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筠心中泛起一陣陣酸澀,她努力讓自己抬起頭來看他,她的語氣顫抖到不行,“是這樣嗎?我能知道那個幸運的女生嗎?”


    亦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穆家的,穆影焱平靜地告訴她,他已經和喜歡的女生發生了關係。


    他的目光是那麽平和,找不出一絲蛛絲馬跡,而且他說那個女生她認識。


    他還說,“為了我,她肯付出一切,甚至身體,而你什麽都不肯,所以,你不愛我,而我也迷上她的身體。”


    她慌亂地逃離房間。


    寒風刺骨,寒風不經她的同意便無情地鑽進她的脖子裏,她的淚掛滿一臉。


    所謂的愛終是抵不過身體的吸引嗎?


    真是的這樣嗎?


    諾大的別墅,冷冷清清,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


    她突然覺得害怕,在這棟別墅,關彬的身影到處可見。


    那仿佛是噩夢般,永遠纏著她。


    她害怕到沒有勇氣打開鐵門。


    原來她真的不敢一個人住在這棟冷冷清清的別墅裏。


    她拚命地往前跑,不知道該要跑向何處。


    在深夜中,她迷失了方向。


    更準確的說,她不知道該要去哪裏。


    然後沿著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路線,她往醜醜家走去。


    她知道他不在家,但是她實在是無處可去。


    許家,亮起的路燈證明明裏麵有人。


    她內心一陣狂喜,是醜醜迴來了嗎?


    她拚命地按著門鈴,也不顧現在是不是深更半夜。


    程成打個哈欠起來。


    “誰啊?”


    不是醜醜!狂喜到雲端的心瞬間墜到穀底。


    “您好,我是醜醜的同學,請問,醜醜迴來了嗎?”


    程成揉了揉眼睛,“哦,原來是亦筠小姐。”


    他將鐵門打開,“少爺去國外還沒有迴來呢,深更半夜的,你有什麽事嗎?”


    “您認識我?”亦筠一個激動抓緊他的衣角。


    “少爺的女朋友,我怎麽敢不認識。”程成笑。


    “醜醜什麽時候迴來?”


    “他沒告訴你麽?”程成反問。


    亦筠鬆開他的衣角,“我隻是過來瞧瞧,我——迴去了。”


    “可是夜深了。”程成不安道。


    “沒關係。”


    淺藍色的身影漸漸消失有深夜中。


    到底該去哪兒呢?


    實在沒有地方可去的亦筠去開了家旅館。


    一夜未眠,睡袋暈暈沉沉的,仿佛在想許多事情,又仿佛什麽都沒想。


    天空剛吐出魚肚白的時候亦筠就起來了,她趴在窗戶上,耷拉著腦袋,心情複雜地看著這個繁華的城市。


    中午,當肚子餓得咕嚕直叫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她竟然就這樣趴在窗戶保持一個姿勢到天明!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她掏出手機,給穆影焱打去電話,雖然是笑著的,但淚水卻滑落不停。


    “昨天很搞笑你知道嗎?我迷糊中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你說,不再愛我了——”


    “不是夢,是真的。”那頭傳來穆影焱沙啞的聲音。


    “呃,其實我是個壞女生你知道不知道,當你們都不理我的時候我又想你們理我,嗬嗬,其實你們也很壞,不理我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理我了,讓我像一個棄嬰般,我難受你知道嗎?”


    那頭的穆影焱突然緊張起來,“亦筠,你在哪裏?”


    “重要嗎?你們都不理我了呢。”


    嘟——


    電話掛斷。


    穆影焱急忙從床上騰飛起來——


    穿好衣服,衝到門邊的時候卻停下來了。


    既然要選擇離開,那必須要斷得幹幹淨淨,那是她的小伎倆,她隻是想試探他的話是否屬實罷了!


    其實他一直知道,她心底最愛的是許醜醜,隻是礙於他的威脅而不得不呆在他身邊,若是以前,他覺得沒什麽不妥,因為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守護她的人隻有他!但是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他突然發現,喜歡她就是讓她幸福,她喜歡醜醜,就讓她跟醜醜在一起,自己默默地守候著她就好了。


    “甘興力。”


    穆影焱對著門外喊。


    “哇哇,少爺,您終於肯出來了?”


    甘興力大喜過望。


    “派幾個得力助手去國外將許醜醜捉迴來。”


    呃,少爺這是要殺人嗎?甘興力突然打了個寒戰,貌似小姐說過,不準幹那種事耶。


    看著甘興力木訥的表神,穆影焱火了,“甘興力你那什麽表情?我跟你說話呢。”


    甘興力唯唯諾諾道,“少爺,小姐說過,不準殺人呢。”


    穆影焱劍眉揚起,聲音冷嗖嗖的,“我要說要殺人了嗎?”


    呃……


    寒冰刺骨!


    “原來是活捉啊。”


    “少廢話,馬上去辦。”


    穆影焱像趕蒼蠅似的,極為不耐煩。


    “馬上去。”甘興力不敢得罪這位正在生病亂脾氣的大少爺,急忙拔腿就走,可是——


    才走幾步的他倒迴來了。


    穆影焱冷冷地瞅著他,那樣子好似要活吞他似的,真是狗咬呂洞賓,若不是他及時爬進房間救了他,說不定這位少爺已經米西了吧?


    “還有事?”


    “那個人在哪裏?叫什麽名字?”


    “他叫許飛揚,直接去他家裏抓個人逼問不就知道了嗎?真是蠢到家!”


    可是他剛才明明自己說是叫醜醜的呀,哪有人叫這種名字的?


    甘興力實在是委屈極了!


    沒有人來找她,一天又過去了。


    亦筠倚著窗,餓得兩眼翻白。


    她剛才隻是試探他的,若是以往,他就算是翻遍整座城市也要找到她,如今他真的不在乎她了,就連找都懶得找她了。


    她應該高興的,因為這樣子她就可以跟醜醜無所顧忌地在一起了,可是心底為什麽還是有些不痛快?


    難道她真的是三心二意的壞女生嗎?


    同時喜歡兩個男生的壞女生?


    也就是傳說中腳踏兩隻船被萬人唾棄的壞女生?


    許家被幾個麵目擰猙得可怕的男人踢著鐵門踏入。


    下一秒,程成被人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拎出來。


    “說,許飛揚在哪裏?”


    “不說,打斷你的腳,抽你的身上的筋骨。”


    “挖你的眼睛,用開水燙你的皮!”


    程成蜷縮在地上,惡龍幫耶,想要活命的人誰敢跟惡龍幫作對?


    “我說——我說——少爺在——”


    下一秒,幾個男人迅速消失。


    程成哭撲在地,對不起,少爺,出賣你,我實在是迫不得已。


    國外,某豪華公寓裏。


    少年倚著窗,眉尖有淡淡的憂鬱。


    從整形醫院迴來之後,他沒有再說一句話,整天將自己關在房中,椅著窗,深邃的雙眸望向天的另一邊。


    另一邊的她好嗎?


    思念如潮。


    卻沒有勇氣將這份思念傳達。


    從手術台推出來,他看到媽媽哭成淚人,醫生們在她耳邊低語,仿佛在說,我們已經盡力。


    很難看是嗎?他酸楚地問,並沒有掉淚,隻是雙眉間繞著淡淡的憂鬱。


    不,我的兒子依就很帥。耿樂容抱著他,泣不成聲。


    然後自私地想聽她的聲音,就當是最後一次聽她的聲音。


    於是就有生日那晚的那一小通電話。


    腳邊擺放的是一盆一帆風順,深綠色的葉子,白色稍卷的花葶直立,高出葉叢,佛焰苞直立向上。


    他說過,他會迴去,可是如今——


    他修長的手指滑過鼻子與嘴巴,想像著它們歪曲的樣子——


    現在的他很醜吧?還是不要嚇著她好了。


    胃部傳來一陣痙攣,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好像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吧?


    全身更是無力地靠著窗,左手拚命地捂著胃部,當疼痛來襲的時候,他習慣強忍著,任淚水流遍整張臉也不讓自己喊出聲。


    喝杯水下肚,仿佛舒服了一些。


    手機響起。


    除了程成,這個號碼沒有人知道。


    “少爺,我很沒用,惡龍幫的人來找過我,也許這會兒他們已經潛入公寓了。”


    仿佛沒有聽懂程成在說什麽,他心急如焚地問,“查到當初的原因了嗎?”


    那頭一陣沉默。


    少年落寞一笑,“如果實在查不到就算了。”


    手機掛斷,那頭的程成焦急的語言化成一聲聲“嘟、嘟”的忙音。


    查到又如何?如今能彌補什麽?


    心仿佛撕裂般,胸口痛到無法唿吸。


    驀地,有兩條人影從窗房飛進來。


    許飛揚睜大眼睛,驚愕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這裏好歹也是私人公寓,堅不可催,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潛進來的,心中真是佩服他們高深莫測的武功。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其中之一就是害得變成這副模樣的兇手吧?


    他淡淡一笑,眉宇間卻有著更深的憂鬱,“兩位不遠千裏追來,有何事?”


    甘興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當初那個帥得奪去所有人唿吸的人是他嗎?雖然那麽像,但是——


    為何才短短一個月沒見,他的鼻子好像歪了?嘴巴也有些歪,這樣子的他看起來有些奇怪,甘興力心裏一驚——該不會是那次自己重重一摔造成的後果吧?


    見甘興力瞅著自己發呆,少年薄薄的嘴唇彎出優美的弧度,“你應該高興,我現在永遠不是你們家少爺的對手了。”


    甘興力怔住,上前幾步,目光從未移開他的臉,語氣有些顫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少年轉過身,將背脊挺得筆直,“迴去告訴穆影焱,我不會跟他爭亦筠了,讓他一定要對她好,否則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他!”


    “好狂傲的口氣,你以為你是誰?惡龍幫要你死你就得死!”陪著甘興力來的張旭不悅地說道,這個狂傲的少年娃竟敢侮辱他們的少爺,簡直就是活膩了!


    甘興力急忙出聲喝斥,“張旭,不得無理,許少爺是小姐的朋友。”


    張旭一臉不服,語氣猖狂,“咱們是奉少爺之命在捉他迴去的,何必跟他客氣?”


    甘興力眼睛一眯,語氣淩厲,“閉嘴。”


    張旭極為氣惱,但也不敢反駁什麽。


    冷汗從許飛揚孤傲的背脊涔涔滲出,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他們會危害到他的家人!


    惡龍幫,一個決定人生死命運的組織,他真的放棄亦筠嗎?讓她陷入這樣殺人不眨眼的組織中?


    一種恐懼深深地攫住他,他的指尖在顫抖,冷汗越滲越多。


    “我跟你們去見穆影焱。”


    穆家。


    後院中史霄灼又在賣力亂舞著甘興力昨天早上新教的亂式。


    寒風唿唿地吹過,他的鼻子仿佛凍僵了,鼻孔中流出兩串鼻涕,但他顧不上擦,手腳極為忙碌地亂舞動。


    穆辰博的手指在試探兒子額頭的溫度。


    “小姐呢?”


    穆辰博問,心中有些微怒,兒子發燒這麽厲害都不見她人影。


    “是我不要她來的。”穆影焱氣若遊絲。


    “又鬧不愉快了?”


    穆辰博皺眉。


    穆影焱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


    “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穆影焱點頭,穆辰博深深歎了一口氣,走出房間。


    許飛揚被帶進穆影焱的房間,然後房門關上。


    許飛揚看著躺在床上的穆影焱,床頭掛著一瓶葡萄糖水,糖水順著透明的細管子流入他體內。


    “生病了?”


    穆影焱沒有抬頭看他,淡淡應道,“是。”


    許飛揚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知道惡龍幫有多麽了不起,若不是念在你真的喜歡亦筠的份上,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退出。”


    穆影焱靜靜地看著天花板,有些不敢相信,“你這麽快就認輸了?”


    許飛揚的心仿佛被人捏碎在手中般,“是。”


    穆影焱以為自己聽錯了,抬起眼睛仰視著高高在上的人,驀地,他驚叫得跳起來,“你的鼻子還有你有嘴巴——怎麽會這樣?”


    許飛揚苦笑,“你不該驚訝的,你應該高興,慶祝你從此少了一個情敵。”


    穆影焱仍呆呆地看著他的臉,許久,他捂住突然絞痛起來胸口,氣若遊絲道,“太遲了。”


    許飛揚怔住,“為什麽?”


    “還需要理由嗎?她一直愛的就是你。”


    整個靈魂都是雀躍的,但是——


    “你覺得我此刻還能配上她嗎?”


    “現在嗎?隻是鼻子歪一點,嘴巴略斜一些,比起你以前嚇死人的麵容,現在要好一千倍一萬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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