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的低調入場甚至沒有幾個人注意到,莫沫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低著頭,筷子一動也沒動,不知在想什麽。周圍嘈雜的吵鬧聲令莫沫覺得有些頭疼,她披上衣服,看了一眼正與其他人聊得開心的秋眉,悄悄的一個人走出去,在相府中沒有目的的亂逛。夜幕已完全降臨,掩蓋了一切,黑暗中的假麵舞會,被黑暗掩蓋的黑暗,被真相掩蓋的真相,不是很有趣嗎?莫沫嘴角勾起一個饒有興趣弧度。

    莫沫漫步在河邊,望著河中的倒影,仿佛所有的燈火闌珊都與她沒有關係,不食人間煙火,隱於黑暗中,伺機而動;攻於黑暗中,一發製勝。這就是莫沫為人處事的原則。立於黑暗中的亭子,莫沫一個人走了上去。令她詫異的是亭中有一架琴擺放在那,似乎在吸引她走過去,她把手放在琴上慢慢撫摸著,有一種血脈相連的熟悉感覺,琴輕輕發出了聲輕鳴,似乎在迴應她。莫沫坐了下來,閉上眼,手指輕動,音符如流水般從指間傾瀉出來,在指尖 跳舞。琴弦微微顫動,莫沫感受得到,琴在興奮,這種情緒通過音符完美的傳達給了莫沫。

    突然,莫沫睜開了眼,手中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一柄匕首飛快的朝身後飛去,殺氣畢露。莫沫起身,轉身,是一個30幾歲的男子,身著一件白色素衣,一頭烏絲披在肩上,手中的玉笛,腰間的長劍,帶著一股瀟灑與不羈的感覺。

    夜風習習,他們的衣角在風中翩飛,相視,不語。

    “哈哈哈,姑娘真是好琴藝。”

    男子突然大笑起來,眼中略帶試探地說。

    莫沫收迴了一身殺氣,淺笑迴答道:

    “讓您見笑了。這架琴,是您的嗎?”

    男子微微叩頭,輕輕上前,撫摸著這架琴,一滴血滴了下來,暈染了琴弦,隨即,消失不見。

    “姑娘,在下林祈,能有如此琴藝的,想必就是上官小姐了吧。”

    莫沫微笑點頭:“原來是林師傅。請不要這麽見外,叫我小沫就可以了。”

    “小沫,你與這架琴有緣。”

    莫沫臉上略帶疑惑之色:“此話怎講?”

    林祈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這架琴名為“戾”,據說是神器,你剛剛用這架琴演奏了,對吧?我想你也看到了,當我摸上這架琴的時候,我的手立馬出了血。這架琴是不知吸收了多少人的鮮血,可以說,在這架琴清高的背後,是經過血的肮髒的洗禮的。之所以叫它為‘戾’我想也是因為它的戾氣吧。”

    莫沫再次用手撫上了這架琴,熟悉親切的感覺依舊存在。

    林祈歎了口氣:“多少年了,‘戾’不知道多少人手中輾轉過,卻始終沒有人能駕馭它。既然這架琴與小姐是有緣人,我就把它曾送與小姐吧,隻不過。”

    莫沫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林祈抬起手,露出夾在兩指中的匕首,遞給莫沫:“小沫的身手真是好。林祈有一個條件,如果小姐能答應做我的徒弟,我很願意把戾送與它的有緣人。”

    莫沫爽快的迴答道:“求之不得。但是,怎樣是我爹娘同意,就要您費心了。

    ”林祈再次爽朗的笑起來:“好。”

    他們坐了下來,林祈不知從哪弄出一壺酒,倒上一杯放在莫沫麵前:“小沫,請。”

    莫沫拿起杯子把手向林祈一拱,一飲而盡:“林師傅難道不好奇小沫作為一個相府小姐怎麽可能有這種身手呢。”

    林祈將杯中酒滿起:“小沫,你說我見外,自己也不是嗎?”

    莫沫再次喝掉杯中的酒,微笑看著林祈:“祈。”

    “林祈收的是徒,不是你的身世,小沫。”林祈麵不改色的望著夜色中的湖說。

    “湖,一旦被拴在了庭院中,再美,再大,終究是個池塘罷了。”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唿喊聲。莫沫起身:“祈,我先走一步,想必秋眉已經在找我的。

    秋眉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小姐,你怎麽在這?讓秋眉好找。”

    秋眉看到了一旁的林祈,朝其福了福身:“林先生,少爺說看到您告訴您一聲說希望您待會能到一下宴會。”

    林奇微微點頭,算作迴應,隨即拿起酒杯,望著湖中夜景,獨自抿了起來。

    “沒什麽,隻是在裏麵喝多了,想出來醒醒酒而已。”莫沫看到林祈眼中的那份笑意。“走吧,秋眉。”

    秋眉轉身下了亭子,莫沫在秋眉轉身的一瞬,輕輕在林祈耳邊送了一句話:“師傅,剛才我隻用了一成力哦,琴的話,麻煩您先收著了。”

    莫沫看到林祈眼中那份驚愕,如惡作劇得逞般笑了起來,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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