    碧斷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雙眼眯縫成兩條線像一對小刷子似地在少女羔羊般的玉體上津津有味地反複欣賞,像極了一頭垂涎欲滴的老狐狸。


    忽然他轉過頭向門口望去。幾乎沒有誰注意到,有人推開酒館的門走了進來。


    推門的是一名奇醜無比的伏魔族男子,在他身後的是兩名幽魔族青年。


    左首的黃衣青年身材欣長瘦弱,相貌頗為英俊,背後斜插一柄通體銀白的魔劍,正是楚天。在他的身邊站著的是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豔男子,即使滿屋子刺鼻的酒氣也遮擋不住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濃鬱花香,一雙水汪汪的鳳目笑意吟吟正打量著那名舉槍狂歡的幽魔族青年。


    碧斷的目光在這兩個年輕人的臉上一掃而過,唇角逸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虧得自己改變了容貌,又扮作了一個四處混飯吃的卜算術士,否則被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一眼給認了出來,後麵的事就不好辦了。


    這時就聽那伏魔族男子冷冷喝道:“住手!敢在竹裏館撒野,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雖然他沒點名,但所有人都清楚這話是衝著誰去的。


    喧鬧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那名幽魔族青年一手摁住女侍的胸脯,一手拿起酒壺往嘴裏灌了兩口,這才慢條斯理地迴過頭來輕蔑地掃了眼說話的伏魔族男子,傲慢道:“你是什麽東西?”


    伏魔族男子神情陰冷,徐徐道:“我是竹裏館的老板碎羅。”


    “老板?”幽魔族青年哈哈大笑起來,手指碎羅對眾人道:“一隻伏魔族的綠爬蟲居然好意思自稱是這兒的老板,這是我宣煬平生聽到過的最好玩的笑話。”


    不少酒客跟著笑了起來,但有人隱隱約約猜出了碎羅身後的那兩個幽魔族男子的身份,當下牢牢管緊了自己的嘴巴。


    隻見宣煬隨手將酒壺扔到地上,從袖口裏取出一張儲金卡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說道:“這裏麵是三千枚幽金,等我玩爽了,它就是你的。”說著話,故意將儲金卡慢慢地向侍酒少女的隱私^處插去。


    這時候傻瓜也看得出,宣煬是存心在竹裏館搗亂,讓碎羅下不來台。


    碎羅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冽殺機,隻等楚天一聲令下就出手擰斷那混蛋的脖子。


    “小慕,別弄死他,活的才好玩兒。”楚天身旁的花樣男子吹起如蘭,細聲細語地說道:“咱家今天也很想爽一爽呢。”


    楚天歎了口氣道:“你倒是不挑食,動靜小點兒別嚇壞我的客人。”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休養,他已能勉強克製住天譴噬體的發作,隻要不運轉魔氣過劇便無大礙,這其中也自有雲麓靈氣的一份功勞。但誰也不能預測下次強運天命盤的後果會是什麽,也許直接就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當日楚天冒險召喚天命盤擊殺窠衛,使輪轉魔君潛藏在自己體內的魔識與記憶進一步蘇醒,卻好在並未令得楚天的本性淪陷成為蕭逆的傀儡。


    不過塵封了三千年的記憶殘片正一點一滴地在楚天的腦海裏變得清晰起來,那感覺就像發了一場大夢,夢中的情景已變得淩亂破碎,既遙遠陌生又刻骨銘心。


    楚天不由想到了曾經失憶的林隱雪,隻怕自己此刻的狀況與她初醒時頗有幾分相像,總覺得三千年前那個叱吒風雲縱橫三界的幽冥皇帝應是記憶裏的另一個人。


    模模糊糊地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卻不願也不敢繼續沿著這個思路往下深想,但心底裏有一片陰影正在無聲無息地擴散。


    這些天他敏銳地察覺到炫流、東陽耀、南月薰和斬天等人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眼神便似在仰望著救世主一般,連夕雅也變得有點兒古怪起來。


    唯獨北夕雪和枯寂還是我行我素的老樣子,或許他們早就猜到了自己身上隱藏的秘密,又或許這兩個家夥本就是怪胎。


    追本溯源,就是那一句莫名其妙的“紅月在上,天命吾皇”惹的禍。


    楚天也不去說破,在搞清楚纏繞在自己心頭的諸多謎團前,他也樂得裝糊塗。


    這時忽聽身旁那花樣男子嫣然一笑道:“沒辦法,誰讓咱家一見到你就激情燃燒呢?”煙行媚視蓮步輕移朝宣煬走去。


    “站住!”與宣煬同桌的幾名護衛立時站起,手按魔兵擋住去路。


    “嘭嘭嘭!”誰也沒看清花樣男子的動作,隻是覺得羅袖微蕩那幾名護衛的身軀便飛了起來,如烙餅一樣鑲嵌進酒館的天花板裏。


    宣煬大吃一驚,酒了醒了一半。他非常清楚這幾名護衛的實力,清一色都是洗心級的高手,否則自己也不敢在竹裏館故意鬧事。當然,他能夠有恃無恐靠的並不僅僅是帶在身邊的這幾個打手。


    “你想找死?”宣煬放開侍酒少女轉過身,醉眼惺忪地盯著花樣男子,打了個酒嗝冷笑道:“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花樣男子很純很迷茫地眨眨眼望向楚天。


    楚天迴答道:“我聽說清空山天台城城主宣穰有個叫宣煬的兒子。”


    “我就是宣煬,我爹便是宣穰!你算什麽東西,你爹又是什麽貨色?”宣煬傲然伸手指向花樣男子的鼻尖,警告道:“得罪我,你死定了!”


    “少城主,少城主!”忽然桌肚底下伸出一隻手,扯了扯宣煬脫到膝蓋下的褲腰。


    “嗯?”宣煬扭頭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隻手的主人,敢情是他身邊的長隨。


    “跟您說話的這位公子,他好像……好像是――”長隨戰戰兢兢地瞅了眼花樣男子妖嬈的臉龐,吞吞吐吐道:“天王府的雲蝶仙雲公子。”


    “雲、雲公子?”宣煬吃力地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花樣男子。


    花樣男子抬起纖纖素手輕撫宣煬那隻兀自指向自己鼻尖卻正在瑟瑟發抖的手,微笑道:“別害怕,我不吃人。”


    宣煬麵白如紙,直覺得雲蝶仙那隻輕輕撫弄著自己的纖手就似五條冰涼的毒蛇在身上爬來爬去,酒勁徹底的醒了過來,牙齒打顫道:“我、我――”


    一瞬間,從前聽說過那些有關於雲蝶仙的可怕傳聞一一湧上昏沉沉的腦海,頓時連死的心都有。


    雲蝶仙的手指順著宣煬的臂膀撫摸上他的脖頸,臉上的笑意愈發嫵媚動人,說道:“你的身體保養得很不錯,我喜歡。”


    宣煬差點昏死過去,再看滿屋子的酒客全都噤若寒蟬,顯然沒人能救自己。


    楚天見雲蝶仙的動作越來越放浪大膽,禁不住咳嗽聲道:“我這兒還要做生意。”


    “小東西,就曉得掙錢。”雲蝶仙在宣煬光溜溜的胸口掐了一把,笑吟吟道:“你要學會享受,就像咱家這樣。”


    楚天歎了口氣道:“沒辦法,我爹不是雲天王。”


    雲蝶仙咯咯一笑摟住宣煬的後腰,紅唇湊近道:“咱家帶你去個好地方。”


    宣煬終於崩潰,帶著哭音叫道:“求求你,不要這樣――”聲音卻是漸漸去遠,已被雲蝶仙挾持出門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但聽知情者說,從此以後宣煬一看到類似燒火棍、皮鞭、繩套之類的東西便渾身發抖口吐白沫,任哪位蓋世名醫也醫治不好。


    待到雲蝶仙挾著宣煬離去後,酒館裏依舊一片死寂,眾人尚未從驚懼中醒轉過來。


    楚天緩步走到那個險些遭受淩辱的侍酒少女跟前,脫下外衣裹起她顫栗的玉體,柔聲安慰道:“不要怕,在寂然城沒有人能夠強迫你。”


    侍女少女失色的嘴唇顫了顫,終於投靠到楚天的懷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楚天輕拍少女的背脊以示撫慰,環顧眾人微微一笑道:“方才的事令諸位受驚了。為表歉意,今天各位在酒館裏的所有花銷一律隻收半價。”


    碎羅冷冰冰補充道:“想找姑娘的,出門往右拐。”


    有個酒客大著膽子問道:“那也打折麽?”


    碎羅哼了聲道:“可以,但我保證那些姑娘的模樣會跟我差不多。”


    眾人的哄笑聲中緊張的氣氛為之一緩,碧斷也像身邊的那些酒客一樣笑眯眯看著楚天,視線卻像是兩根隱藏了鋒芒的冰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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