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灣別墅區某高檔別墅前


    江銘佑半倚靠在車身上,眸色深沉的如同墨色一般,垂著眼簾看著腳底下。


    不知什麽畫麵從他的腦海中劃過,江銘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不遠處一束耀眼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江銘佑感受到強烈的光線緩緩抬起頭看向遠方。


    白瑾瑜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不遠處依靠在車上的人,一瞬間,心跳遺漏了半拍,緩行駛的車子在離江銘佑不遠的地方驟然停了下來。


    詫異的神情還在白瑾瑜的眸色盤旋著,好半會兒之後才緩和過來,收迴了自己的視線,緩緩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下了車朝江銘佑走去。


    兩個人之間相隔了二十厘米,一抹痛楚在白瑾瑜的心底蔓延開來,臉上努力揚起一抹笑容,話語中透著淡漠疏遠:“江總,你好。”


    客套疏遠的話讓江銘佑了自嘲起來。


    現如今的局麵早在五年前他已經預料到了。


    懦弱的他負了她。


    現如今他根本沒有臉麵出現在她的麵前,站直了身子,將插在褲袋裏麵的手取了出來,道:“不必這麽客氣,我來是想和你談論一下秀的事情。”


    ‘秀’江銘佑的第一場個人秀。


    一瞬間,仿佛他們迴到了曾經。


    那時候的白瑾瑜還隻是一個小演員,三線開外。


    他們各自都有著自己的夢想。


    臉上還透著秀氣的江銘佑看著自己最新的構思,白瑾瑜湊了上去,拿過他手中的手稿,半張臉靠在他的肩頭上,說著:“阿佑等你以後成為了著名的設計師,我要穿著你的設計的衣服踏上t台,將你設計的理念展現出來。”


    “好,以後我的每一場秀我都會讓你成為焦點,你的主場秀,我甘願當你身後的那個人。”


    曾經的諾言仿佛就在耳邊,但醒來之後卻發現這一切都離他們遠去了,他們擁抱的不過是自己的迴憶。


    甚至有的迴憶,他們都不願再去迴憶。


    白瑾瑜看著江銘佑,即便心再痛,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道:“這些事情你可以和我的經紀人相談,我隻需要負責出席。”


    白瑾瑜的婉拒也是江銘佑意料中的。


    路邊昏黃的燈光打在兩個人之間,仿佛兩個人置身於迴憶的隧道之中,江銘佑低沉帶著痛惜的聲音在空氣之間響了起來:“瑾瑜,對不起。”


    白瑾瑜聽到他的那一聲‘對不起’,心卻寒了下去,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挽迴一切嗎?


    他們的孩子,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親生感受著自己的骨肉就這樣從自己的身體裏流掉了,他還沒有來得及來看看這個世界,還沒有來得及喊一聲爸爸媽媽就被奪去了生命。


    這些不是一句話對不起可以原諒的。


    一向平靜的人,身體的血液沸騰了起來,怒吼道:“江銘佑,一句話對不起就算了嗎?”


    不,他知道,他即便是立即死在她麵前都得不到她的原諒,也不能夠彌補她的心傷。


    “不是的,我沒有奢望你原諒我。”


    從孩子沒了那一刻開始,他便從未奢望過她原諒自己。


    一點也沒有奢望過。


    “瑾瑜,我隻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說到這裏,江銘佑愣住了,好半會兒才繼續說著:“顧念琛不是你好的歸宿。”


    顧念琛心底住著的人是餘闌珊,他們現在隻是鬧了矛盾而已,根本不可能分開的。


    他和顧念琛曾經是朋友,他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還是略知一二。


    是他深愛的人,他會拚盡一切去保護她,而不會將她隨時曝光在大眾的視線之中。


    自然,白瑾瑜一定不會是顧念琛心中的那個人。


    白瑾瑜冷笑著,看著江銘佑,眼眸中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淚水,道:“你現在有什麽資格過問我的事情,你根本沒有,我和誰在一起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隻是不需要你被傷害。”


    白瑾瑜心底的傷痛更加的大了起來,狠狠道:“傷害?誰比的上你對我的傷害,江銘佑,如果你不懦弱我們的孩子現在都五歲了,我不可能一個人麵對的是你母親的狠毒,冰冷的手術室。”


    “我打電話拚了命想讓你來救我,結果呢!結果你連電話也沒有接,現在你還和我談傷害。”


    一向溫柔的人在這一刻內心積累的情緒一時間爆發了。


    江銘佑的心如同被刀子一刀一刀的淩遲一般。


    他不是不接電話,而是他的手機被拿走了。


    他不是不去救她,而是他被保鏢團團圍守住。


    他不是不深愛她,而是他懦弱了。


    不論自己為自己辯解的理由有多少,總歸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的懦弱造成的。


    是他負了她。


    因為他的懦弱負了他。


    “瑾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曾經在愛情麵前是他懦弱不敢反抗,現在的他不懦弱,但他不配擁有她的愛。


    瑾瑜,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秀的事情我會找你的經紀人相談,謝謝你出席。”


    這場秀如果沒有她,沒有任何的意義。


    白瑾瑜看著轉身的人,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出來。


    帶著絕望和傷痛看著遠去的車子,江銘佑,這麽多年你都沒有再交往女朋友,你不是在等待嗎?


    你以為你的想法我不明白嗎?


    你是愛著我的,為什麽不開口,傻瓜,真的是一個大傻瓜。


    不是不敢開口,而是不確定能夠再次給愛。


    怕得到之後又是一場徒勞。


    -


    熏錦園


    餘闌珊拖著一個疲憊的身子進了屋,現在李叔和李媽迴了顧家莊園,整棟別墅透著一股深冷,冷冷清清的。


    就連一直被李叔和李媽照顧的很好的毛毛也失去了溫暖的港灣。


    看著毛毛用腦袋蹭著自己的小腿邊,餘闌珊停下了步伐,臉上帶著笑容,頓了下去,“毛毛。”說話的同事伸手揉捏的他的腦袋,“毛毛。”


    有時候動物還更懂人。


    看著聽話的毛毛,餘闌珊突然紅了眼眶。


    心底暗罵道,顧念琛,你就是一個混蛋,為什麽這樣對我。


    為什麽要逼我做選擇,為什麽啊?


    你明知道我會選擇嘉楠,你明知道嘉楠生病了,我不會放棄他,為什麽還要逼我做選擇?


    內心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了,眼淚狂流,劃過臉頰落進嘴巴裏,低罵道:“顧念琛,你就是一個大混蛋,大混蛋。”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突然,毛毛“汪汪”了兩聲。


    眼眶中還溢滿了淚水的人,對著毛毛說著:“你也覺得他是混蛋,是不是?他就是一個大混蛋。”


    毛毛的眼前看向餘闌珊的身後,又‘汪汪’兩聲。


    這一次,餘闌珊發現了不對勁,猛然轉身,視線撞進那雙布滿了陰霾的眸子中。


    餘闌珊連忙迴頭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


    顧念琛朝餘闌珊走來,一隻手摟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餘闌珊一隻手還擦著臉上的淚水,用力的甩開顧念琛的手臂,朝後退了一步,大聲的吼著:“你不是和白一姐一起嗎?”


    聽出她吃醋的聲音,顧念琛淺笑了起來,逼近她,抬手落在她的臉蛋上,捏著她的臉蛋,“餘闌珊,我很喜歡你這吃醋的模樣。”


    餘闌珊立即反駁道:“你想多了,誰吃醋了,我才沒有吃醋。”


    顧念琛冷笑了起來,捏著她臉蛋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道:“喜歡嘴硬,剛才是誰在罵我混蛋的。”顧念琛垂眸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毛毛,嘴角揚起了淺笑,“居然還對著狗罵我。”顧念琛嘴角一抽,她對著狗罵自己,言外之意自己也是狗。


    餘闌珊有些心虛,視線不自然的落向另外一邊,道:“我喜歡罵誰是我的權利,你就知道我說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餘闌珊將他捏著自己臉蛋的手打掉,轉身,快步要朝樓上走去。


    顧念琛一把從後抱住她,餘闌珊整個人被鉗製住了,無法動彈,掙紮了幾下也就放棄了。


    “放開我。”


    “餘闌珊,要你說句吃醋了,這樣難?”


    “我沒有吃醋,你讓我怎麽說?”餘闌珊怒吼道。


    顧念琛眉目微挑,神情很是不好,沒有再說話,隻是抱著餘闌珊。


    餘闌珊有些氣憤,他這樣抱著自己做什麽,昨晚上不是還和白瑾瑜在一起,這樣的男人真的是糟糕。


    “顧念琛,你放開啊,你這種男人,我不稀罕,要讓我慢慢愛上你,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剛才還和別的女人親昵的在一起,這會兒你的舉動未免太過了吧!”


    聽著她的話,餘闌珊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烈。


    “這不是吃醋是什麽?”


    餘闌珊無奈,“我是擔心你那裏爛掉,這麽多女人,你不怕得病,我還怕得病,放開我。”


    “你在關心我?”


    餘闌珊真的是要抓狂了,又說著:“顧總是耳聾了嗎?我怕自己得病,我在關心我自己。”


    顧念琛,你真的是我這輩子的宿命。


    我為什麽要認識你。


    顧念琛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起來,將餘闌珊的身子搬轉過來麵對著自己,道:“餘闌珊,我和白瑾瑜是不可能的。”


    餘闌珊染上淚花的眸子帶著冷色帶著他,他們的緋聞不是一時的了,而是長達好幾年,沒有關係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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