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花香滿鼻。


    那一身綾羅的少女半臥在雪狐毛鋪就的躺椅中,青絲如瀑雪膚花貌,一抬手一垂眸都透著嬌矜貴氣。


    老天爺何其的不公,為什麽有些人生來就擁有一切,無上的尊榮和非凡的美貌,被眾人捧著哄著一世嬌寵。明明是同父所出,為何地位天差地別。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個是任人使喚的奴婢。


    她好不甘!


    「姨娘為何如此看著我?難道是對我有什麽不滿?」


    嬌蠻諷刺的話,驚得她立馬迴神。


    她將銀票遞上,薑覓卻是沒接。


    「子規,這一百兩銀子你替我分下去,人人有份。」


    消息傳下去,采薇軒內一片歡唿之聲。


    那一百兩銀子分下去後,人人都分了好幾銀子。拿到賞銀的下人們一個個來向薑覓謝恩,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與感恩戴德。


    薑覓受著她們的跪恩,看上去很是得意和享受。


    這一院子的主仆熱鬧刺痛了孟姨娘的眼,她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她的心也在滴血。侯府妾室的月例一月五兩,這一百兩銀子她不吃不喝也要攢上近兩年。她辛苦攢下的私房錢,卻被人用來隨意打賞給下人。


    她的恨意前所未有,但一絲一毫都不能表現出來。


    不僅如此,她還要適時地誇讚幾句。誇薑覓寬仁大方體恤下人,讚薑覓行事大氣為人仁慈。


    薑覓聽著她的恭維,麵上的得色看上去更甚。


    這樣就受不了嗎?


    才哪到哪啊。


    「我這個人最是賞罰分明,姨娘這次的事辦得不錯,你去子規那裏領賞銀吧。」


    這是真把她當下人了!


    「大姑娘高興,姨娘就高興,這銀子姨娘不能要。」


    若是要了,豈不是自降身份。


    哪怕是再恨再難受,這個份她不能跌。她相信遲早有一天,擋她路的礙她眼的,她會一個個除去,直到在無人再敢小瞧她,無人再敢看輕她,更無人再敢欺辱她。


    薑覓漫不經心地看著她,「姨娘不會是嫌少吧?你一個姨娘,月例銀子不過五兩,我想著你也不能嫌少。」


    子規聞言,把銀子強塞到她手上。


    她拿著銀子的手在抖,恨意在她心口漫延狂湧,若不是理智尚在,她真想拿銀子砸在眼前這張嬌絕卻討厭的臉上。


    為什麽?


    她已是侯爺的女人,還為侯爺生下一兒一女。這麽多年來她苦心經營著自己的一切,小心維護自己的身份體麵,誰知到頭來在有些人的眼裏還隻是一個唿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奴才。


    簡直是欺人太甚!


    「姨娘,你的眼神怎麽這麽可怕,我瞧著你好像想殺了我?」


    這話讓她心頭狂跳,險些失態。


    「大姑娘……你別嚇姨娘……」


    「是你嚇著我了!」薑覓冷道:「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若是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敢對主子不忠,信不信我把你賣到花樓去!」


    花樓兩個字,徹底讓孟姨娘清醒過來。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還有一絲不忍,此時全化成了後悔。她後悔自己以前還不夠心狠,若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恨。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為怕再聽到更難聽的話,她趕緊告退。


    天不知何時陰了下來,秋風之中夾雜著瑟瑟之意,吹得那馥鬱的桂花香也變了味,竟讓人覺得太過香膩令人作嘔。


    薑覓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子規,問:「是不是沒看明白?」


    子規搖頭又點頭。


    她確實沒明白姑娘的用意。


    以前姑娘對孟姨娘說不上多客氣,但也從未說過賣去花樓的狠話。方才孟姨娘的臉色都變了,分明是對姑娘有了怨恨之心。


    這幾日她觀姑娘的行事,看似和以前一樣沒有章法任性妄為,細思之下卻頗多深意。她欣慰於姑娘的改變,暗暗發誓自己不能拖姑娘的後腿。


    「奴婢愚笨,還請姑娘教導。」


    薑覓微微一笑。


    「狗急才會跳牆。」


    所以她這是在逼孟姨娘再次出手。


    算日子,自己那位便宜祖母也該歸京了,到時候侯府的人一齊,後麵的大戲才好上場,否則還真唱不起來。


    正思忖著,便有下人來報。


    「老夫人迴府了。」


    薑老夫人姓劉,其父是前禦史大夫。許是受家風影響,她平日裏十分嚴肅鮮少有笑模樣。雖說保養得宜看上去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但耷拉的眼角和唇角給人一種刻薄之感。


    她最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對原主頗為嚴厲。動則訓斥,重則罰跪,從不曾有過慈愛與和顏悅色。所以原主有些怕她,曾慶幸自己沒有被養在她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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