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詞……”看到心愛之人的模樣,鳳九霄的淚水很快就模糊了視線,“你若不在了,我一個人可怎麽辦?”


    他和夢婉詞相識數萬年,一路走來,兩人的感情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厚。


    “九霄,好好……好好照顧我們的歌兒,她……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可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婉詞……”鳳九霄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夢婉詞已經漸漸閉上了雙眼。


    她微微動了動唇瓣,似是還想對他再說些什麽。


    可鳳九霄已經完全聽不清她的話語了。


    沒過多久,夢婉詞的唿吸就停滯了……


    “婉……婉……”看著漸漸失去生機的愛人,鳳九霄頓時癱坐在了床邊,再也站不起來了。


    “娘親!!!不要走!!”九歌大喊一聲,直接昏倒在了床邊。


    看到眼前一幕,南宮月澤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痛意。


    他走到鳳九霄的身邊,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鳳王,請節哀!”


    鳳九霄搖了搖頭,眼眶濕潤,“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婉詞……”


    說罷,他竟放聲痛哭了起來。


    “你們先把鳳歌公主帶下去吧。”南宮月澤轉眸對一旁的仙娥說道。


    “是,殿下。”兩個仙娥頷首應了聲是,便上前將昏迷不醒的九歌給扶了下去。


    殿內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南宮月澤歎了一口氣,“鳳王,本君知道你很難過,但逝者已矣,還請鳳王能夠振作!!”


    鳳九霄才擦幹眼淚,看向南宮月澤,哽咽說道:“月神殿下,謝謝您救了鳳歌,謝謝您把婉詞送迴了鳳族,老臣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陪著婉詞,還請殿下恕老臣不能招待。”


    南宮月澤輕輕擺了擺手,說道:“鳳王不必客氣,本君先去看看鳳歌公主了。”


    鳳九霄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


    ……


    鳳族,鳳鳴殿。


    南宮月澤趕到時,九歌仍舊昏睡著,並未醒來。


    她的臉頰上掛著兩條晶瑩的淚痕,看上去甚是惹人憐惜。


    “見過月神殿下!”殿內伺候的仙娥紛紛跪伏於地,恭敬地低垂著腦袋。


    南宮月澤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君單獨陪鳳歌公主待一會兒。”


    “是,月神殿下。”眾人異口同聲道。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南宮月澤抬腳走至九歌床邊坐了下來,凝視對方許久後,他這才喃喃開口道:


    “鳳歌公主,你知道我為何去仙池找你嗎?我看過這個世界了,這個世界並非現實世界,而是用靈力凝結出來的幻境世界,這裏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我曾經親身經曆過的,我讀過周圍所有人的記憶,他們的記憶都是被人為固化的,唯有你不同,我猜,你大概和我一樣,都是意外進入這個幻境世界的。”


    “說來也巧,當初天魔大戰,我第一次救你時,並不知道你就是鳳族嫡公主,直到在這個世界,我又一次遇到了你,雖然我暫時還不知道你的記憶為什麽有缺失,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當初給我包紮用的布條,後來一直被我珍藏在月攬宮裏……”


    “……再度經曆這些場景,雖然我能預判很多事,但我曾卻無法改變任何一件事的結局,就比如你母親的死。”


    說到這裏,南宮月澤停頓了一下,表情裏充滿了惋惜之意,“……把你救出來後,我再度趕迴了戰場,但我還是晚到了一步,你母親已經被夜覆天的劍刺中了心髒……鳳歌,你知道嗎,看到你悲痛欲絕的樣子,我心裏也很難過,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減輕你的痛苦……”


    不知是不是聽到南宮月澤的話,九歌的睫毛顫抖了幾下,旋即緩緩睜開了眼睛。


    “鳳歌公主,你醒了?”見她蘇醒,南宮月澤立刻上前,關切地詢問道。


    “月神殿下,您怎麽在這裏?我娘親呢……”


    “鳳歌公主,你要節哀,鳳王後她……已經隕落了……”說到這裏,南宮月澤突然沉默了下去。


    “娘親……”九歌渾身猛地一震,她雙手攥緊,放在胸口處,眼底深處流露出悲痛,“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您,為什麽這麽快就失去您了……”


    南宮月澤抿了抿唇,他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好半晌,他才伸出手,輕拍了拍九歌的背部,輕聲說道:“鳳歌公主,我知道你從小和鳳王後的感情最深,鳳王後是為守護天界而犧牲的,我答應你,一定親手讓害死她的兇手伏誅!”


    九歌抬起朦朧的眼眸看向南宮月澤,終於慢慢停止了哭泣。


    是啊,她的母親是被魔界之人殺害的,她不能讓她白白犧牲了!!


    “月神殿下,我要親手殺了那些魔兵,為我娘親報仇!”九歌咬牙說道。


    她的聲音冰冷,猶如千年的寒冰。


    “嗯,你放心吧,那些入侵天界的魔兵,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南宮月澤認真說道。


    “嗯。”有了他的承諾,讓九歌心底漸漸平複了一些。


    又安慰九歌幾句後,南宮月澤這才站立起身,準備離開鳳鳴殿,“對了,鳳歌公主,你既然醒了,就先去陪陪你父王吧,你母親突然隕落,他也同你一樣悲傷。”


    九歌輕點了下頭,旋即起身披上了一件輕紗,“殿下,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南宮月澤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看到九歌離開的背影,南宮月澤心中隱約升騰起了一抹複雜,在他記憶中,鳳歌後來與雲霄族少主有了婚約,這讓南宮月澤心中多少生出一些失落。


    鳳歌,我如果能早一些認識你,該多好……


    ……


    時間又過去了大半日。


    清除完各大天門的魔兵後,南宮月澤再次來到了鳳族。


    整個鳳族因為鳳王後的隕落,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悲痛中。


    九歌坐在靈柩前,呆愣的盯著棺木中的女子。


    她的目光空洞無神,像是沒有聚焦一般。


    南宮月澤沒有上去打擾她,隻遠遠地看著她。


    此時的九歌看上去格外的脆弱與無助,但更多的則是令人心疼。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月澤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他側目望去,來人竟是雲霄族族長霄昊焱和少主霄淩宇,他們也是來拜祭鳳王後的。


    霄淩宇的眉頭始終緊皺著,在靈柩前鞠了三躬後,他隨即轉眸看了一眼站在靈柩旁的九歌。


    “鳳歌公主,請節哀順便!”


    九歌沒有迴答他,依然保持原狀地望著夢婉詞的棺木。


    “鳳歌公主,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們兩族關係一向不錯,聽到鳳王後隕落的消息,我也很痛心,可是,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放心吧,以後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霄淩宇看著九歌,再次說道。


    說話間,雲霄族族長霄昊焱亦是來到九歌身側,“鳳歌丫頭,淩宇說得對,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需要堅強的麵對現實,不管將來發生什麽,我們雲霄族和鳳族兩族都會守護在你身旁的。”


    “嗯。”九歌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霄伯伯關心。”


    “鳳歌公主,你在這裏呆很久了,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見九歌開口,霄淩宇又主動上前說道。


    九歌看了霄淩宇一眼,搖了搖頭,“淩宇少主不必麻煩,我沒事。”


    “不麻煩的,我們相識這麽久,在我心中,我早已把你當成是妹妹了。”


    “我……”


    看到霄淩宇對九歌的關心,一旁的?南宮月澤心中無端生出一絲醋意。


    自從他知道那個為他包紮傷口的仙子就是鳳族嫡公主後,他便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他甚至覺得,鳳歌就是他一直要尋找的那個人。


    他明明知道,鳳歌在七千年後會嫁給雲霄族少主,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至少,現在的她,還不屬於任何人。


    “鳳歌公主,本君找你有事,你給本君過來!”南宮月澤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聞言,霄淩宇疑惑側頭,卻看到南宮月澤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九歌看。


    “原來月神殿下也在這,臣剛才失禮了。”霄昊焱見狀,連忙上前朝南宮月澤行了一禮。


    南宮月澤並未理會他,隻是揮了揮手,便再次將目光轉到九歌身上。


    “殿下找臣女何事?”九歌望向南宮月澤,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你先跟本君走!”南宮月澤不顧眾人在場,直接拉上九歌的手就往殿外走去。


    九歌愣了一下,南宮月澤突然的舉動讓她有些猝不及防,“殿下,您這要帶臣女去哪裏?”


    “去哪裏都行,本君就是不喜歡霄淩宇向你獻殷勤的樣子!”南宮月澤淡淡說了一句,加重握緊九歌的手。


    ……


    鳳族,鳳凰穀。


    穀旁邊有一片廣闊的湖泊,湖水碧綠澄淨。


    湖泊中央有一座古亭,古亭周圍是一大片桃林,粉紅的花瓣飄落在亭中,煞是唯美。


    南宮月澤一路把九歌帶到湖邊,才鬆開她的手,然後走進亭中坐了下來。


    九歌遲疑了一下,跟著走了進去,“殿下找臣女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吩咐,你陪我在這裏待一會兒就行。”南宮月澤抬眸凝視著九歌,低聲說道。


    九歌垂眸遲疑了一會兒,許久,她才在南宮月澤對麵坐了下來。


    見對方不說話,南宮月澤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如此唐突把你叫出來,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九歌輕搖搖頭。


    其實,她倒是很希望南宮月澤能告訴她,他是因為對她有意,才把她帶到這裏來的。


    不過,南宮月澤不提,她也不敢問。


    畢竟,他是眾神敬仰的天界戰神,她又怎敢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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