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春在向木青拜謝之後,便在柳月杉的帶領下離開了大堂,木青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詫異問道:“卻春姑娘還要等人嗎?”


    卻春是往後院而去,顯然不是離開。


    王葉青點頭道:“邢飛把她送到月杉那裏後,便要了這裏的地址,到時候會來接卻春。”


    木青沒有思考太多,王葉青卻看著他神色認真地提醒道:“邢飛很有誠意,你們這一次見麵,也許很多事情便能確定下來。”


    懷風花看著卻春離開的方向,認同道:“除了誠意,他恐怕也對木青產生了一分認同吧,不然他不會把卻春送來。”


    木青由此及彼,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能在這種時候見到卻春,已經是邢飛最大的信任,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一切能夠順利,以後很多事情還得麻煩王夫人,說實話我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好一個城主。”


    王葉青搖頭道:“每個人好和壞的標準都不同,我和你小姨當初希望你來做這個城主,並不是希望你把精力放在這個上麵,而是有一個可以……”


    王葉青說到這裏時話音一頓,似乎還沒有找到一個恰當的說法,看向懷風花,懷風花笑著補充道:“大概是可以放心待著的地方。”


    王葉青點點頭道:“你如果相信我們,可以放心去修行。”


    木青苦笑道:“我任何時候都相信你們,隻是覺得當了城主就什麽都不管,似乎有些對不起大家的信任。”


    王葉青嚴肅地糾正著木青的觀點,說道:“你不要有太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在這樣的時勢下,你隻需要做好一件事,好好修行,對於你身後的朱雀城來說,就是最大的作用。”


    木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懷風花抬頭看向大堂外,道:“邢飛來了,我們讓你們兩人單獨談一談。”


    “誒——”木青本想留下兩女,但兩女似乎有心在某些方麵讓木青做主,徑直離開了這裏。


    木青走到門口時,邢飛也剛好走到這裏,抬頭看了木青一眼,點點頭道:“我們進去說。”


    木青才坐下,邢飛就開口道:“我很意外你會想當這個城主,但在這個時候,你的這個選擇,對親衛軍來說,算得上是一個好結果。”


    木青知道自己和隱穀不合的情況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搖頭道:“不過是幾個壞結果中更好的那一個吧,也算不上好結果,刑統領不用一來就抬舉我。”


    邢飛望了望後院的方向,似乎聽到了女子的聲音,坐下來後,後背靠著椅子,神情難得地放鬆下來,笑道:“我這不是抬舉你,我從王夫人那裏知道了你不少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一些事情,我根本不敢相信你會是來自隱穀的殺手,你不知道,昨天下午,因為你,整座內城少死了很多人。”


    木青笑著說道:“我當時可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白豪該死,所以這麽做了。”


    邢飛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雙眉微挑,神色突然嚴肅了許多,木青也發現了他的異狀,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邢飛搖了搖頭,沉默片刻才問道:“白豪…真地死了嗎?”


    陳濁也曾當麵問過這個問題,但木青從邢飛看過來的眼神裏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肅聲問道:“難道他還活著?”


    這下輪到邢飛緊張了,他直接站起來,湊到木青麵前,認真問道:“不是說你殺死了他嗎?怎麽你自己也不確定?”


    木青受到邢飛當麵的質疑,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半響反應過來,平靜說道:“白豪確實是死了,你剛才為什麽會這麽問?是有什麽發現嗎?”


    邢飛歉意地看向木青,退迴位置上坐下後,看著前方卻沒有多少焦距地緩緩道:“在撤離百姓之前,熊三領了一支超過千人的親衛軍精銳去找葛山,結果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不僅失去了他們的聯係,就連派下去尋找他們的老七和一百多人的親兵都沒了消息。”


    木青問道:“他們是從哪裏下去的?如果是從城主府哪裏下去找人,下麵足足有四層空間,很容易迷失方向。”


    邢飛沉聲迴道:“是從白塔寺這邊下去的,而且你可能不清楚親衛軍保持聯係的方式,我和老七約定了每隔一個時辰就必須派一個人到地麵匯報情況,但到現在,已經足足三個時辰沒有人迴來,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木青臉色也凝重了一絲,猜測道:“也許他們找到了前麵的軍隊,不過跟他們一樣都陷入了困境,你繼續派人下去找沒有?”


    邢飛點點頭:“我送卻春到月杉姑娘這裏後,本來是打算直接來找你的,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迴了內城,我又派了一百人下去,並且命令他們每隔一段距離留下一人,發現任何情況都要向身後這人匯報。”


    木青也再次見識到了邢飛麵對問題的組織能力,輕聲道:“也許不久後就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白豪分身和本體都死在了最後一處陣基空間,你不用太過擔心。”


    邢飛聽到木青這麽說,神色總算是稍好了一些,卻又後知後覺地愣住,凝聲道:“他還有分身?”


    木青無奈,隻得把昨晚跟陳濁當麵講的話再說一遍,到了最後,邢飛視線複雜地看著木青,語氣裏充滿了感歎道:“聽你這麽說,如果白豪還活著,確實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付出了很多,我不能代替那些百姓,但是能夠勉強代替身後活下的士兵向你道一聲謝。”


    木青見邢飛說著話已經站了起來,也跟著站了起來,詫異問道:“刑統領這是要走了嗎?”


    邢飛點點頭道:“你當城主的事情,我肯定會支持你,軍營裏還有許多事情,我必須迴去坐鎮軍中。”


    卻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打探一側,一臉平靜地望向邢飛,似乎知道邢飛不會帶她離開,笑著說道:“你要好好休息,保重身體。”


    邢飛深深地忘了卻春一眼,朝陪在卻春身邊的幾女抱了抱拳,又看向木青道:“卻春的安危就拜托給你們了!!”


    木青笑道:“我打架最喜歡衝在最前麵,所以你要感謝的還是王夫人她們。我送送你。”


    兩人走出宅院大門時,朝陽完全從地平線上升起,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唿吸了一口染著晨曦的清冷空氣,邢飛看著木青說道:“在我心中,葛山是一個比我有能力的人,我和他曾有個約定,在確定白豪身死之後,他會離開朱雀城,而我和他杯酒送別。”


    “他要離開朱雀城?”木青詫異問道,又有些了然,輕歎道:“這大概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有陳濁砍掉的謝修的人頭,也有通道內的短暫相逢,但木青依舊不喜歡葛山這種人,若深究起來,葛山有時候跟白豪一樣,為達到目的,不惜采取一些他完全不能認同的辦法。


    邢飛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複雜道:“他能離開我隻會替他高興,我是想說,我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他,這其實才是我從昨晚到現在都心裏不踏實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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