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曼已經失去了應有的理智,內心擠壓的情緒在那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有對顧澤的、有對顧念琛的、還有對餘闌珊,其中對餘闌珊更是甚者。


    她的神經被餘闌珊刺激著,她在的心底對於餘闌珊和餘婉萍的仇視早已經是根深蒂固的。


    一個人的思想不是那麽容易被改變了。


    “念琛,要我迴來,你必須和餘闌珊離婚。”


    顧澤看著自己的妻子,也覺得她真的在胡鬧,“蘇曼,你到底是想要這個家不安寧,是我顧澤負了你,與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顧澤。”蘇曼撕心裂肺的喊著他的名字,人正處於痛苦快要奔潰的邊緣,“顧澤,我的心真的好痛啊,為什麽你就是不看看我呢!那些女人有什麽好的,隻不過都是為了你的錢,你的地位,隻有我不是。”


    顧澤的心沉寂下去,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女人都是為了他的錢、他的地位,除了她還有一個人不是——


    雪茹,他內心深沉深埋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從她香消玉損的那一刻起她再也沒有提起過的女人。


    那是他青春年少裏的摯愛,也是一生的摯愛。


    飛蛾撲火之後,他的心冷下來了,也意味著他的心再也不會為任何的女人轉動,也包括自己的妻子,蘇曼。


    他們的婚姻沒有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甚至可以說他們的婚姻是在父母的命令之下成就的。


    但他從不知道蘇曼對自己是有情感的。


    那時候他想,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其他的女人了,顧氏集團那麽大的產業,加之自己的父母也喜歡蘇曼,那好,他結婚,給他們留下一個繼承人,但他從未想過蘇曼的心是在自己的身上的。


    “蘇曼,對不起,我顧澤能對你說的隻有這三個字。”


    “我不要對不起,顧澤我不要。”激動的人身子朝後揚了一下。


    “媽。”


    “蘇曼。”


    險些蘇曼踩滑摔下去了,蘇曼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看了一眼身後的深淵,腦海中不由想到了餘婉萍,深吸了好幾口氣,平緩了自己的心。


    她這次的舉動不是真的要自殺,而是要逼顧念琛。


    邊上的人看到蘇曼沒事,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一大截,顧念琛立即說著:“媽,快點站迴來,行嗎?”


    蘇曼被嚇到之後眼淚狂流,沙啞著聲音道:“念琛,你答應媽媽,和餘闌珊離婚,行嗎?”


    顧念琛眉宇間的神情全部緊擰在一起,痛苦從心口處開始蔓延。


    餘闌珊將自己的手掙脫,拉著顧念琛的衣角,“你快答應,那個地方一不小心就會墜下去。”看到蘇曼站在的位子,餘闌珊不由想到自己的母親,站在那麽高的地方,墜落了下去,如今成了這樣。


    顧念琛神色複雜的看著餘闌珊,他不願意再讓她受委屈。


    看到微博上全部人將‘小三’的名號掛在她的頭頂上,她的心不知道有多麽的委屈。


    “顧念琛,快點啊。”餘闌珊催促著


    要說她心胸有多大寬廣,其實她和狹隘的。


    其實她可以想,蘇曼是阻擋她和顧念琛在一起的人,要是死了他們就可以好好在一起,可是,轉念想,那可是顧念琛的母親,她的婆婆,即便她再惡毒,也是自己丈夫的母親。


    “顧念琛。”


    再次的催促讓顧念琛緊鎖在一起的眉宇舒緩開來,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緩緩開口道:“媽,我會和她離婚,你快迴來,那邊危險。”


    雖知顧念琛的話是無心的,還是刺痛了餘闌珊的心,或許是知道他們遲早有一天要分開。


    等到自己的母親蘇醒,誰害她墜崖的四千就很快清楚了。


    不,或許可以說是等江雪柔迴來,她就要離開了。


    澄清了他和江雪柔並不是夫妻的事實又如何,終究這一切都是她從江雪柔處盜來的。


    蘇曼卻冷笑了起來,自己的兒子她清楚的很,這隻是緩兵之計而已。


    看著蘇曼沒有半點想要迴來的意思,餘闌珊開了口:“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您不要拿您的生命開玩笑。”


    顧念琛看著餘闌珊,心底有星光在流轉著。


    闌珊抬眸看了一眼顧念琛,繼續對著蘇曼說著:“您這樣做隻會讓顧念琛傷心,讓顧董難受。”


    話已經說到這個點上了,蘇曼要怎樣抉擇她已經顧不上了。


    顧澤也害怕蘇曼在顧家出了事,不談她是自己的妻子,這些事情要是外傳到蘇家,蘇家的人是不會顧忌情麵的。


    或許有些事情是該說清楚了。


    “蘇曼,你迴來,我向你解釋清楚。”顧澤一步一步朝蘇曼走了過去,抬起左手要將蘇曼牽迴來。


    蘇曼站在邊緣上始終無動於衷,顧澤向前緩緩走上去。


    突然,蘇曼激動了起來,“不要過來。”腳朝後退了一步,踩到了邊緣地帶,“啊——”


    “媽。”


    “小曼。”


    兩道聲音劃破安靜的天空。


    顧澤快一步拽住了蘇曼的胳膊,身子匍匐上地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蘇曼徹底被嚇到了,不敢看下麵,雙腿發軟,說著:“阿澤,不要放手,我不想死。”


    “小曼,我不放手,我不會放手的。”


    死亡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腦袋周圍,曾經模糊的記憶紛至遝來。


    緊緊抓住蘇曼的手臂,“小曼,別放棄,我不放手。”


    顧念琛奔跑著過來,抓著蘇曼的手臂:“媽。”


    兩個人齊心將蘇曼從懸崖邊上拉了起來,一把撲進了顧澤的懷中,帶著哭腔道:“阿澤,我錯了。”


    “小曼,你沒錯。”


    她沒有錯,所有的錯都在於他的身上。


    “小曼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那裏那麽危險。”


    “阿澤,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蘇曼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現在的餘闌珊不適合在顧家,顧念琛帶著她離開,一路上,顧念琛的手都是抓著餘闌珊冰冷的手,剛才蘇曼的動作是把她給嚇到了。


    “闌珊。”


    餘闌珊輕輕轉動了眸子,對上顧念琛那雙深邃美麗的瞳孔,“嗯。”


    “闌珊,你的心還在嗎?”


    餘闌珊:“······”


    她不明白顧念琛為什麽會這樣問自己。


    “為什麽這樣問?”


    “若是還在留一片空地給我,好嗎?”


    餘闌珊的心好像被什麽撞擊了一下,留一片空地給他。


    “顧念琛。”


    顧念琛,我的心全部都是,滿滿的你。


    “餘闌珊,你現在什麽都不需要說,聽我慢慢說。”


    她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隻是輕點了一下腦袋,似乎感受到手上的力量更重了。


    “餘闌珊,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有你的存在,知道你和江家的關係,知道你也在帝亞念書,知道你比我小三個年級,小三歲。”


    餘闌珊愣住了。


    “餘闌珊。”顧念琛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轉身,深情款款的看著餘闌珊,一隻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闌珊,我已經二十八歲了,但麵對愛情的我卻像是十八歲,我不夠勇敢,唐爵說,要是愛一個人就算是用盡一切辦法,傾盡一生的力氣都要將她栓在身邊。這樣的行為自然是屬於唐爵那種的人做得出來的,但這一次我也要,你的心底沒有我,但是我會努力,努力讓你看到我的存在。”


    不,闌珊懵住了,他的意思是他的心底有自己,還要將自己留在身邊,是這樣嗎?


    現在她需要一個翻譯官,中譯中的。


    急需——


    顧念琛看著餘闌珊傻愣住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是嚇到她了,不然她怎麽會這樣看著自己。


    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發絲,道:“闌珊,即便有江雪柔在我也會和你在一起的,我等著你的心有一天從秦嘉楠的身上收迴來。”


    這一點她知道,顧念琛一直都以為自己愛的人是秦嘉楠。


    她不解釋是因為那時候她不確定他的心在哪裏,在江雪柔那裏還是在其他女人那裏。


    “顧念琛,你的意思是在帝亞的時候你已經認識我了。”


    “不,應該更早。”


    荷塘邊的女孩。


    顧念琛沒有將這些說出來,等他們老了之後再將這些說出來會更加的不一樣。


    此時,餘闌珊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念書那會兒,還更早。


    興奮爬上腦海,不,還有混沌。


    “顧念琛,如果我說······”


    顧念琛抬手封住她的嘴巴,現在的他宛如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兒,剛向心儀的人告白之後的悸動,不知所措,不想聽到被拒絕的話,立即說著:“餘闌珊,今後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先不要告訴我,你的答案。”


    餘闌珊:“······”


    好吧,先不告訴。


    憋笑著,要是以後她告訴他,顧念琛,其實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


    他會不會氣的跳牆。


    然後他肯定有想掐死自己的心。


    她也可以傲慢,反正是他不要自己說的。


    但是現在他們中間還有那麽多的事情隔著,不可能這麽容易真的好好在一起的。


    她的母親,他的母親。


    這些都是他們需要麵對的。


    或是顧念琛向自己說了這番話,餘闌珊的心情十分的好。


    溫潤的吻在她嘴角的笑意上落了下來,顧念琛掌著她的後腦勺,綿長的吻在陽光下進行著,柔柔的光線打在兩個人的側臉上,兩顆心在這一刻撞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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