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喧囂的酒吧間,項子風坐在角落的沙發裏仰頭把酒一杯一杯灌下,他脫了黑色風衣,隻穿一件白色襯衣,領口兩粒紐扣鬆開,露出精致的鎖骨,若有若無的燈光照過來,喝酒時喉結微動,說不出的性感撩撥。


    “colby,你怎麽在這兒啊?都多久了你都不來找我,你知道我多想你!”一個穿吊帶裙棕色眼睛的女人坐到了他的腿上,女人的尾音拖長,單詞連讀,聽口音是南部人。


    “哦,是嗎?”項子風的英文發音要漂亮的多,他聲音裏帶著絲絲蠱惑。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女人說著,雙腿攀附上他的腰,柔弱無骨的雙手從他的襯衣領口探進去,開始撫摸他的胸膛,豐潤的雙唇在他嘴角落下一吻,然後去咬他的耳朵。


    項子風不迴應也不阻止,任由女人從他的耳垂舔到他的脖子和喉結。


    女人唿吸急促,抬頭望了他一眼,今天的他特別不一樣,眼神迷離卻沒有情欲,她低低地叫了他一聲:“colby.”


    項子風迴過神來,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捏著她的下顎,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colby,你怎麽了?啊——”


    還沒說完,項子風一把把她推開,女人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我再說一遍,滾!”


    真是惡心!


    他又灌了一口酒,看著舞台上男男女女曖昧共舞,有些厭煩,拿起大衣轉身出了酒吧。


    夜晚的風狂肆地吹在身上,刺骨的寒,項子風有些微醺,他站在橋上,腳下水流湍急,河水在斑斕的霓虹燈照耀下,泛著粼粼的波光,搖曳生姿。


    他拿出手機開始編短信:“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時時刻刻都在想她,腦海中都是她的身影;看不見她了心就會慌,誰敢讓她受委屈就想弄死誰,看見她哭心疼像被刀剜;她要對別的男人好點兒就想揍她,就看不得她對別的男人笑,當然要是別的男人想靠近她,就有拿刀砍人的衝動;見不得她哭,見不得她難過,見不得她受傷,見不得她故作堅強,見不得她自己承受;每次看見她都想抱她親她,總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感覺,時不時想欺負她;但又舍不得罵,更舍不得打!”


    他看了看,雖然有點兒亂,但是意思應該表達清楚了,發給了陸珩。


    過了兩秒,又發了一條:“怎麽樣?是不是程宥寧那小丫頭?”


    短信發出後卻遲遲沒有迴音,項子風都抽了幾根煙了手機才響起來,他打開看,就三個字,差點沒把他鼻子氣歪了。


    陸珩迴:“小男生!”


    靠,你個三十多歲的老處男竟然敢說我是小男生,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手機又響了一下,他低低咒了一句:“陸珩,要還是嘲諷我的,就和你丫絕交,不管你這堆爛事兒了!”


    打開,這次四個字:“你猜對了!”


    項子風摁黑屏幕,望著遠處一幢幢高樓大廈,燈紅酒綠,聽著河水流過涓涓的聲音,在黑夜裏更加清晰悅耳,嘴邊的笑容無限放大。


    程宥寧已經在畫室裏待了半天,卻沒有下筆,她調了會兒色,覺得無聊,打開窗戶看到豆豆跟在老彼得身後,陪著他修剪院子裏的盆栽,還挺和諧,等老了以後有豆豆陪著她也不錯。


    突然就來了靈感,最近他們的視覺藝術老師給她發了個郵件,想讓她參加一個繪畫比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隨便畫畫好啦,她很少參加比賽,也沒有什麽經驗,比賽的主題定為“守望”。


    守望什麽?她也不知道,這個詞對她而言有些遙遠,剛剛看到豆豆和老彼得的互動,幹脆她就畫了人與動物的日常,原型就是豆豆,隻不過她是站在動物的角度畫的,它的等待,它的孤寂,它的守護,它的陪伴。


    等她畫完再看,靠,這個人物的原型是大叔吧,怎麽這麽高冷的感覺,豆豆好可憐,連在她的畫裏都要被陸先生虐,算了,都畫完了就不改了,麻煩,她整理了一下先後順序,因為是初試,所以隻發了影印的底稿,聽說會刷下很多人的,她也不抱希望,發了出去。


    天已經黑透了,窩在畫室太久,她隻覺得太幹,喝了點水吃了點水果,沒怎麽吃東西。


    陸珩也沒迴來,他可能在準備出任鵬程國際的執行董事的事情,所以很忙。


    吃完飯,她正在和豆豆玩兒,電話響了起來。


    陌生號碼,接起:“你好?”


    “好毛線?!”


    “安瑤!你幹嘛麽”聽到是安瑤的聲音,程宥寧也放鬆起來,把豆豆放在腿上,不讓它再動。


    “在迴家的路上,”安瑤又找了一份兼職,剛下班坐在公車裏給她打電話,“上次時間太緊,都沒和你好好聊聊。”


    “嗯,”程宥寧坐在地毯上,透過房間的窗戶望向夜空,外麵繁星點點,月光皎潔。在美國的那些年,她才知道什麽叫月是故鄉明,不能共賞同一片月色,再美的月光都變得慘白。


    “這些年你去哪了?為什麽不聯係我?”安瑤問著,聲音有些哽咽,引得一車廂人都迴頭看她。


    “對不起,我去了美國留學,沒有打招唿就走是我的不對,沒有和你們聯係也是我的不……”她的聲音也啞啞的,當年,她隻想忘掉一切,去一個誰都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任何人的地方,躲起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迴來!


    “宥寧,我想你!”安瑤打斷她的話,伸手擦了擦眼淚,公交停下,她沒到站就下了車,車上人的眼光太怪異。


    程宥寧打開窗戶,冷風吹進,把她的淚風幹。


    她太自私了,媽媽走了,肖越也離開了她,她就覺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絲毫不考慮她還有好朋友,想和她一起分擔,一起共享!


    “你過得好麽?”程宥寧問。


    “好啊,天天吃得香睡得足,大學嘛,很輕鬆的,我都長胖了!”


    這倒是真的,上次程宥寧見她抱在身上確實覺得圓潤了不少,一張娃娃臉顯得更圓唿唿的,讓人想捏一把,程宥寧打笑道:“你這頭小豬從圈養終於熬到野生,怎麽一點兒都沒變,小心沒人要!”


    “唉,你知道麽,學護理什麽都好,就是學校男生太少,都沒個帥哥讓我花癡一下,在學校待了三年多,我都覺得以前咱們班裏的小胖都讓人懷念!”


    “哈哈,安瑤,別告訴我,你還是給人當電燈泡吧?!”


    當初程宥寧和安瑤還有同寢室的周岑是關係十分要好的姐妹淘,結果就是程宥寧和周岑都有了男朋友,隻有安瑤一個人隻能犯花癡,出去玩一行五個人安瑤總是多餘,周岑的男朋友就戲稱她為“三百瓦自帶電源大燈泡”,整天都波靈波靈的在他們麵前閃來閃去的。


    “別瞧不起我的職業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多火,簡直是約會防尷尬必備武器,殺傷力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


    “靠,你連孩子都不放過啊!”


    兩個人都笑起來。


    好朋友真的就是,不管多久沒聯係,也不會擔心冷場,互黑自嘲也完全不用顧及。


    “上次怎麽沒有見肖越,宥寧,為什麽四年前你們兩個一起都失去了聯係?”安瑤想問這句話很久了,她至今都覺得他們兩個是一起私奔了。


    原來他也和他們失去了聯係!這麽說他們已經分手的事情還沒有人知道了?她要怎麽告訴安瑤呢?


    “怎麽不說話了?你們不會真的私奔都有小寶寶了才迴來了吧?”安瑤見她不說話,立刻編排出了一整部劇情,家人反對,愛人情深,攜手私奔,未婚先孕......咳咳,被言情小說荼毒太深,自動腦補。


    “安瑤,你太會想象了!”程宥寧揉了揉眉心,“我們沒有,我們......”


    “好吧,對了,過幾天同學聚會,你來吧,把肖越也叫來,大家都太久沒見你們了!”她還沒說完,安瑤就插了一句,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


    “什麽聚會?”


    “高中同學聚會啊,寒假是人最全的時候了,大家都可想你們了!”


    “安瑤,我......”她不想去!


    “你敢說不去,我昨天還和周岑說了呢,你不去就是不給我麵子,你要不去我就和你絕交!”


    “你除了這句,還會用別的來威脅我麽?!”每次都是絕交,敢不敢有點新意!


    “用不著,這句就最管用,反正我告訴你了!”她可是誇下海口了,怎麽著也得把程宥寧帶去,還有肖越!


    天呐,什麽同學聚會啊,她哪有那個心思參加什麽同學聚會,真是煩!


    “安瑤,咱們商量一下......”


    她還沒說話,安瑤就掛了電話,這招最好用了,別給她拒絕的機會,她給程宥寧發了個短信,時間地點一清二楚。


    怕什麽來什麽,看來迴來就和過去脫不了關係。


    她真是怕了安瑤了,這丫頭幾年不見可是比以前滑多了,還是當年傻乎乎的安瑤比較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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