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夜居,木青幾人如今的居所。


    祝玉山離開後不久,其它人陸續走進木青的房間。


    祝紅岩見到木青便說道:“我們得馬上聯係城主她們,也許還來得及。”


    木青的房間裏有鍾靈兒布置的陣法,她們將木青和祝玉山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木青本來還有些擔心祝紅岩情緒激動,畢竟祝玉山的計劃幾乎是把所有人都帶進了漩渦之中,見她一臉平靜,稍稍鬆了口氣,“我理解他的想法,至少……他是清醒的。”


    澹台璿感觸頗深,說道:“想要徹底封印超越聖王境的力量,一定也得是聖王境之上的手段,所以……破而後立一直是唯一的選擇。”


    “唯一需要在意的便是,祝家主到底有沒有控製風險的能力。”


    木青點點頭,澹台璿所說便是他最在意的一點,說道:“現在至少有兩件事可以確認。”


    “一是伯父的動作大概率在三山試煉結束之後。”


    “二是巫女中有祝極淵的人。”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木青身上,木青緩緩走到窗邊,看著夜色之下的山林與建築,想著祝玉山站在這個位置時冷漠拒絕他參與進來的場景,緩聲道:“他應該有一定的把握。”


    “在南歸城,祝宵之上有兩位城主是他的幫手,在山裏,誰又是會是他的幫手呢?”


    木青思路漸漸明確,轉身對著眾人說道:“我們需要盡快找出這個或者這群人,九轉涅盤之法的來源或許與這些人有關。”


    澹台璿心中一動,問道:“你想要和焚穀中的那位神君聯係上?”


    木青坦誠道:“能與陵光神君聯係上是最好,怕就怕聯係上的已經不是陵光神君。”


    “……”


    ……


    “他們今天都去了哪裏?”


    “他們一整天都待在寧夜居,哪裏都沒去,倒是祝白露下午時來過一次。”


    入夜,祝極淵打坐修行,祝炎站在他身後躬身答道。


    突然,一道聲音加入進來,問道:“大伯這麽關心一群年輕人幹什麽?”


    祝炎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祝博遠,眼含提醒,但祝博遠視若不見,繼續問道:“我發現最近大家都神色匆匆,有什麽事是我不能參與的嗎?”


    祝極淵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起身看向祝博遠,說道:“你應該把心放在把三山試煉之上,若是太閑,就多去看看南歸城傳迴山裏的消息。”


    祝博遠心中一動,“我看了那些消息,南忘群山中出現了數量不明的散修,自我從南歸城迴來那日起,每日都在死人,大伯這裏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祝極淵看了一眼祝炎,祝炎連忙說道:“形勢很亂,身份不明的散修,城主府的人,甚至是木青身邊消息的那位高手,都出現在外麵的山裏,這一切似乎又與家主有關。”


    祝博遠問道:“那我們呢?”


    祝極淵冷哼一聲:“你有什麽就說。”


    祝博遠這些天已經憋了很久,聞言掃了祝炎一眼,說道:“天龍死得很蹊蹺,特別是祝白露提到的丹藥,我查了一下,丹閣的薛長老申請了一批很稀有的煉丹材料,卻全都報廢。”


    祝極淵目光平靜,抬頜道:“繼續。”


    祝博遠目光微動,說道:“我們這一次離開山裏去南歸城時,有人短暫的消失過一段時間。”


    祝博遠說完看向祝炎。


    祝炎失笑道:“博遠是把事情算在我頭上了?”


    祝博遠又看向祝極淵,祝極淵麵無表情地說道:“任何事情都得講證據,祝炎去南歸城,不隻是押送天龍迴來一件事,此事不必再說。”


    祝博遠點點頭,轉身就要離去,走出幾步,又突然說道:“我發現有一個參賽選手始終沒有露麵,其房間裏還有特殊的氣息波動,此事還請大伯好好查一下。”


    ……


    祝博遠遠去,祝炎有些擔心,“大長老,博遠似乎發現了那幾人,需要不要提醒他幾句。”


    祝極淵說道:“他改變不了什麽,你有時間把祝玉山的計劃透露給他,他會清楚誰才是真正為祝家著想。”


    “是。”


    祝炎認真記下,將這幾日的消息都匯報後,末了才有些為難地說道:“木青身邊的那個先天真靈手段極高,不管是我們提前布置的陣法,還是林中的眼線,都不沒辦法靠近寧夜居。”


    祝極淵麵無表情地說道:“他們的人既然一直待在裏麵,你的視線就該放到其它人身上,祝白露離開後又去了哪裏?”


    祝炎說道:“祝白露去了一趟淨空山……”


    祝炎說得很細致,把祝白露今天見了哪些人去了什麽地方都報了出來,祝極淵一直聽到最後,才說道:“她在千山院時,都看了哪些信?”


    祝炎聞言一怔,心虛道:“都是與南歸城來往的信件與消息,我都看過,信的內容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祝極淵側目道:“我問的是她看了哪些信?”


    “這……”


    祝炎麵色為難。


    千山院是祝家與外界信息交流之地,最大的那一間屋子裏,放的全是與南歸城來往的信件,每日來往的信件多的時候足足有上百封,他一直安排有人收集消息,但從沒注意祝白露會看哪些信。


    “蠢貨!”


    祝極淵突然有些後悔殺了祝天龍,至少祝天龍這些事不用他叮囑得這麽細致,說道:“祝離與祝玉山一直有合作,他們之間聯係的渠道同樣在千山院之中,不同的信取一兩句話就是她們要傳遞的消息,你去把祝白露看過的信都取來。”


    祝炎心中一驚,連忙離去。


    不多時,祝炎就一臉佩服地迴來,激動道:“大長老,確實有新的發現,祝白露竟然和祝離聯係上了,她竟然和祝玉山她們勾結在了一起!”


    “是嗎?”祝極淵淡淡道。


    祝炎一愣,看著祝極淵半隱在陰影中的身影,實在跟不上祝極淵的思路。


    祝極淵說道:“祝白露與祝玉山沒有半點合作的可能。她能用上這種辦法,隻會是越過祝玉山在與祝離聯係。”


    “信裏的內容能破解出來嗎?”


    “……我們隻能確定她看的那幾封信有問題,但還沒有破解出具體的內容。”


    “那就不要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


    祝極淵平靜說道:“讓外麵的那些人調轉頭來,去阻止城主府的那些人。”


    祝炎領命離去。


    片刻後,周乾出現在祝極淵身側,問道:“恕我愚昧,極淵長老發現了什麽?”


    祝極淵背負雙手,說道:“很簡單,在發現那些陣法後,祝離與祝玉山的合作關係就已經破裂,現在祝離能與祝白露建立聯係,一定與木青有關。”


    “我雖然無法知道她們傳遞的內容,但這內容極有可能與祝玉山、與那奇異的陣法有關。”


    周乾恍然,“他們這是在調查祝玉山?”


    祝極淵輕輕點頭,眼裏閃過一絲冷意,他可以容忍木青這些人跑來與祝玉山勾結在一起,卻絕不容許他們反過來幫助祝鐵心


    從某種程度講,他和祝玉山雖無合作,但一直到祝鐵心死,都沒有利益衝突。


    祝極淵看向周乾,不滿道:“你們動靜太大,已經被人發現。“


    周乾平靜說道:“你應該明白,安排那樣的手段並不容易。”


    祝極淵臉色稍緩,說道:“已經布置妥當了?”


    “是。”周乾點頭道:“隻要聖子不提前暴露,出現在那位老前輩麵前即可。”


    “放心吧,憑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進入前十沒有任何問題。”


    周乾皺眉道:“木青對聖子了解頗深,兩人不能遇上。”


    祝極淵見周乾對一個年輕人如此敏感,笑了笑,說道:“這是一件小事,還是說說你。我實在無法理解你放著周家家主不做,去發揚什麽吞天教,不如留……”


    周乾搖頭打斷道:“你不用試探我,我不會留在這裏,也不會取焚穀中的任何東西,隻需要你信守承諾,助我除掉木青。”


    “放心吧。”


    ……


    寧夜居,屋內桌旁。


    木青看著寫在紙上的幾個字,完全找不到頭緒,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麵的祝紅岩,終於忍不住問道:“赤鐵山,隻有這一個詞,祝城主到底想說什麽?”


    紙上的這一個詞便是祝白露從千山院帶迴來的秘密消息。


    這條秘密消息來之不易,先是鍾靈兒聯係上澹台鳴羽,然後是澹台鳴羽在群山之中找到祝離,才有了祝離傳迴來的消息。


    他能夠理解祝離還得防止祝玉山發現,但隻有一處地名,到底能說明什麽?


    難道是他們誤會了,祝離就隻是想說赤鐵山這個地方死了幾十個散修?


    鍾靈兒下巴放在桌子上,嘟囔道:“我看還是聯係鳴羽大哥直接問清楚吧。”


    “不行。”木青搖頭道:“既然你說他們快要破解你們的聯係方式,便不能再繼續。”


    木青拿起桌子上的紙,對祝紅岩問道:“山裏有誰和這赤鐵山有淵源?”


    祝紅岩輕歎道:“赤鐵山出產赤鐵石,靈氣雖然比不上山裏,但又比其它地方濃鬱,所以不少歸順祝家的散修都曾在赤鐵山待過一段時間,一邊為祝家看守鐵礦,一邊修行。”


    “這些人現在都在哪裏?”


    “自然是淨空山的外院,他們當中有人已經是外院的長老,也有人是執事,本就在我爹手下做事,但實力有些,會是你要找的幫手嗎?”


    木青無言。


    一旁的慕容靜從木青手裏拿過紙,突然福至心裏,說道:“這紙張似乎有些粗糙。”


    木青一愣,連忙問道:“這張紙又是哪裏來的?”


    祝紅岩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是千山院購置的,這些物資,每隔一段時間有人從南歸城送進山裏,南歸城經手之人,是穀雨副城主,而山裏,則是外院的書雲長老。”


    祝紅岩越說思路越清晰,“對了,書雲長老與那些在赤鐵山待過的散修還不同,她似乎就是在赤鐵山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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