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日常辦公室裏召見宰相。

    朕的辦公室就是禦書房。

    說實話朕也是第二次來。

    第一次是昨天晚上。

    看著這三百多平米的豪華辦公室,朕一點裝逼的心情都沒有。

    按照去年的統計數據,京城約有八十萬人口。

    擱我們那兒這也就是個十八線小城市的規模。

    小城市的市花,對於見多識廣、閱遍中外各色美男的朕來說,根本不夠看。

    朕的少女心可沒有那麽容易被打動。

    畢竟靜靜親口承認過的老公,兩隻手加兩隻腳就數得過來。

    禦案旁有一座琉璃屏風,光可鑒人。

    朕對著反光照了照。

    嫌棄。

    能被朕壓在第二,肯定姿色有限。

    就算京城第一美男的選舉有貓膩,也不能顛倒黑白不是。

    姑娘們又不瞎。

    然後宰相進來了。

    跟朕打了個照麵。

    ——這京城第一美男的選舉貓膩太大了啊!

    姑娘們你們是不是瞎?

    朕覺著,宰相除了臉,肯定還做出了其他不可言說的犧牲,才換得宰相之位。

    按照朕從前的風流種馬習性,看到這等絕色還能放過,根本不符合設定!

    朕知道古人對於男男接受度其實挺高的,還一度以此為時髦。

    一想到如此風流俊賞出雲皎月般的人兒有可能被朕撲倒玷汙過,朕都替他覺得有點可惜。

    朕不經意間又往琉璃屏風上瞥了一眼。

    然後否決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一個娘炮從哪裏來的迷之自信能夠撲倒宰相。

    被撲倒還差不多。

    這麽想著朕不禁暗暗菊花一緊。

    朕曾經做過一次終身難忘的體檢。

    其中有個項目叫“直腸指檢”。

    好奇想問朕什麽感覺的,朕建議你們自己去親身體驗一下,畢竟實踐才能出真知。

    從那之後朕就發誓,即使是吳彥祖,也不能讓朕貢獻出朕的菊花。

    朕一想到這個,瞧宰相就有點莫名的不順眼。

    朕盯著他仔細瞧了三分鍾。

    然後朕終於找到了他一

    個缺點。

    朕不喜歡這種玉麵書生的類型!

    朕瞧了他三分鍾,宰相也在地上跪了三分鍾。

    朕是君,他是臣。

    朕不讓他起來,他就不能自己起來。

    宰相大概從沒在朕麵前跪過這麽久,腿都麻了。

    宰相動了動膝蓋,抬起頭衝朕春光燦爛地一笑:“陛下是太久沒有見臣,都忘了臣長什麽樣了,要看這麽久?”

    朕感覺好像被調戲了。

    這進一步印證了朕之前的猜測。

    於是朕瞧他就更不順眼了。

    朕清了清嗓子,擺出皇帝的架勢,威嚴地問:“南方旱澇相繼、又接冰霜雪災,宰相不是去代朕巡撫賑災了嗎?如今大雪未停,宰相怎麽就迴來了?”

    你以為朕是個酒囊飯袋、廢物點心,什麽都不知道嗎?

    朕雖然什麽都不知道,但朕知道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呀!朕知道考試前要惡補呀!朕靠這一招上大學都沒掛過科呀!

    所以朕昨天熬夜把堆在禦案上的折子卷宗全翻了一遍。

    很遺憾,全都是文言文,絕大部分朕都看不懂。

    隻有這個講雪災的,關鍵詞比較好理解,能大致看明白意思。

    朕琢磨吧,古代這種科技水平不發達的農耕社會,風調雨順是最重要的。一旦有了自然災害,來年的收成就會大打折扣,國家動蕩不安,尤其這次鬧災的還是江南魚米之鄉。

    所以朕推斷這事兒肯定是當前的頭等大事。

    其實不用推斷,折子的數量也印證了這個結論。

    朕又額外調研了一番。

    調研的方法就是把老家在江南的宮女太監們聚到一起,聽他們念家書訴苦。

    這比看折子好理解、有效率多了。

    順帶還聽了不少八卦。

    應該是聽了不少八卦,順帶了解了一下災情。

    “災沴已得到控製,後續臣都安排好了,交給別人也無妨。”宰相歎了口氣,“臣著急趕迴來,是為了替陛下分憂解難啊。”

    朕最憂最難的就是生不出兒子來,你能幫朕解決嗎?

    說到這個,朕這麽風流這麽渣,還有隱疾,後宮那麽多妃子,怎麽就沒一個出軌的呢?

    古往今來盼著自己戴綠帽喜當爹的皇帝,朕大概是獨一個。

    宰相又問:“聽說三月前陛下同意了太後之請,要把隴西王召迴京師?”

    “啊?”

    朕這一聲“啊”暴露了朕的無知。

    昨天惡補的功課全白費了。

    宰相用一種“我就知道我一走你就得給我捅婁子”的無奈眼神看著朕。

    朕覺得他甚是無禮僭越。

    於是朕反問:“有這迴事?”

    宰相看朕的眼神更無奈了,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痛心。

    但這事朕真沒印象。

    宰相說:“鎮邊大吏迴朝,自然要陛下欽命恩準,難道太後還能矯詔傳旨?”

    朕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宰相還沒有放棄朕,溫言軟語、循循善誘地問:“陛下仔細想一想,三個月前,太後有沒有拿過什麽東西給陛下蓋章?”

    語氣宛如教育一個智障。

    可氣的是這種教育智障的方式居然奏效了。

    朕想起來了。

    三個月前,太後確實拿過一張紙給朕蓋章。

    太後的說辭是,她的姐姐年事已高、體弱多病,怕自己不久於人世,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見兒子一麵,讓兒子迴來給她送終。她的兒子,也就是太後的外甥,投身西部大開發,為國奉獻、吃苦耐勞、舍小家為大家,已經十幾年沒迴過家了。

    朕一聽,這是國家的好兒子、人民的好公仆啊,必須答應。

    朕也不敢不答應。

    因為那會兒朕初來乍到,還沒適應新環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露餡,都不敢吱聲說話,假裝著涼嗓子失聲,和宮女太監都是嗯嗯啊啊比劃著交流的。

    朕就指了指禦案上的玉璽,讓太後自己拿去蓋章。

    現在朕理清楚來龍去脈前因後果融會貫通了。

    朕的感想有點複雜,既氣憤又感慨。

    氣憤的是太後歪得一手好重點,她這個外甥,就是隴西王。

    明明是個王爺,賣什麽苦情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苦哈哈的底層公務員。

    感慨的是,太後都把朕的玉璽拿到手了,居然沒玩什麽貓膩,就蓋了這一個章,又送迴來了。

    朕不知該說她奸詐還是實誠。

    隴西王能封王,當然不僅僅因為他是太後的外甥。

    說起來朕要叫他一聲皇叔

    。

    上溯四五代,我們倆是同一個祖宗。

    太後的姐姐,生出了朕的皇叔,這輩分有點亂。

    不過古人動輒一生十幾個孩子,從十幾歲生到四十幾歲,孫子比小兒子大的事很常見,不足為奇。

    何況朕和隴西王都四五代傳下來了。

    朕還有個才三歲的遠房叔公呢。

    總之隴西王就是個比較有出息的宗室,外加太後這根裙帶。

    那又怎麽樣呢?

    朕發動朕從宮鬥文裏學來的僅有的一點點政治智慧,覺得太後總不可能想廢了朕改立隴西王當皇帝吧。

    畢竟朕才是她的兒子,隴西王隻是外甥。

    雖然朕並不是她的親兒子,外甥卻是親外甥。

    據說野心勃勃的太後都喜歡立一個好控製的傀儡皇帝。

    朕很好控製啊!太後應該很喜歡朕才對!

    朕唯一的缺點就是生不出兒子而已。

    雖然這個缺點對皇帝來說確實很致命。

    但太後並不知道啊!

    宰相說:“陛下自三月前起龍體不預之事,除了馮太醫,陛下還跟誰說過?”

    好吧,在外地出差的宰相都知道了,太後肯定也知道了。

    這不能怪馮太醫不夠忠心嘴巴不夠嚴實。

    朕每次召他來問診,都把門窗大開,門外排上一溜兒的太監宮女。

    帶長舌八卦碎嘴屬性的優先。

    朕恨不得張個皇榜昭告天下朕不舉。

    不然朕哪能安安穩穩守身如玉地過完這三個多月。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朕安安穩穩守身如玉地過了三個多月。

    現在麻煩來了。

    朕要被人從龍椅上拱下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朕就是這樣昏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時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時久並收藏朕就是這樣昏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