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稀裏嘩啦的,模糊了男人的聲音。

    南山仔細辨別了一番,仍舊認不出會來浴室洗澡的男人是誰。

    她深唿吸幾口,該來的總歸會來,連帶著,水速也快了不少。

    門開了,男人進來了。

    一雙燦爛的桃花眼,高鼻梁,薄唇。

    這不是顧升又是誰?

    冤家路窄,不過如此。

    他上身未著一物,南山居高而下的看著他。

    健康的膚色,寬肩窄腰。

    他的身材十分勻稱,有流線型的美感。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而是日積月累鍛煉的結果。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不過如此。

    南山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動。

    一,二,三……八塊,整整有八塊腹肌。

    平日裏真看不出來,顧升的身材那麽好。

    不時有不聽話的水,落在他肩膀上。

    滑過鎖骨,沿著肌肉的線條,落入了腰側。

    視線再往下移……水流的更歡了。

    顧升伸出手,試了試水溫,正是他理想的溫度。

    他滿意的一笑,打算將最後的遮蔽物給脫了。

    南山在心裏默念,她是有節操的社會好青年。

    看了人家的肉體,她想負責怎麽破嚶嚶。

    又想起了正是此人無情的開除了自己。

    南山冷哼一聲,神色瞬間變得無比的清明。

    她要好好地玩弄他的肉體,然後也無情的把他拋棄。

    水溫在迅速上升,花灑裏的水,也無情的朝顧升噴去。

    顧升被噴了滿臉,猝不及防。

    他倒退幾步,愕然地看著又恢複正常的水流。

    心裏猜想,大概是水壓不穩定的緣故。

    他不氣餒,接著幹他未完成的事情,依舊被噴了滿臉。

    顧升的臉微微有些刺痛,也惱了。

    狠狠的關了水龍頭,沒想到水流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有愈來愈大的趨勢,衝擊著他的身體。

    南山不敢把水調的太熱,怕真的燙傷了顧升。

    是花灑壞了嗎?

    顧升飛快地奔出了浴室,萬萬沒想到那水流也直直地射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這不科學!

    那花灑,根本是見鬼了。

    顧升嘴裏默念著科學、富強、文明、和諧,以最快的速度擦幹身體,穿上了衣服。

    拿上身份證和卡,去外頭酒店開房去了。

    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關,踉踉蹌蹌地奔出了門外。

    大概沒人會相信,他堂堂一米八七大男人,會怕鬼吧。

    這事兒他沒同任何人說過,怕丟人。

    等坐上了樓梯後,顧升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膛,太險了。

    這房子是不能住了,是鬼宅。

    等明兒就把它給賣了,順便物色新房子。

    這幾天,他隻能迴家住了。

    又想到了近幾日公司發生的奇怪事情,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或許,該找個人調查一下,問題出在哪裏。

    顧升一直覺得自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近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做過虧心事。

    電梯門開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來了,他開除過一個不該開除的人。

    而公司裏那些奇怪的事情,似乎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這是老天給他的報複嗎?

    或許,他應該讓那個叫南山的人,繼續迴來工作,無論以何種方式。

    順便,最好請個人,調查出他在的公司,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至於顧小憐,他撇了撇嘴,哪有他命重要。

    寂靜的房間裏,隻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南山。

    她一時起了壞心,想要逗逗他。

    沒想到就把人給逗跑了?

    areyoukidding?

    南山原以為顧升出去,是去找工具,好好修理這不聽話的花灑。

    等啊等,還是沒有等他迴來。

    難道是走了,可她並沒有聽到關門聲。

    不會吧,南山的額頭冒出三根黑線。

    這也太膽小了,簡直比她還不如。

    南山不知道,顧升嚇得再也不會迴來了,甚至連房子都不要了。

    她頓覺無趣,離開了花灑,繼續睡她的覺。

    ……

    不出所料,今天上班,南山依舊沒有什麽事情。

    聽小眉的說法,一般完成單子後,十天半個月才會接下一個單。

    畢

    竟價格合適的單子不多。

    除雙休日外,他們還是要來工作室上班的,就當做是換了地方休假。

    “南山,今天想看什麽電影。”

    小眉已經打開了電影網站,這幾日倆人都是看電影打發日子。

    旁邊是劈裏啪啦的鍵盤聲,小酒那邊的遊戲狀況非常激烈。

    明花走了過來,順手從袋子裏拿了片薯片,放在嘴裏。

    “南山,待會兒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她一臉神秘的說道。

    南山點了點頭,應了聲好,“下午有什麽事嗎?”

    明花但笑不語,朝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到時候你就知道的眼神。

    ……

    明花開著車,帶南山到了市中心一個茶館。

    “進去吧,”明花邊走邊對她說,“有人在等我們,就是那裏。”

    明花指了指右側的方向,坐著一個身著旗袍的女人,盤了頭發。

    從背影看,姿態優雅無比,南山覺得有一絲熟悉感。

    走近,才看清了正麵。

    正是章曉詩,比之上一次見到她,憔悴了不少。

    看來丈夫出軌這件事,對她打擊蠻大的。

    不過其眼角眉梢多了一絲看透的淡然。

    章曉詩也見到了她倆,抬手朝向對麵的位子,“你們來了,請坐。”

    明花率先開口:“這次叫你來,是章女士有事情想要找你幫忙。你先聽她說說看,再考慮接不接受,”她的胳膊輕輕撞了南山一下,小聲說了句,“迴報很豐厚。”

    章曉詩淺飲一口茶,“聽明老板說你以前是在奧斯公司上班的。”

    南山點頭,“上了半年班。”

    “仔細算算,你畢業就在那裏上班了,覺得公司,老板怎麽樣?”

    南山誠實迴答,“公司同事都不錯,老板不怎麽樣。”

    這讓章曉詩準備說好的說辭,都變得頗有些無用。

    她僵硬地笑笑,“實不相瞞,顧升是我侄子。”

    南山:……

    好巧啊,之後她的話題一直圍繞著奧斯展開。

    南山心裏明白,會找上自己,這事兒八九不離十同奧斯公司,或者說同顧升有關。

    章曉詩輕輕放下了茶杯,眉頭微皺,說,“這次要拜托你的事情,和奧斯公

    司有很大的關係。”

    果然,“您說。”

    南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原來就在她離職後不久,公司發生了很多怪事。

    被視為公司吉祥物的貓,被殘忍地虐待至死。一直運行良好,定期的檢修的電梯也出了故障,地下停車場突然就停電了。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出公司裏頭是誰在搞貓膩,活到這歲數,我是不相信什麽神神鬼鬼的事情。”

    章曉詩知道顧升因為童年的事情,很怕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也不知昨晚受了什麽刺激,半夜打了電話給他。

    說他的公司出了奇怪的事情,他也被某些東西纏上了。

    非讓她找出了能人來,查查他公司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章曉詩掛了電話後,想到了明花說過她手下有一個人蠻厲害的,六感敏銳,隻要是她想知道的,基本都能知道。

    那次捉奸,能成功的最關鍵因素就是南山。

    南山斂了神色,“說出來可能有些矯情,我在走出公司門口的時候發過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踏進公司大門一步,除非顧總親自把我請迴來。““啊!”

    章曉詩看了南山一眼,發現她態度堅決。

    按理說一個公司的老板和小職工是沒有交集的,更不會有什麽過節。

    但從南山話裏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他們倆不僅有過節,過節還不小。

    章曉詩開口,“那我同他說說吧,明天等我消息。”

    南山一聽,有戲。

    有戲的程度,看顧升膽小的程度。

    要說的已經都說清楚,餘下的時間三人喝了點茶,吃了點心就散了。

    ……

    等紅燈的間隙,明花扭頭看了正在發短信的南山一眼,欲言又止。

    “明花,一路上你看了我好多次,”南山摸了摸自己的臉,“最近也沒有長什麽痘痘啊。”

    車內有些悶,明花開了窗戶。

    她開口,“其實,章女士來找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和那家公司的總經理有過節。當時看你離職挺失落的,問你你又什麽都不說,還以為是辦公室裏的人排擠你,就想著幫你迴公司。”

    南山低頭剝指甲,“待在你這個工作室挺好的啊,我已經不想迴去了。”

    “你知道章女士找

    到我,而我知道她和奧斯公司有聯係後,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是什麽嗎?”

    南山鼻子酸酸的,悶悶的說道,“我現在猜到了,是幫我重新迴到奧斯。”

    紅燈過了,車流開始緩緩移動。

    明花注意著前頭的路況,邊同南山說道,“你騙不了我的。我還記得你當時被奧斯公司錄取的時候,在電話裏有多開心的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她看了一眼還在裝鴕鳥的南山一眼,“你還沒告訴你爸媽離職的事情吧。”

    “嗯,最近事情太多,拖著拖著就忘了。”

    明花嗤笑了起來,“這話,你騙鬼都不信。”

    車裏放著愉悅的音樂,南山的心情卻明朗不起來。

    她不敢告訴爸媽這件事,她媽媽一向以她能在奧斯公司任職為榮。

    要是知道她已經不幹了,一定會揍死她的嚶嚶。

    南山的電話鈴聲,恰在這時響了起來。

    外麵的風景好好,她朝窗外看去,不去瞅她的包一眼。

    “接啊,躲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是你母上大人吧。”

    南山無奈,以最龜速的速度,接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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