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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翌日,許清澈醒來便看到林珊珊更新了微信朋友圈。就愛上網


    簡單的一句話:願我們彼此都幸福,並艾特了許清澈,配圖是一張她們兩人大學畢業時的合影照。


    許清澈看了眼推送時間,八小時前,正是她與林珊珊打完電話後。


    林珊珊總是這樣,不經意之間讓她感動,許清澈在林珊珊的這條動態下點了讚,又評論了一句,必須的!


    “二水,你竟然這麽早就醒了!”就在許清澈評論完沒幾秒,林珊珊的微信緊隨而來,“不是才五點鍾。”


    “姐姐,那是你時差沒調過來吧。”許清澈要對林珊珊無語了,她們倆可隔著三小時的時差呢!“我這剛好八點,準備起床上班呢。”


    林珊珊撇撇嘴,“昨晚你咋不說有時差,我還以為和我這一樣呢!”想到許清澈可能頂著兩熊貓眼去上班,林珊珊就略表心疼,“二水,那這樣你不是才睡了一會會?”


    “也還好啦,有八個小時呢。”滿打滿算的八個小時,許清澈非常滿足。


    比她想的多多了,真是白瞎她的關心,林珊珊遂給許清澈一個無語的表情包。


    許清澈迴擊以鄙視的表情包,頗有一言不合就發表情包的架勢,好好的一場晨起嘮嗑就這樣變成了表情包大戰。對此,許清澈是拒絕的,卻也樂在其中。


    “不玩啦,上班去了。”最後許清澈以這句話作為總結。


    林珊珊隻好怏怏地停止,她的表情包圖庫還沒用完呢!


    許清澈心情大悅地開著她的mini上班去了。


    助理的工作,忙起來像陀螺似的沒完沒了,閑起來就比如現在,去去茶水間,跑跑洗手間,不要詫異,寫字樓白領的生活就是這麽單調,當然也不排除某些行走的荷爾蒙,走哪哪都能……


    許清澈又雙叒叕撞見了方軍和範冰行苟且之事,那一瞬間,仿佛有千萬頭草泥馬在心中狂奔而過,怎麽瞎人眼的事都愛找上她。


    要說方軍,必然是虛心接受,屢教不改的典範。上一次許清澈還從萍姐那聽說,方軍向謝垣保證過下不再犯,這才過了多久,又老事重來。


    這次方軍倒是挑了個好地方,會議室隔壁的休息間,前天剛開過會,第三天一般是不會有人來的,因為無論是房間打掃還是失物尋迴都是第二天的事。不巧,許清澈第三天來做了第二天的事,謝垣說他的鋼筆可能丟在會議室,麻煩許清澈過來找找。


    助理職責就是替協助經理分憂,為謝垣找鋼筆這種事自然是義不容辭。必然是休息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以至於許清澈就這樣沒有任何心理建樹地推門進去。


    裏麵沙發上,兩個交疊在一起的人,白條條的,□□,除了結合處,許清澈一覽無餘。


    兩人慌亂地找衣服掩蓋,可惜衣不蔽體。


    別說24k,就是純金的狗眼也要被閃瞎了,許清澈忙捂上眼睛轉身,“你們、快一點,我找東西呢!”好助理如許清澈這般關鍵時刻還想著領導可能世間少有,迴去她得讓謝垣幫忙加工資。


    “你先出去!”方軍低吼著。


    其實,不用方軍說,許清澈也有走的打算意。走時,她好心為他們帶上了門,門後,範冰的埋怨聲不絕如縷。


    許清澈默,她也不想碰見他們的,奈何機緣巧合,許清澈遂決定半個小時後再過來,半個小時應該足以方軍和範冰整理。


    半個小時後,許清澈再來休息間,女主角範冰是走了,男主角方軍卻還留著,顯然是在等著她。


    “許清澈,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後果自負。”也是,被一個自己厭惡的人捏著了把柄,少不得要威脅一番才解氣。


    “放心,我沒那麽無聊。”許清澈才沒有無聊到給方軍去傳播風流韻事。


    方軍卻不相信,仍然懷疑許清澈來這邊目的,“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許清澈並不打算隱瞞,“找鋼筆,謝總的鋼筆,你有意見?”


    謝總的名頭,無論是與否,方軍都不好無視的,他便作壁上觀看許清澈找鋼筆。


    休息間裏,除了飲水機,綠植,茶幾,就是沙發,能丟鋼筆的地方無外乎沙發和茶幾,許清澈掃了眼茶幾並沒有發現鋼筆的蹤跡。剩下的多座沙發和單座沙發,許清澈決定從單座的找起,她可沒有那個臉皮當著主人公的麵在他們啪啪啪過的沙發角落裏找鋼筆,以後她就連坐這個沙發都要膈應。


    好在,幸運女神還是眷顧許清澈的,她在第一個單人沙發的縫裏就找到了謝垣的鋼筆。


    見許清澈真拿到了鋼筆,方軍也不好說什麽,他冷冷地哼了聲就走了。


    許清澈攤手,簡直莫名其妙,不去理會方軍,許清澈拿上謝垣的鋼筆準備去交差。


    \”清澈。\”身後有個溫潤清朗的男聲在喚她的名字,許清澈聞聲迴了頭,待看清楚了聲源,許清澈又迴過頭來,不作迴應,大步往前走。


    \”許清澈。\”身後的男人又喚了一遍,連名帶姓,帶著一點點的怒意,“你打算躲我到什麽時候?”


    根據聲音定位,這次的聲音相比上次明顯近多了,許清澈停下了腳步,她背對著身後的男人,麵無表情地開口,“蘇珩,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的。”蘇珩扣住許清澈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清澈,我愛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許清澈扯出自己的手,淡漠地開口,“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我們快結婚了。”再沒有比此時更適合何卓寧出場的了。


    蘇珩隻捕捉到了兩個字眼“結婚”,他的眼裏閃過落寞,“清澈,你這樣對我不公平!八年前,你什麽都不聽我說,就宣判我的死刑,這不公平!”


    “嗬,公平!蘇珩你有什麽資格提公平!”許清澈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幫你父親的時候有考慮過對我父親公平嗎?”


    蘇珩的語氣裏滿是痛苦與懊惱,“那是我的父親,我怎麽可能……”


    “是,他是你的父親,可我的父親呢?他什麽都沒有做錯,憑什麽要遭受那樣的待遇!”許清澈眼裏已然蓄滿了淚水,她恨恨地瞪著蘇珩,“蘇珩,別指望我會原諒你和你父親!”


    蘇珩低聲喃喃,“我從來沒指望過。”可惜許清澈早已憤怒地離開,什麽都沒聽到。


    八年前,許清澈的父親是乙方公司的一名工程勘察員,甲乙兩方合作的工程是燃油開采工程,稍有不慎就會引發海域汙染,許清澈父親的職責就是勘察工程的環保情況並實時匯報給甲方公司。


    勘察結果是燃油嚴重汙染,遠遠超過預定的汙染值範圍。然後,就在得出勘察結果還未上報的當天晚上,許清澈的父親不幸墜海身亡,且屍骨無存。


    所有人都認為這兩件事之間有必然的聯係,隻有許清澈父親所在的乙方公司堅持認為兩者無關,甚至將許清澈的父親塑造成因債台高築而神經混亂的人,並表示盡管如此還是願意將許清澈父親的意外身亡納入工商事故進行賠償。


    像是匹諾曹事件,將事件原本的關注焦點和矛頭,生生移到不相關的人與事上,甚至於為了達到某些效果還進行了醜化無相關的人與事。


    那時候,許清澈才十六歲,黑白曲直,孰是孰非,已然能夠分辨,父親絕不是那些惡心的人嘴口沉迷賭博,欠下巨額債款的人,她跟著周女士四處為父親請願洗冤。也是在那個過程中,許清澈知道了父親所在的乙方公司的董事長是蘇珩的父親。


    許清澈滿心歡喜地以為如果是蘇珩,父親就能沉冤得雪了,終究是她奢望了,蘇珩站到了他父親的那個陣營,他說“對不起,清澈,他是我父親,我不能”。


    後來,燃油汙染東窗事發,許清澈父親死亡的真相曝光,父親確實是不幸墜海身亡,會墜海的原因,所在的乙方公司難辭其咎,因為有人在父親的酒中添加了東西,致使父親產生幻覺而墜海。


    彼時,許清澈與蘇珩已分手多年。


    所有的初戀都刻骨銘心,隻因分手太過慘烈。


    ————


    “清澈,你之前就認識新來的蘇經理嗎?”某天中午,萍姐來找許清澈吃飯,遠遠就瞧見了蘇珩,想起這些時日流傳在同事間的八卦消息,遂問許清澈。


    許清澈心下一咯噔,她佯裝鎮定地反問萍姐,“不認識,萍姐,有什麽事嗎?”


    “昨天下班後,我聽人說……”萍姐說著頓了一下,查看周邊確實沒什麽人注意到她後,她才繼續開口,“我聽人說,蘇經理因為你和方軍打起來了。”


    “因為我?”許清澈反手指向自己。


    萍姐重重地點頭,“對,就是因為你。”


    許清澈皺眉,“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最近,她都沒見過方軍,更沒見過蘇珩。


    萍姐詫異歸詫異,卻也沒忘給許清澈科普,“就前幾天,方軍往你車裏動手腳,被蘇珩抓了個正著,然後兩人就打起來了。”


    許清澈的眉頭皺更深了,她比較好奇的是方軍為什麽要往她車裏動手腳,許清澈問萍姐,“方軍為什麽這麽做?”


    “還不是因為他懷疑是你害他丟了工作?”萍姐理所當然的樣子。


    許清澈疑惑,“方軍被辭了?”


    萍姐點頭,“品行不端,被謝總辭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許清澈搖頭,“真不知道。”


    “方軍懷疑你把他和範冰的破事捅給了謝總。”想起方軍那堆破事,萍姐就一陣唏噓,“你說這方軍也真是,和範冰還沒完沒了了!要真喜歡,幹脆結婚得了。”


    許清澈默,方軍要是真喜歡範冰,就不會這樣隨便找個地輕踐她了。不過,萍姐的一席話倒是讓許清澈明白了方軍緣何要對她的車動手腳了。


    “我什麽都沒和謝總說。”許清澈實話實說,方軍的個人品行確實值得商榷,但她許清澈犯不著給他穿小鞋,即便方軍有過多次給她穿小鞋的經曆。以德報怨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許清澈自認良好地繼承了這一點。


    “我當然相信你啦!”萍姐立馬表明自己的立場,“方軍那個人是自作自受,活該被辭,留著他隻會丟我們亞垣的臉。”


    許清澈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員工品行不端確實是一個公司最大的蛀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差點忘了,我是要問你和蘇經理來著,怎麽扯著扯著就往方軍這晦氣的人上去了。”萍姐終於想起來她和許清澈聊天的初衷,“清澈,你還沒說蘇經理為何要幫你呢!”


    許清澈攤手,“我哪知道,或許是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許清澈隨意扯了個理由,她並不打算告訴萍姐,她與蘇珩的糾葛,那些往事就讓它們消散吧。


    “嘁!”萍姐顯然不相信,許清澈不想說,她也不好逼迫著人家說,畢竟每個人都有她的脾氣和故事。


    “萍姐,我打算辭職。”雖然有些事不能說,有些事還是能說的,比如說許清澈的辭職意向。


    “好端端的辭什麽職,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你經理助理的崗位!”想當初許清澈剛走馬上任,多少人明裏暗裏地諷刺許清澈走捷徑,這些諷刺的背後哪個不是赤/裸裸的眼紅和羨慕。


    萍姐好心給許清澈分析利弊,“你看,你進亞垣大半年就當上了經理助理,以後跟著謝總好好幹,不出一年混個項目經理肯定可以的。這要是擱別的公司,你過個一年半,指不準還在原地踏步呢!”


    許清澈撇撇嘴,原地踏步應該不至於,怎麽說也得有別的收獲,不過,萍姐淺顯直白的話還是挺讓她感動的,“謝謝你萍姐,我再好好考慮考慮。”


    “有什麽好考慮的,聽姐的,別辭,不然肯定有你後悔的。”萍姐是真心不讚成許清澈辭職。


    許清澈笑著打哈哈,“到時候再說唄!”


    聽許清澈這麽說,萍姐就知道自己勸阻不了,果然沒過多久,許清澈就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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