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被人摘去,渾身傷痕累累,似人似鬼的男子,血肉模糊的胸膛依舊此起彼伏,絕對詭異的一副畫麵。


    陰嗖嗖的黑暗山穀,八方充斥著死亡氣息。


    人鬼對峙。


    氣氛冷凝。


    站在縈繞不散的瘴氣裏,我低聲道,“陰兵嶽,這位是誰?”


    男子穿的是明朝早期的服飾,絕對是幾百年以上的死物,在我看來,活人應該抗衡不了,即便是《獄卒級》道行的陰兵嶽,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因為陰兵嶽的表情很怪,青麵獠牙的臉龐,居然透出了深深的忌憚與恐懼。


    陰兵嶽對著前方,對峙著那個遍體鱗傷的紅發男子,簡單開口道,“這種頭疼的存在,是陰冥地府都不想招惹的一種兇人。”


    呃!


    我驚道,“他有那麽恐怖?”


    老鬼也冒出一句,“他……不會達到崔判官的層次吧?”


    陰兵嶽沒有正麵迴答,而是道,“在人間煉獄上,他活的時間足夠長,待的地方足夠陰寒,有絕對恐怖的力量。”


    陰兵嶽,在地府裏算是有頭有臉的小人物。


    能讓他忌憚的,確實不俗。


    一直沉默的屍哥,枯黃的臉龐,流離出不甘心的表情,總算開口道,“有這個家夥攔路,此地闖不了,想要將那頭鎖龍井怪物斬草除根,有心無力了!”


    鎖龍井的那頭怪物,眼下不知所蹤,可能從那個黑幽幽的洞窟跳下去,逃到地底深處了吧?


    “唿唿!”


    本就陰森森的山穀,突然刮起刺骨的陰風,周圍的霧氣被肆意攪動,再往前看去,那個站在洞窟前的男子消失了?


    頭頂上,突然有刺骨的可怕冷意沉降。


    陰兵嶽立即道,“快退,我攔住他!”


    顧不上多想,我們兩人一狗連忙退出山穀,屍哥沒有走,他有一戰的資本。


    身後,鏗鏘鬼音不斷,鬥殺激烈。


    離開山穀,站在茫茫昏暗中,我問道,“老鬼,你說那個黑幽幽的洞窟下,會不會隱藏著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明朝死城》?”


    老鬼點頭道,“十有八九。”


    《清朝死城》我們見過了,距離現今時代更久遠的《明朝死城》,還沒有踏足。


    我道,“明朝死城的死物,都這般強悍兇猛?”


    老鬼迴道,“這個男子,很有可能是《明朝》史上的一個惡人。”


    明朝惡鬼,遠不是多爾袞、鼇拜能比的。


    畢竟活得越久,兇力越可怕。


    一直等到了天亮,大黑狗嗅到一股臭氣熏天的臭魚味時,才看到了屍哥的影子,他從山穀步履闌珊走出,走得很慢,顯然受了更重的傷,到了近前,發現屍哥渾身支離破碎,好像用漿糊粘起來的一具爛屍,脖子上最重的一道傷,幾乎讓他人頭落地。


    陰兵嶽也迴來了。


    不清楚他的情況,反正沒入了紮紙刀內,很快石沉大海。


    天亮後的山穀,依舊遊離著濃烈的瘴氣,陽光都照射不進林間,屬於生人難進的一處禁區。


    “沒有獄將級,闖不了山穀!”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屍哥拖著殘缺軀體獨自離開了,我和老鬼要送他去療傷,卻被屍哥一語拒絕,隻能目送他離去,等屍哥的影子消失,我才開口道,“老鬼,你說他能去哪裏?找個大醫院治病?還是迴詭局總部?”


    老鬼說道,“屍哥這種命傷,應該要找一塊墓地,把自己埋下療傷!”


    我問道,“埋下自己,睡在墓坑,能夠恢複那種被鬼撕裂的重傷?”


    老鬼迴道,“他的體質特殊,半人半屍,據說那是他一套獨特的方法。”


    挖坑自埋,我隻見過“墳頭師”戈墳。


    在營口灘逗留兩天,處理“道觀”的善後事情,我和老鬼也匆匆忙忙離開了。


    迴到小鎮,月近中秋。


    我和老鬼難得放了十天假,老鬼迴家過節,我也在小鎮與師父團聚。


    人越老越嘮叨,幾天時間,師父一個勁催促我趕緊找老婆,希望我成家立業。


    隻是眼下這種情況,急也急不來,打了幾個電話給白女無常,她還在東海那邊處理案子,忙得天昏地暗,估計中秋節,也沒有空過來。


    羅胖子不在小鎮,去首府市發展了。


    清朝第一貪官的和珅,自然跟著羅胖子,正無聊至極時,接到周老一個電話,希望我幫忙處理一個案子,沒有片刻猶豫,直接答應了。


    盧老先生,是周老的老朋友,年紀稍大,晚年衷熱愛風水,利用退休時光潛心學習周老的一本《堪輿之道》而受啟發,懷疑其妻弟李氏家族兇禍不斷,可能是陰陽宅不當造成的。盧老先生向小舅子推薦周老前去勘驗,加上盧先生妻子積極支持,女兒又感恩當年外婆和舅舅的多年關愛,全家人傾力相助,促成其行。


    隻是周老行程安排的原因,無法及時過來,暫時讓我幫忙看一看風水,以免再有人無辜喪命。


    正值落葉繽紛的秋季,我驅車來到李氏祖地,大黑狗沒有跟來,正在小鎮四處耍瘋,第一步,先考察李先生居住的陽宅,壬山丙向一院,改建於2003年,廚房安在左手第二間,東北角空缺一塊,外有樓梯到廚房頂上露台。


    仔細勘察後,我對李先生道,“灶位不為全吉,建議你改到東首第一間,我擇吉日,你在動工。”


    李先生問道,“林大師,我家裏的接連發生的三樁禍事,是由灶位引起的?”


    我道,“自然不是!”


    廚房風水再大,也很難引起什麽禍事。


    站在這裏,空氣裏彌漫著豬糞怪味,我望向一旁,道,“李先生,旁邊的院子,那是你自己的養豬場?”


    李先生道,“是的!”


    我道,“過去看看!”


    李家的三樁死人災禍事情,不是出現在陽宅,隻能在其他地方看看了。


    隨意看了幾眼,可以預想李先生養豬的情形,我開口道,“這種設計,保本就算運氣不錯了,疾病防疫很難控製,會突然性死亡小豬造成虧損,是豬場規劃忌諱的風水。”


    人養六畜三方吉,旺處得安發久長。


    五鬼毒火用若何,若養六畜疾病多。


    麵容滄桑的盧老先生,說道,“林大師你說得很不錯,這裏已經停養了,當年養豬費勁不小,三年兩頭壞!”


    我道,“迴頭,我給你們改一改豬場風水,以後必然能一帆風順。”


    看完陽宅,我想李家發兇,絕非這些毛病就有如此風水力量,需詳考其陰宅祖墳才能尋其根源、知其病症,說明了情況,我們三個來到李先生母親墳地,穴場處在一個打穀場邊邊的土崗上,測量數據:亥山巳向,當堂出水。


    皺著眉頭,果然是陰宅出現了問題,我問道,“葬了多少年?”


    李先生道,“葬於一九九八年。”


    葬書裏有一句話說:“水反當麵流,下後退田牛”。


    周老說過:吉兇驗不驗,主要看年限。


    已經埋葬十多年了,可以大膽評判。就斷言道:“立向東南水抽堂,時間一到傷二房”。


    李先生說:“我就是老二”。


    我再斷言道:“破財事小,若不改良則傷丁,隻留長房單傳”。


    說白了,就是李先生這一家子可能會斷弦,失了香火,問題已經是很嚴重了。


    李先生往前一指說:“人是傷了,我們並不以為是老墳的事,因為當年的風水師說這裏是個蝙蝠地,就把向口特意對著路邊那個疙瘩頭”。


    環顧四周,不但露胎,且從東到西根本無法收水立向,竟有如此大膽的風水師,用牽牛水,俗眼又當蝙蝠地。


    風水有訣:眾水順流而散漫,不用勞神、、、、、、


    我看了簡直要罵娘,害人無商量啊!


    我言:“這個假地,不遷走除了傷丁,後代媳婦還要遭殃,防止繼續發兇啊!”


    李先生說:“老師說的對,自從母親下葬,已經接連走了3個親人,簡直跟死小雞那麽簡單,我後來才考慮是祖墳風水問題,可是一直找不到懂得地人,你看還有救不”?


    我道,“你說一說情況!”


    李先生詳細反饋其傷人之快:俺母親葬完6年頭,我小兒子上學前班,放學迴來路上被小四輪車禍致死,沒過一年,到了2004年,俺大哥正值年壯,腦梗塞突然去世;埋下大哥,剛到第二個6年頭,2010年,大哥門下二侄子年方三十,猝不及防的休克暈倒,撲騰幾下就又走了,連醫院都沒來得及去過,醫生懷疑是腦溢血。


    李先生站在墳地,一臉悲傷和無奈。


    盧老先生一旁問道:“林大師有何良策?移祖墳能控製得住嗎?”


    一語猛驚!


    今年又是一個六年,二房次子受禍,長房老二又是暴斃,簡直不敢想象此兇地敗穴是否馬上發威?難怪周老在電話裏,語氣那麽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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