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下去的腳步,硬生生的收迴來了,楚大哥竟然和他的師弟如此親近,一點也不關心他了。

    景遲風悶的很難受,他知道自己是吃醋了,他忌妒衛子言可以這樣無拘無束的和楚進在一起,而且,還可以向他撤姣,無理取鬧,楚進隻是溫柔的任由他胡來,而他呢?畢竟隔了君臣之禮,雖然他強迫楚進喊他的名子,但這必竟是生疏的,他根本不可能像衛子言那樣毫無顧及的在他麵前說笑嘻鬧。

    不沾感情之事,就不知道傷心是何種滋味,現在,景遲風終於體會到了欲得而不得的痛感。

    衛子言在楚進的房間裏待至深夜,兩個人似乎還很有話聊,當然,也不過是在師門的趣事,又聊了一些武藝上的招數,這一聊,就忘記時間了,轉眼就淩晨。

    景遲風眼巴巴的站在窗前,看著楚大哥通明的房間,又是驚,又是急,還有一種被忽略的失落,他們究竟在幹什麽?為什麽衛子言還不出來?

    失落和焦慮,讓景遲風有一種想破門進去的衝動,可是,他還是克製住了,他衝進去又能幹什麽?他們之間的話題,他插不上嘴的,隻會讓自己更狼狽。

    終於,衛子言離開了楚進的房間,出來的時候,俊白的臉上紅撲撲的,他有些興奮難當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衛子言的離開,並沒有讓景遲風的心安定下來,那根刺已經刺在那裏了,要拔出來,很難。

    看見楚進房間的燈火滅了,景遲風這才落下一聲失望的歎氣,熄了燈燭,躺到床上去睡了。

    次日一早,景遲風就起床了,他快速的洗漱好,準備去看看楚進,敲門才發現,他已經不在房間裏,他一驚,急急的跑下樓去,慌亂之間,找尋到那抹黑色的健影,此刻,他正和衛子言坐在桌前有說有笑的用早膳。

    景遲風滿心的歡喜又空落了,他無精打采的走過去,低低的叫了一聲:“楚大哥,你這麽早就起來了?”

    楚進趕緊為他湛了一杯茶,關心的問道:“遲風,看你神色不好,昨晚沒睡好嗎?”

    景遲風本來就怨惱的情緒,被楚進這一關心,更是無處可泄,一張俊臉青白交加,抬頭恨恨的瞪了楚進一眼,又看向衛子言,是啊,他睡的一點都不好,一個晚上都在做惡夢。

    “還可以,楚大哥,我們快些去找七嫂吧!”景遲風急急的想要甩掉衛子言,和楚進單獨在一起,他並不喜歡有一個陌生的人插足在他們的中間,那會使他感到不安。

    “嗯,用了早膳,我們就起程!”楚進沉聲迴答道。

    衛子言很乖巧的吃著飯菜,一語不發,隻是他能感覺到旁邊有一雙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瞪著他,他轉頭看去時,那雙眼睛又快速的移開了,這讓他感到鬱悶不已。

    用了早飯,三個人就起程了,走出小鎮,景遲風停下來不走了,看著衛子言說道:“衛少俠為什麽一直跟著我們?難道順路嗎?”

    衛子言一怔,忽而笑道:“我和師兄一起去找你七嫂,當然順路了!”

    景遲風一聽,頓時就白了臉色,轉頭看向楚進,皺眉道:“楚大哥,你同意他跟我們在一起嗎?”

    楚進被他那不滿的眼神一看,不免的心慌意亂起來,扯了個笑容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師弟武藝不錯,有他的幫忙,也許能盡快找到王妃的!”

    一聽到裴依雲的事情,景遲風又增填一抹憂慮之色,也不知道七嫂現在怎麽樣了?被那個人拉著跳下懸崖,是生是死都難測,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騎著馬默默的飛奔而去。

    楚進看著他落漠的消瘦身影,眉宇一擰,沉喝一聲:“駕!”快速的追了上去,衛子言一臉的莫明其妙,見師兄走了,也急急的策馬趕上去。

    裴依雲的情況漸漸的樂觀起來了,禦千尋雖然言詞邪惡,令人臉紅心跳,但他卻是極有素養的一個人,聽了幾位下人的陳訴,這位禦千尋的身份還是大有來頭的,竟然曾經是這裏的親王,隻是國家被雷突國覆滅之後,才幾經逃避躲到這幽靜的山穀來生活。

    知道這個真象後,裴依雲不免對他起了幾分同情,她終於知道為什麽禦千尋要景暗持的命了,他想一洗先人的仇恨,而景暗持就是他最痛恨的滅國之人。

    “看來,他的身世還蠻悲慘的!”裴依雲輕歎了一口氣,忽聞琴音綿綿傳來,悠揚,空靈,如細水漫流,又似高山狂縱,時緩時急,時高時低,聽著,竟分外起了一股悲壯之意。

    裴依雲的心不免跟著揪緊了,也許,在禦千尋的心中,藏著一團火,需要用景暗持的鮮血來燃燒,隻是,他的勢力尚不足於對抗雷突國龐大的軍隊,所以,也算是鬱鬱不得誌吧,難怪這琴音讓人聽來如此的壓仰,沉悶,消極。

    陪在裴依雲風身邊的小桃低歎了一句:“莊主彈琴了,他許久不曾動他的琴了!”

    裴依雲一怔,轉身看著小桃一臉沉醉的表情,好奇道:“你說莊主很久都沒彈琴是什麽意思?”

    小桃細細說來:“我也不知道,我來這裏一年多,聽幾位姐姐說,莊主的琴聲是天底下最美妙的聲音,非常的好聽,我一直都想聽,但莊主卻不再撫琴了,想不到今天竟然還能聽到他的琴音,好難得啊!”

    裴依雲的眉頭皺了起來,尋著琴音而去,小桃見狀,驚了一下,急急攔住她:“裴小姐,你莫要去打擾莊主,他不喜歡被人打擾的!”

    裴依雲笑起來:“我聽是想看看他彈琴的樣子!”

    小桃愣了愣,卻還是搖頭道:“若是莊主發現了,會責罰你的!”

    “沒關係,我隻是偷偷的看幾眼,不會驚擾到她的!”裴依雲捉狹的笑了笑,快步而去。

    小桃拿她沒辦法,隻得戰戰兢兢的跟著去了。

    繞過假山水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池碧荷,初秋時節,池中荷花凋零,平填幾份淒美。

    池中央,一方四角亭佇立其中,長長的河廊曲折延伸過去,遠遠望著,竟甚為壯觀。

    琴雲正是從亭子裏傳出來的,近了傾聽,那種悲憤怨恨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裴依雲想不到禦千尋竟然有如此的絕藝,可以借用琴聲來宣泄滿腹的不滿怨恨,隻是,他內心的壓仰更加的疼痛吧。

    裴依雲極目眺望,就看見禦千行獨坐亭子,焚香操琴,獨自憑欄彈奏,細風吹拂動著他的墨發,一身墨青錦衣,和池中的荷葉交逃映襯著,別有一種風雅高潔。

    裴依雲心思暗湧,忽覺勁風撲麵而來,琴音也一改纏綿之態,變得肅殺冷峻,隨著琴音絕響,一道道的勁風隱含著肅殺氣勁直撲向裴依雲。

    “啊、、、”裴依雲嚇呆了,小桃慘叫一聲,被琴聲波及,已經撞在木柱上暈死過去。

    裴依雲腦子一片空白,隻聽見有氣勁重擊在四周的木樁上,柱子上,卻沒有一次落在她的身上,她正慶幸中,隻聞撕撕聲響,她的衣裙被割破了,被風吹的老遠。

    裴依雲一驚,正想逃離,卻感覺到壓迫驟降,禦千尋飛身出了亭子,直直的朝她掠過來。

    裴依雲花容失色,閉著眼睛,以為這次肯定是要慘死在他的手中,可是,當勁風撲過來,卻在她離她小臉的半尺前停住了,她驚恐不定的眯開了半隻眼睛,就看見禦千尋臉色鐵青,冷冷的怒視著她,氣息混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彈琴的!”裴依雲急急的請了罪,轉身就去救暈死過去的小桃。

    禦千尋僵僵的看著她吃力的架起了小桃,轉身就走,俊眸緩緩的閉緊,周圍的殺意頓時消失無形,他在幹什麽?他明明可以殺這個女人,替自己的親人報仇,她是景暗持的女人,是他的王妃,也就是他的仇人,可是,就在剛才的一瞬那,他竟然發現自己下不了手,他找了一個理由說服自己,這個女人已經跟景暗持沒有關係了,她也是被遺棄的可憐人,他又為什麽要為難一個受傷害的弱女子呢?

    裴依雲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小桃給拖迴了房間,伸手探了探她的氣息,雖然微弱,還至少還沒有氣絕,她輕輕的搖晃她,低叫道:“小桃,小桃,你醒醒!”

    小桃本來也隻是暈死過去,此刻聽見有人搖晃她,她一陣疼痛後,睜開了眼,看見裴依雲,她痛的哇哇哭起來:“小姐,你沒事吧?小桃好害怕啊!”

    裴依雲將她抱在懷裏安慰道:“別怕,沒事的,都過去了!”

    小桃畢竟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嚇嚇就發抖的,經過裴依雲安慰了幾句,她這才好起來。

    裴依雲也嚇的半死,剛才她差點以為禦千尋要殺了她的,可是,他卻留情了,這足夠讓裴依雲嚇的魂飛魄散,那種在死亡麵前無力掙紮的淒慘,她再也不想經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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