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歸玄不知道某人自己裂開會不會變成宇宙,但其實某人也不會裂開。


    阿花還是很能接受現實的,現實就是自己本以為的樂子現在已經不是樂子了,那就索性不看。


    她跑去找殷筱如要了個耳機,點了一首《他一定很愛你》,哼著“我應該在車底”,親熱地抄著殷筱如的肩膀惺惺相惜:“狐狸啊……”


    殷筱如:“啊?”


    阿花道:“我現在非常理解少司命。”


    殷筱如明知道她說的什麽意思,其實大家都很理解,最近趁著夏歸玄失憶萌萌噠,不是都群起揍之了嘛……


    但殷筱如還是不喜歡提起少司命:“她打傷了sindy,我和她沒什麽共同語言。”


    阿花道:“這個不能怪她,你們不在現場,沒看見她都要自刎了……最後時刻不是她拚死和太初爭奪意誌,歸歸也沒那麽容易反擊的。”


    “知道歸知道,還是不舒服,總歸她現在成了大boss了吧?再打起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結果呢。”殷筱如歎了口氣:“可能你說得對,沒親眼看見現場,感覺不一樣吧。”


    阿花道:“如果純以利弊出發,該責怪的是歸歸自己,他早就應該推倒少司命,把她身軀構造洗一遍……那就完事了。”


    殷筱如斜睨著她:“不躲車底了?”


    阿花握拳:“我忽然明悟了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


    “要想不躲車底,那就要自己做讓別人躲車底的那個人!”


    “你說得很對。”殷筱如抱起阿花,從屋裏丟了出去:“你想讓誰在車底!我才是先來的!”


    阿花抄著手臂盤著膝,一路保持姿勢飛出門,其實心裏也有點小糾結的在猶豫。


    再見到夏歸玄,該用什麽態度對他啊……


    總不會真跟這群狐狸啊馬啊爭寵吧,那多丟份啊……


    再說了,自己上車讓別人在車底,換個角度去說那就是本來自己是看片的,現在自己拍片給人看了。


    同一件事,兩種理解,你要哪種?


    阿花很糾結。


    “咦?這不阿花嘛?”商照夜正從旁邊路過似是要去找殷筱如,見到阿花盤坐飛出來,一把拎住:“去哪呢?”


    阿花道:“我好歹是偉大的卡奧斯,你們就一個把我丟出來,一個把我拎手裏……這像話嗎?”


    “建議你把這個留到雅典娜麵前裝,除她之外沒人認的。”商照夜道:“恰好,我倒是有話想問你。”


    阿花奇道:“什麽話?”


    “你迴收了蓋婭和尤彌爾的神性,有變化沒?”商照夜神色有些嚴肅:“這個本來該是父神要關注的問題,但父神現在記憶未複,多半也想不了太多。我隻好越俎代庖多問問,事關重大,還望不要見怪。”


    “真是盡職盡責好祭司。”阿花抄著手道:“你以為是他記憶未複想不了太多所以沒問我啊?”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啊,是因為他知道我沒問題所以不需要問啊。”


    “唔……”


    “我收迴的隻是神性,也就是創世之意,因為原先的我略微缺失了這一部分,你隻能看見我的軀體被動演化出的位麵或星球,從來沒見過我主動創造對不對?”


    “難道不是沒必要?”


    “是我連那意識都不具備,我不完整,那時更趨向於破壞而非創生。”阿花道:“其實現在都算不上完整,因為我迴收了神性,卻放棄了他們的能量,任由它們散落宇宙,化為給養了。”


    商照夜道:“這也是我要問的問題……現在的情況算不算是他們代替你補齊了宇宙坍塌?以後不塌了?”


    “不算,因為他們隻是一部分的我。”阿花道:“如今的宇宙是一種很脆弱的狀態,怎麽說呢……以前的宇宙其實不是恆定的,是不斷在擴張的,你們應該知道?”


    “嗯,知道。”


    “如今雖然止住了沒有坍塌,但這種擴張停止了,並且反過來正在收縮。當然,以前的擴張是無數年才擴大到現在的程度,收縮也需要無數年,至少幾十億年之內都不會縮到原點,你們想躺平了吃飯也沒什麽,還有很久呢……”


    “誰想躺平了吃飯啦!”商照夜氣道:“太初又沒死!”


    “所以現在的問題不是問我,而是你們家歸歸什麽時候複原,必須承認偉大的阿花缺了他做主心骨也是六神無主的……”


    商照夜啞然失笑:“等你有主張,黃花菜都涼了。”


    阿花不服:“我有主張啊,至少我知道怎樣讓他複原得更快一點。”


    商照夜大喜:“怎麽更快?”


    阿花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明知故問。”


    說完一甩腦袋,晃悠悠飛走了。


    留下滿臉通紅的商照夜咬牙切齒。


    就這主張?那誰不會啊,要你何用?


    再說了,如果要雙修恢複的話,效果最好的難道不是你自己?


    又是無上之尊,又是創生之母,還是元陰之軀吧?這十全大補丸啊這……不管夏歸玄此刻傷勢差了多少,基本也是一藥而愈吧?


    你就在這瞎晃悠,忽悠我們去?


    不過……話說迴來了……


    商照夜眼神開始有點飄忽……以前父神會和自己套韁繩玩輕微字母圈遊戲,現在他記憶沒恢複,還會不會玩?


    正兒八經的玩法沒什麽意思的……


    商照夜想著想著,情不自禁地往崖邊走,探頭往下看去,想看看他和自家徒弟怎麽玩的?


    太清的目光透過萬仞高崖,下方潭水裏的場景清晰如畫。


    夏歸玄雙手抓著一對龍角,乘龍翻江,覆海踏浪,如駕長鯨歸紫清。


    他們想讓某人看得裂開,某人這時候壓根就沒在看。


    反倒讓忠誠的大祭司看得滿臉潮紅,悠然神往,就是這味。


    “師父,師父?”身邊傳來淩墨雪奇怪的聲音:“你在發什麽呆呢?”


    “啊?哦……咳咳。”商照夜迴過神來,端起師父氣質淡淡道:“隻是在想怎樣讓父神更快複原……你來幹嘛?”


    “別裝了師父。”淩墨雪似笑非笑:“你是在看他們的姿勢,恍惚代入了自己吧。”


    “呸!”商照夜氣急敗壞地去捂她的嘴:“你才代入自己!”


    “我是代入自己啊師父。”淩墨雪紅著臉,低聲道:“你說我們是不是賤,明明有機會反過來欺負他的,最終卻還是心甘情願等著被他欺負。”


    商照夜呆了半晌,徒弟這話直接把她內心戲給坐實了,連個反駁餘地都沒給。


    她想說我才和你不一樣呢,可看著徒弟那眼神,終究沒說出來,被看穿了誒……


    她似乎也不想反駁了,隻是撇嘴道:“你想欺負他,還可以去的啊,趁著他記憶沒完全恢複,能抱頭蹲防,還能被騙。”


    淩墨雪搖搖頭:“其實他記憶恢複了,我們要揍他他也一樣抱頭蹲防的啊。”


    商照夜承認這一點,夏歸玄現在本來就越來越萌啦,倒和記憶關係不大。


    “至於被不被騙的……”淩墨雪衝崖下努了努嘴:“我可以確信,他這會兒一定恢複了,現在是誰在騙煎誰還說不定呢。”


    商照夜嘴角抽了抽,低頭看著騎龍破浪的樣子,暗道這小龍真悲劇……不但第一次被一群人圍觀,還是被騙煎的。


    哦,也不對……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別人也以為她商照夜被虐呢,其實不這樣還不樂意。看小龍此時臉上迷醉的嫣紅,難道不是樂在其中?


    誰騙煎了誰,還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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