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祭物?”

    南山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問道。

    陳林點頭,“皮影從某個方麵來說代表了三種死法,窒息而死,困在火海而死,最難做到的就是第三點……”

    未等他說完,老黃牙就打斷了他的話,咬牙切齒道,“你說強子會被活活燒死?”

    陳林見老黃牙臉色並不好,猶豫的點了點頭,又生怕刺激到他,飛快地補充道,“你放心,這一切都要離得皮影極其近才有效。我們一定能及時發現馮強並且救出他的,我現在和你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原本他打算把皮影放在自己身上的,遭到了那人的反對。

    說到底,兩個人之間沒有一點信任,放在誰那裏都不放心,所以折中,將皮影放在了相框裏。

    陳林敵不過內心的欲望,還是偷偷拿了一隻皮影放在了自己鞋子裏。

    “第三點是什麽?”

    “必須在皮影上滴上一滴鮮血,那血必須由有裘家人的血脈。”

    小眉嘀咕道,“這不是很容易?

    取一滴血又死不了人,隻要裘家人還活著,這個條件還是很容易達成的。

    陳林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簡單,按照信中的說法,每隔二十五年,皮影就要接受用有現任主人血脈的鮮血的澆灌。這血,要麽是裘家新生兒的心頭血,要麽是年紀剛到二十五歲裘家人的血,”他看了看桌上搖搖晃晃的蠟燭光,“其實,柳大小姐能成功逃走,也有裘家少爺協助的緣故。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當時柳小姐已經懷孕,裘少爺不忍心讓他們的新生兒淪為祭品。告訴了她裘家最大的秘密,幫助柳小姐逃跑了,約定等她順利產下孩子,過了那個時間點後,他再接她迴家。”

    “裘少爺相信皮影的力量嗎?”南山問。

    “我猜測他應該是半信半疑的,柳小姐作為留過洋的新女性,卻是一點也不信的,所以在她逃跑前,偷偷把皮影帶在了身上,防止裘七言為了所謂的寶貝,做出更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

    “咦,不對,”顧升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時候孫若軒失蹤,是被抽了血了吧。這豈不是說明,他身上有裘家的血脈。”

    陳林點頭,“那人把信放錯了位置,若不是老黃牙的提醒那照片上的女子像若軒,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陳林喜歡睡靠窗的床鋪,他那時候暑假打了兩個多月的工,開學好幾天後

    才去學校報道,那靠窗的位置被孫若軒占了。

    在和孫若軒友好的溝通後,陳林睡在了那張床鋪上,床鋪上原本貼的名字標簽卻沒有改迴來,估計那人就是這樣搞錯的吧,把信放在了自己的桌子裏。

    當他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暗中和那人溝通了一番。

    那人的目的是寶藏,隻要能達成目的,和誰合作那人都不介意。

    計劃不變,安如悔上吊死亡,孫若軒活活燒死,隻不過取血的對象從自己變成了孫若軒。

    “你好歹也接受了那麽多年教育,怎麽會信這玩意兒,這都是封建迷信的糟糠。”老黃牙斥責道。

    陳林苦笑,“我起先也是不信的,特地在網上查了有關於裘家的資料,最印象深刻的一句話就是:起於寶物,死於寶物。失去皮影的裘家,病的病,瘋的瘋,死的死,這能用科學來解釋嗎?”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本就是孤兒,無牽無掛的,放手一搏有何不可,況且我沒有別的選擇了。”

    顧升抬了抬眉,”才二十五歲,有手有腳,沒有選擇又是幾個意思。”

    “我用網絡貸款的錢去投資了,虧的一塌糊塗,”陳林臉上滿是悔恨的淚水,“他們說再還不出錢,就剁了我的手。”

    投資是熟人介紹的,投進去一萬能賺一千,他試了試,果真賺了些錢。

    當他想要獲利更多,苦於手頭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時,那熟人給他介紹了一家專門做網貸的公司。他先頭還能獲利,到後麵就越輸越多。

    他不甘心,想翻本,又在網貸公司借了不少錢。

    直到一個月前,網貸公司的人來討錢,陳林才發現自己已經欠下了不少債。加之利率又高,有生之年,除非是中了彩票,他才能換上貸款。

    “知道我左腳小拇指為什麽斷嗎?”陳林自顧自地說道,“被討債公司的人切斷的。”

    再還不出錢來,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若是如此,那還不如死了算了,人生沒有一點盼頭了。

    是以,他才想要來這裏賭一賭,哪怕是殺人。

    一直隱忍著的孫若軒爆發了,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揍了兩拳。

    “我們都是從孤兒院出來的,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不告訴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殺了我,”孫若軒言罷,又在他的眼睛上打了一拳,“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孫若軒還想再打,被一旁的顧升和老黃牙製止了。

    “你來說說,安如悔是怎麽死的?”老黃牙內心沉痛,“她肚子還有一條小生命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懷有你的孩子。”

    陳林麵無表情地點頭。

    “畜生。”

    小眉忍不住罵道。

    陳林無所謂地笑笑,“那個把我引上網貸之路的就是如悔。”

    他仍記得,安如悔當時是如何興衝衝的對他說,找到了發財的路子,鼓動他借錢去投資……

    “安如悔也是知道我這個計劃的,她以為隻要殺一個人就好,”陳林笑容中帶著譏諷,“那日你們下樓後沒多久,我就打暈了安如悔,樓上還有那人在,剩下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至於相框裏的食物殘渣,的確是我大意了。”

    孫若軒緊咬著牙齒,手上的青筋已經爆出,“若老黃牙他們沒有來,此時被抓的人就成了我。”

    “兄弟,我貪生怕死,更不想生死不如啊,”陳林看著他,希望孫若軒能理解,“你應該能懂我的感受。”

    孫若軒搖了搖頭,“我不會為了錢去殺人。”

    陳林又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孫若軒撇了頭不再理會。

    聽了陳林講的話,老黃牙冷靜了下來,現在隻有等了,幾人等在了各個出口前,等兇手主動現身。

    ……

    馬自裏一直在鼓搗著木桶,他麵前的木桶許多年沒有用了,有些鬆散,他將它重新加固了一番。

    馮強有預感,這木桶修好之時,就是他命喪之時。

    他的手被捆在了背後,好不容易從褲兜裏拿出了一塊刀片,耐心著磨著手上的繩子。身為一個合格的小偷,刀片是必需品。

    他不敢將動作幅度放得太大,生怕被馬自裏察覺,好在馬自裏把心思都放在了木桶身上。

    馮強一邊磨著繩子,一邊聽著上頭的動靜,從初始的鬧哄哄到現在的安靜,心裏忍不住發毛,沒想到他是最後一個祭品,還是被活活燒死的。

    也明白馬自裏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將名字告訴自己,因為死人是不會把秘密說出去的,他必須自救。

    他隻覺得手上的束縛感一鬆,繩子斷了,現在就剩腳上的繩子了。

    他不斷的安慰自己,還有時間。

    馬自裏確定了木桶的牢固性後,走到了馮強的麵前。

    “久等了。”馬自裏說,隨後抱起了馮強,將他放

    到了木桶裏。

    馮強沒有反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的雙腳仍是被束縛住,依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打不多體型如牛的馬自裏,倒不如到了木桶裏後,做一些小動作。

    馬自裏見他如此安靜,詫異的挑挑眉頭,又笑了笑,“看來你已經認清現實了,乖乖的,會讓你少受一些苦。”

    馮強欲哭無淚,乖乖被火燒死麽?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他心中做好了決定,若是不能順利逃生,幹脆就割喉自殺。

    世上真的有鬼的話,他要成為一隻厲鬼,天天問馬自裏要不要紙,煩死他。

    嚶嚶,突然覺得自己會成為世界上最沒有出息的鬼。

    馬自裏在木桶上加了個自製的蓋子,蓋得嚴嚴實實的,馮強在裏頭見不到一點光亮。

    突然,蓋子被打開了。

    原本賣力的做著摩擦運動的馮強呆住了,怕馬自裏發現自己的小動作,於是自己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看,欲語淚先流,希望能惡心到他。

    馬自裏難得起了善心,取出了塞在馮強嘴裏的布,怕其大聲喊叫,不輕不重地掐著馮強的脖子。

    “臨死前還有什麽心願未了嗎?”馬自裏問。

    馮強一聽到死,眼淚就留下來了,“我想要好好活著。”

    馬自裏挑了挑眉毛,“來世吧。”就要把破布重新塞到他的嘴巴裏。

    “等等,”馮強激動地說,“我知道你待會要搬我上去,請正麵搬我,不要把木桶橫過來或者倒過來。”

    馬自裏點了點頭,馮強當做是他答應了。

    蓋子又被合上了,狹小的空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馮強繼續用小刀割綁在他腳上的繩子,忽然木桶傾斜了過來,他以為馬自裏要把木桶抱上去。

    幾秒後,馮強隻覺得天旋地轉,他意識到馬自裏壓根就沒打算抱木桶上去,馬自裏直接用腳踢著木桶向前走。

    木桶滾啊滾,馮強的身子轉啊轉。

    馮強:嚶嚶,我恨你馬自裏,你這個大騙子。

    就在此時,割了許久的繩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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